回去的路上,沈一念依旧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她绞尽脑汁的赶更新到后半夜才睡着,早上被陆奕骁叫醒时根本就没睡够。
她将脑袋靠在车窗上,嘴巴自然的张开。
身旁的陆奕骁看着她此刻的睡姿,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时,再次看到她的帆布包。
那扯断的地方,格外的刺痛他的眼睛。
如今沈一念的穿着打扮,将他买的名牌和她自己的杂牌混搭在一起,不伦不类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看样子是时候从头到脚全部换一遍了。
陆奕骁将自己的想法以文字的方式发消息给乔远。
等到他们回到帝亿集团时,车子刚一停下,沈一念就醒了过来。
她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问:“到了吗?”
那不修边幅的样子,遭到了陆奕骁的嫌弃。
他瞥她一眼,“做早饭之前,先把猪蹄洗洗干净。”
留下这句话后,陆奕骁直接走向了电梯,沈一念没来得及和他计较,连忙跟上。
一天一夜没洗澡的她,身上黏糊糊的。
等她洗过后换了身衣服下楼时,陆奕骁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
见她下来,发尾还湿漉的挂着水珠,顺着脖颈滴下的样子显得有些勾人。
他挑眉,饶有兴趣的放下手里的报纸。
“怎么?在开始正餐前,先吃点甜品?”
陆奕骁那深邃的眸光中夹杂着的情欲,让沈一念吓得连忙往厨房跑去。
结果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他的声音,“厨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一秒,沈一念狠狠的关上了门。
见到她的反应如此激动,那一副生怕他吃了她的样子,让陆奕骁的唇角不自禁的勾起笑。
他喜欢别人怕他,更喜欢他人臣服于他的样子。
陆奕骁沉迷于权利和地位带给他的快感中。
只是当他提唇笑时,嘴角的疼痛却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
那个敢打他的人,正巧也是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张牙舞爪起来,倒也挺有杀伤力。
陆奕骁用指腹触过唇角的伤口,那些沈一念对他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回想起昨天的画面,陆奕骁的眸色沉了下去。
因为她,他再次想起了以前的事,也因此有了新的感悟。
她竟然还能给他上一课?
果然,没白养在身边。
那双黑沉的眸子中,无意识的闪过一丝宠溺。
没过一会儿,阵阵香味便从厨房传来,哪怕关着门也依旧让人垂涎欲滴。
用餐时,因为他先前开过的玩笑,沈一念一直都战战兢兢的。
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陆奕骁就会找个借口顺势把她吃了。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数次,沈一念抬眸时都瞧见他唇角的伤口,但每次都将那试图道歉的话咽了回去。
陆奕骁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众打了他,甚至还口出恶言,他没有要了她的小命就已是幸运。
若是再提及这些触及他的自尊心,那才是自掘坟墓。
沈一念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性遗忘。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一念。”
用着餐的陆奕骁忽然一本正经的唤她,让沈一念僵硬的抬眸看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那眼神中透着的恐慌,让陆奕骁的眼睛微微一眯。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有所缓和,“你这一生,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沈一念万万没想到,陆奕骁居然会问她这方面的事。
也因为他的提及,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对我很重要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父母、喜欢的人。
陆奕骁只听出了对感情的遗憾。
“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再重要的人,只要剪断了中间的羁绊,就什么都不是。”
他的语气中透着不悦,以及一丝醋味。
“嗯……”沈一念点头,认可他的想法,“你说得没错。”
“我没什么伟大的目标,就想多赚点钱,以后有机会多去些地方旅游,等有能力了,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再多助养几个孤儿。”
沈一念说着,眸光中悄无声息的透着温柔。
从她那儿听到这些,陆奕骁看待面前的她,不禁有些改观。
她身为沈氏集团的千金,却自食其力当娱记赚钱,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也都是自己的辛苦钱。
在不少赚的情况下,她过得很朴素,吃住简单,衣装平价,可尽其所能资助着孤儿院。
想到这儿,陆奕骁不免产生好奇。
他放下筷子,覆着手看着她,问:“方便说说,你和那个白血病小姑娘的事?”
陆奕骁忽然间礼貌的询问,让沈一念意外,也令她无从拒绝。
回想起曾经,她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你说钢镚儿啊……”她惆怅的叹了口气,“我刚认识她时,大概五年前,我在街上撞见一个中年男人踩住一小女孩的手,骂骂咧咧着。”
“起初还以为是家长教育小孩,后来得知是女孩儿去捡他掉落的硬币,被他发现后当成小偷般羞辱。”
“你知道的,很多人都欺软怕硬,把戾气发泄在比他弱的人物上。那个男人,就是典型。”
说起这些,沈一念的表情凝重起来。
“我就假装自己是记者,将他的丑行拍下来恐吓他要曝光于众,他才作罢离开。”
回忆起这一幕,沈一念咧嘴一笑,“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开始对记者这个行业感兴趣。”
她的叙述,让陆奕骁的脑海中产生画面。
“我问她家在哪儿,要送她回去,可她却只问我有没有钱,能不能给她钱?”
“我发现她脏兮兮的衣服口袋里,铃铛作响的都是硬币,从一毛到一块,攒了大概百来块钱。”
她叙述着当初的细节,陆奕骁始终安静的听着。
“后来,我跟着她去了医院,才知道她的父母发生车祸,因伤势太重,最终治疗无效双亡。而她,始终以为是因为父母没钱看病,被医院的人关进去了,只要有钱就能把他们赎回来……”
讲到这儿,沈一念的声音不禁哽咽起来。
她的眼眶通红,却还强忍着泪意,“再后来,福利院的人找上门,可她宁愿去流浪也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孤儿。”
“这也是我助养她的原因,想成为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因为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沈一念无法视若无睹。
而她的这番讲述,也触动了陆奕骁的心。
他对沈一念的了解又更深了一度。
她讨厌特权,但又想成为拥有丰满羽翼的雄鹰,保护那些比她弱小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