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调动监控,一路追踪他的步伐,看着他神神秘秘的出了机场,一步三回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在机场外面,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又调出机场周围的天眼,跟踪着他一路往郊区行驶,最后停在了他居住的大厦入口,时间是下午六点三十分。
入口离大厦门口大约只有十米的距离,却是天眼的死角。
跟几天前一样,我们并没有在大厦的监控里找到他的踪迹。
围绕大厦的几个天眼也找过了,并没有看到他离开。
如果根据监控录像的显示,他并没有回家,可是,事实却恰恰是,他回去了。
这里就显得很诡异了。
这莫非,天眼也能选择性失忆?
之后,我们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直到第二天凌晨两点,他才重新出现在天眼里,原路返回机场,再次登机。
我们重新排查了一次机场的乘客表,从中找出了他冒用的假身份证,王毅,女死者的同事,同时也是她的四个追求者之一。
这时,判官那边也送来了最新消息,他排查了王律师这一个月的电话,发现四天前有一个本地电话跟他联系频繁。
几乎每隔三分钟打一次,但是通话时间都非常短。
特别是在女死者出事的时间段里,通话次数不少于二十次。
他追踪了电话的源头,实名认证,王毅!
我们也一一对照过当天航班的乘客表,确定,王律师当时用的身份——王毅。
判官赶到王毅家里,一切如常,就是不见王毅人影。
据王毅所在大厦的监控录像显示,他在十九号下午五点半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手机关机,邻居同事没有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银行卡也没有任何的消费记录。
因为他附近没有天眼,所以,我们搜寻不到他的踪迹。
线索到此再一次中断。
同时,我们关押王律师的时间也到了,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但是,我们并没有打算放弃。
而且,局长对我们也是大力支持,发动局里所有可以用的人手,调出全市的天眼监控,开始逐一寻找王律师跟王毅的去向。
我们也开始着手调查王律师、王毅跟女死者的关系。
王毅,男性。
好吧,我也觉得有点多余。
身高一米八,是女死者的专用摄影师,所以两人关系比较密切,据邻居所言,王毅为人孤僻,台里的同事也证实,他平时沉默寡言,鲜少跟别人说话,但是,跟女死者却无话不谈,甚至对她言听计从。
他还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很爱带墨镜,不管是室内室外,几乎不脱。
而且,可能是记者的缘故,他行踪比较诡秘,时常几天不见踪影,几乎是家常便饭,同时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他失踪了好几天,都没有人发现。
至于王毅跟王律师,似乎除了是情敌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交集。
正在案情胶着不下的时候,我们接到了局长的电话,又一起凶杀案。
这对于我们而言,无疑,雪上加霜。
地点,还是那栋大厦,位置从大门口变成了十一楼,那个已经尘封了一个月的医生的家里。
我们来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现场手足给我们汇报了最基本的情况。
报案人是本大厦的管理员跟十楼的住户,也就是阿勇。
据阿勇的口供,他晚上回家以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听到天花板有弹玻璃球的声音。
“啪嗒~啪嗒~”
一开始他没有在意,以为是楼上孩子淘气。直到睡前,声音越来越响,渐渐转为“呼呼”的滚动声,隐隐约约的还听到“嘤嘤”的抽泣声。
他这才想起十一楼住户的事情,立刻联系管理员,两人一起上来开门,一开灯,被眼前景象唬了一跳,马上报警。
越听他描述,我越觉得阴测测,难怪身经百战的阿勇都会被唬了一跳。
而且,这个地方,我前几天才来了。
“这间屋子,除了你们,还有谁能进来?”
我问一句管理员。
既然业主已死,那应该是由家人收回去才是,为何钥匙却跑到管理员手里?
管理员憨厚一笑。
“业主家人跟银行都应该有的,因为房子贷款还没供完,所以银行跟他的家里人正在协商解决办法,钥匙就暂时交给我们物业保管。”
管理员也算是厚道之人,若是换成判官被人这样无休止纠缠,他估计会立刻脱下鞋子,把人抽成智障。
第一步踏进去,我似乎再次看到了女死者的身影,犹如一朵绚烂的玫瑰,静静的跪在那里。
没错,同样的场景,只是这次,换成了一个男死者。
他身着西装,笔直而崭新,穿戴整齐,最为显眼的,是他左胸上佩戴着的礼花,华丽的写着“新郎”二字。
抬起他的脸,我不觉眉头皱紧,这张脸,好熟悉。
“是王毅!”
判官脸色也同样严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以后啊,还是让曹操老大爷歇歇吧,几千岁的人了。
王毅左手无名指上带着戒指,肉眼看款式,应该跟女死者当时手上的是一对。
我小心翼翼的将戒指脱下来,印在纸上,果然,一模一样的图案。
“判爷,去查一下这个戒指的来源。”
上次,我只觉得它丑,并没有太在意,但,它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巧合的可能性非常低。
判官点头。
王毅跟女死者一样,也被剐了眼珠,空洞洞的,同样塞着冰块,我将冰块取出,放进袋子里,拿回去化验。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现场布置,相信是出自一人之手。
最有力的佐证,就是死者的眼线,中间有一个不明显的断层,断层的位置、大小、形态,跟女死者的几乎一样。
所以,这可能是凶手的一个坏习惯,甚至很可能是手部缺陷导致的。
两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布置,显然是刻意而为之,只是,凶手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目的何在?
看着死者即便是低着头,都无法掩饰他绚烂的笑容,我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我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回到死者身上。
同样的,他的脖子上也有一条很明显的勒痕,我比对了一下,勒痕的大小跟女死者脖子上的完全吻合,不排除同一凶器所为。
只是,现场仍然找不到凶器。
死者尸斑有很明显的移动痕迹,这里同样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在屋里套取了指纹,看看凶手会不会大意留下指纹。
虽然几率几乎为零,但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老鬼给我的初步报告显示:死者面色苍白,死因应该也是正位全溢死。
正位全溢死必须要同一水平,可是,十三楼女死者身高不足一米七,现场男死者恐怕有一米八二,两者身高相差悬殊。
所以,凶手不可能站着勒死他们,因为,他做不到。
他又不是变形金刚,想变高就变高,想变矮就变矮。
那问题来了,凶手是以什么方位勒死他们的呢?
面对我的疑问,老鬼跟判官现场做了个模拟。
老鬼假装受害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判官是凶手,随手拿起一条布带子,屈膝弯腰,从后面,一下勒住老鬼的脖子,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现场还原。
可是,如果是从后面勒死的他,那怎么解释他脸上的盈盈笑意?
他难道会对着空气傻笑?
那他的脑子真的需要入厂维修一下了。
“死亡时间?”
既然找不到答案,就先放一边,等捉到了凶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根据测量的尸僵、尸斑还有肝温,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具体的,有待我回去进一步解剖。”
鬼差的结论,无疑又在我脆弱的小心灵上多加了一条鱼骨,连死亡时间都是一样的,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被判官蒙对了,他娘的就是情杀。
“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市里可是施加了不少压力啊,阎王,你也得悠着点。”
局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后了,双手别在腰后,一副严肃脸。
来得倒是快,我记得通知完他也不过五分钟。
莫非,他长翅膀了?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局长,你的肚子已经够大了,大得里面那件最大号的衬衫都快包不住了,所以,真的没有必要做这个动作,以突出你十月怀胎的辛劳。
“密室杀人?”
我有些犯糊涂,我好像没有跟他说过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吧?
不过,门是反锁的,窗户也是密闭的,跟十三楼女死者家的布局几乎是一样的。
“而且,我已经查明了,当初十一楼医生的医闹事件,就是由女死者报道的,而王毅,就是女死者的摄影师,当时医生的妹妹,还差点当场把女死者给打了了,加上这次死者是死在十一楼的家里,同样是密室杀人,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报复事件。”
报复?谁报复?报复谁?局长指向性不太明确啊。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