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
我所知道不是都已经告诉她了嘛?她还想知道什么?
“比如呢?”
“比如局长……”
她盯着我,很认真也很冷淡。我也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配合她吗?
可是有什么好配合的,我知道什么有关于老高的事情而她是不知道的?难道她非要我说我怀疑局长是8.17案子的主谋之一她才开心吗?
我以为她被调回来是局长点头的,否则她压根回不来,既然是这样她不应该一回来就针对局长吧?
“所有有关这几起案子的线索我都已经整理成文书交给你了,所有的合理怀疑我也写上去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调查,你针对着我也没有用,就算从我口中得出局长就是犯罪嫌疑人之一你又能怎么样?如果这些推测能成为指证他的证据的话,我早就去捉他了,madam顾可是个明白人,不应该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道理谁都懂,你做得到吗?”
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太善变了,漂浮得让人琢磨不透。
她没有跟我解释她这碗鸡汤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是径自起身,伸手将门拉开,我以为审讯就此结束,没想到她是在门口带进来另一人。
“你们好好谈!”
madam顾说完最后一句话,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出去了。留下我跟老高在审讯室里彼此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半分钟之后,老高忽然怒发冲冠,重重的举起手,一巴掌拍在我身上,可是落力却很轻。
“我说什来着,你走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啊?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老高很生气,一张胖脸肥肉都在颤抖了,黑着脸盯着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让你不要在管这件事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我都把顾晓晓给调回来了,就是为了不让你继续插手这件事情,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前一脚才答应你邢姐明天要陪她去上香,后脚就给忘了,到底我跟你邢姐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分量……”
“对不起老高,对不起……”
我鼻子有点酸,不敢抬头看他,就怕一看眼泪就下来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当时就该一枪打死你的,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是啊,你当时就该一枪打死我的,这样就咩有后来这么多事了,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么对立的一面。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多出来的水珠,老高估计是骂累了,终于是没有了动静,半晌之后忽然一把抱住我。
“我已经收手了,你相信我吧阎王,在我差点被迫一枪打死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收手了,你可是你邢姐的命,老高怎么舍得一枪打死你……”
“只是收手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第一个代价就是你……”
老高哭得很伤心,果然他一早就知道了,算计我的不仅仅是杨一凡,还有老高他们那个神秘组织。
可是我不明白,我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能让他们两拨人都非要我死不可?而且要我死还不简单吗,当时前后无人,他们直接给我一刀就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搭上个于晴天。
“老高,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
我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或者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扛下来的,有些事情我力所不及。
老高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却什么都不跟我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你放心吧,在这里呆着也好,这样我还能放心一点,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你会不会有事?”
我问他,可是他不回答我,直接扔下我一个人转身就走了。
看着老高有些疲倦的背影,我忽然有些害怕,我会不会害死他?
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触碰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了嘛?
连阿勇跟管理员被我们捉了他们都没有那么着急,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志军、杨一凡、日本血吸虫、黑虎、严雅福利医院、人体标本……
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他们的根基?
“我想见老鬼跟判爷。”
我面向监视器,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另一头看着我,madam顾既然是老高调回来的,那就说明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要联手对付那个神秘组织,也就是他们知道我是冤枉的,应该不会在这方面为难我。
果不其然,大概半个小之后判爷跟老鬼出现在我的面前,老高居然还把邢姐给弄来了,他太狠了。
“邢姐你先出去好吗,我跟他们聊两句,就两句。”
“阎王……你何苦呢,你好好听老高的话啊,他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邢姐抱着就是不肯放,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有事的,可是我也不能让他有事不是吗。
“邢姐,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听他的话的,可是现在你让我跟他们谈两句好不好?”
邢姐拗不过我,终于是不情愿的松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我看着判爷,下巴往监视器方向指了指,他立马会意,从嘴里吐出一坨口香糖一样的东西,放在手里捏来捏去,慢慢悠悠的走到监视器下方,忽然一个起跳,一下将口香糖黏在上面,堵得严严实实。
“赶紧的,时间有限。”
判爷一动手立马回到座位上,让我赶紧说。可是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于晴天、kingly、郑东风、训导员每个都有问题,于晴天跟kingly应该是杨一凡这边的,而那个假扮急诊科医生的郑东风跟训导员很可能都是那个组织的人,所以我们现在的活力应该集中到他们两个身上。”
于晴天手机屏幕上的指纹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让我留电话的目的,kingly就更加不用说了,根本从黄立死亡案发现场的那双杰尼亚皮鞋开始,在到跟于晴天重逢,甚至她生病入院都是一个圈套。
她的一系列症状不像是假的,也就是她确实被日本血吸虫感染了,只是感染她的并非我鞋子上的毛蚴,早在三周之前她就感染了,感染的时间绝对不会比黑虎短太多。八壹中文網
那时候黑虎在阿勇他们手里,那kingly呢?
她不是刚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吗?
而我在案发现场留下的血迹,就是在医院的时候被护士抽走的,手上的瘀痕就是训导员上我们车时跟碰的,他当时背上背的就是打死于晴天的棒球棍。
还有当时黑虎根本就是故意引导我去案发现场的,而黑虎根本不可能远距离的受除了训导员之外的任何人指挥,绿化带藏尸案时的老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更何况它现在还生病了。
这一系列的事件就连成了我今天这个案子,他们非常默契的都将所有的火力往我身上开,如果说他们两拨人没有联系的话,我把头砍了让他们当凳子坐。
“他们结盟了?”
老鬼问道,看着我一脸的担忧,他解剖的尸体足够多了,估计不想多我这么一具。
“至少我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能一下子成为他们的公敌。
老高让不要去追任何东西,但是我当时说要去陪kingly的时候他并没有强烈的阻止,也是就说他知道会有人对我不利,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事会跟kingly有关。
在医院的时候,kingly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让我不要离开医院的话,也就说她是知道他们会在今天动手。
这些都不奇怪,老高自然不必说,他不可能看着我死,kingly虽然也是同谋之一,但是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她出言提醒也情有可原。
可是那个郑东风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也有说过让不要离开医院的话,我当时只是以为他是出于医生的责任,不想让我出去感染更多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而且现在想想他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古怪啊,一个男医生他修眉毛也就算了,竟然还打粉底?关键是他还那么糙的一个人。
“判爷,你出去之后帮我起一下郑东风的底,这个应该是假名。”
我粗略的跟他描述了一番郑东风的长相,我觉得他更像那种长期在室外工作,而且干的都是重活累活的人,可是他又是医生无疑,因为以他对日本血吸虫的认知,我不觉得是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可以做得到的,背书跟临床实践毕竟是有差距的。
这里面看似矛盾,但是只是仔细想想有一种身份可以非常的完美的将这两种情况融合在一起。
“村医?”
“没错,而且是那种大山里的村医,看个病要跑十几里的那种,一般都是本地人,就算不是也是长期定居的,而且还必须是日本血吸虫的疫区。”
那里很可能不止是郑东风生活的地方,而且还可能是那个神秘组织的老巢。
所以我们现在的火力就是找到那个地方,其余的一切旁枝末节全部都是干扰,所以都需要摒弃。
“连南……特别是那里有个千年苗寨,之前查疫区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