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顾家宁跳出窗外的身影,楚修文将她打横一抱,溜之大吉。回到客栈后的顾家宁,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怎么见完你师傅师娘之后,你反而倒不高兴了?”
楚修文仰头对准茶壶口饮了半壶茶水。顾家宁闷闷的坐在一旁,没有搭话。半响,她叹了口气。一旁净手的楚修文回过身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师傅师娘,不肯跟我走。”
“哦,那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肯跟你走啊?”
他又问。“没说。”
“这样啊,那我给你支个招。”
她懒懒抬起眼来,“什么招?”
“我去将他们打晕了,给你绑出来不就得了。”
“不行,你这都是些什么烂招。”
她怒道。楚修文摊手,支着下巴坐在一旁,“那不然你想怎么办?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不想走,你急也没用啊。”
这话倒是点醒了顾家宁。“是啊,他们不想走,我急又有什么用呢。”
长长地叹了口气,顾家宁干脆起身躺倒在床上,“好了,我想明白了,先把这些天差的觉补回来再说,你出去吧。”
“诶,你要睡觉啊?”
楚修文屁颠屁颠来到床边,作势就要躺下,“正好我也有些困了,一起睡吧。”
“啊哟!”
楚修文捂着屁股,满脸涨红。“你,你怎么能踢我屁股呢!”
顾家宁拉过被褥将自己盖上,“谁让你老想着跟我同床共枕,要睡回你自己房里睡去。”
楚修文委屈十足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男子的屁股可是很金贵的,除了自家娘子以外,别人不能乱踹。”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喂你吃点十香软筋散,让你好好在这里睡上几日。”
楚修文这几日可是见识过她研制毒药的功夫,撇了撇嘴,往床上依依不舍地望了几眼,最终关上门出去了。唉,想我楚修文乃是堂堂暗夜宫宫主,怎么就混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刚一推开门,屋中早有人在等候。“宫主。”
楚修文挥了挥手,“查到那夫妇俩的身份没有?”
如果这时候顾家宁也在屋中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此刻这个一身淡漠气息围绕,说话冷酷的人,压根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整日嬉皮笑脸,和她说骂逗笑的楚修文。“查到了,这是他们二人的资料。”
黑衣人将手中的信筒递上前来。信筒内的信件,是暗夜宫用特殊的药水封印过的,假如没有解药,一触即死。楚修文打开寥寥看了几眼,唇边勾出一个冷笑,“想她,应该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黄昏时分。客栈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半边天。顾家宁睁眼后先是懵了一下,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过了半响,脑子也终于清醒了。她洗了把脸,推开窗。客栈的窗户正对着无量山庄的院子。远远便可见庄内一片喜色,锣鼓声,爆竹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红影相映间,一袭白衣格外扎眼。刹那间,喜乐一停。客栈内再次获得了宁静。顾家宁关上窗,懒懒地坐在躺椅上,半眯着眼。脑中渐渐浮现出方才所见的白衣人,从他欣长的身姿,腰间的配饰,再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细的肌肤,细长的双眸,还有眼下的一颗诱人红痣。“唰”地睁开眼。像是惊醒了一般。刚才隔得那么远,她根本看不到男子的样貌,但此刻那人的样貌又怎么会如此清晰自然的浮现在她的脑中。难道说,他们以前认识?“咚咚”门外传来叩门声。“来了。”
她起身开门。楚修文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衫子站在门外,袖口和衣襟处绣着精致的暗纹,这种暗纹她曾经有幸见过一次。“你为什么要穿黑衣?”
他反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穿黑衣?”
顾家宁认真思索了起来,吐出两个字,“耐脏。”
“噗嗤”楚修文一秒笑出声,“这是什么理由?竟然还有这种理由?”
“为什么不能有这种理由?”
她也是穿过素净颜色的衣裳的,但这些衣裳本来就不够耐脏,制个药,磨个粉,没两日就脏了。她不喜欢洗衣裳,也不是那么爱干净的女子,就喜欢一件衣裳能多穿些时日。穿的久,别人又看不出脏,可不只有黑色的衣衫了。况且她身材纤瘦,个头较一般女子高些,穿着黑衣也提肤色和气质些,显得整个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欺负。不过这些理由,她可没有时间一一和楚修文道来。“好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无量山庄去转转?”
楚修文略一停顿,换了个话题道。“去干什么?”
“玩啊,你想啊,今日可是那无量山庄的大小姐成婚的日子,几乎半个城的人都赶去看热闹了,不看白不看,咱们也去凑一凑。”
说着,她已经被楚修文拽出了门。“锁门啊,你把门给锁上啊!”
“好好好,知道了。”
只见楚修文这厮的,以手凝气,木门“彭”地一声砸上了,顾家宁气得想骂人。“你想凑热闹就自己去啊,为什么非要带上我?”
她力气远不如楚修文,一路上被他拖得有些狼狈。晚风吹起耳边的碎发,她伸手按住。“到了到了。”
楚修文拉着她挤进人群堆里,温热的手掌紧紧地将她的手扣住,任凭她几次想要接着人群将其冲散都又被他用蛮力拽了回去。“诶诶,别挤啊,赶着去投胎吗?”
一个中年男子边说边用力地将身边地人挤开,自己向前走去。顾家宁躲之不及地被人从一侧一推,差点跌倒时,腕上被人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地扑进了前面人的怀抱。时间好似被人一点点放慢了.......腰上被人撞到了酸筋。她眼角闪着泪花抬起头来。正正的对上了一双带着几分戾气的鹰眸。楚修文脸上划过一丝杀意,顾家宁连忙伸手抓住他,“不要!”
他五指蜷缩着放下手来,手臂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儿。就连腮帮子也咬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