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一点就是这里虽然较为落后,但是绝对不像刘老头说得那般荒无人烟。
我就知道这个老头在危言耸听。
我跟老鬼换了位置,他睡我开车,尽管一路颠簸,他还是睡得很熟。
他是真的累了,从我入狱到老高出事,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特别是我颓废的那几天,他既要安抚邢姐,又要料理老高后事,还怕我会饿死,怕是早已身心疲倦。
我现在只希望判爷能平安无事,等我们找到他之后,我们三个人陪着邢姐安安静静的过。
等车子驶进鬼头山地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马路渐渐由破烂的水泥过度成沙石黄土,路边还修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很多字,除了比较大的2000年之外,其它的已经很明显已经侵袭得模糊不清了。
还是2000年修的路,至今都有十五年之久了。
这里确实有不少的村落,虽然很多还是黄土墙面,人数也不多,但是错错落落的也蔓延了一路。
不过有一点刘老头没有说错,一眼望去前方整一片山头全是凸显出来的新一块旧一块的黄土,场面之壮观看得我一颗心也拔凉拔凉的。
我们根据刘老头的指示,沿着鬼头山唯一的还是用黄土夹杂沙子铺成的通路一直往前走,道路之颠簸,一路上我们的屁股几乎就没坐实过。
路上村里人看见我们的车子行过,竟然出奇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好奇的多看我们一眼,甚至不少直接转身就走,闭门不出。
虽然奇怪,但是我们也没有在意,应该说我们没有时间在意,因为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我们在别的地方多耽搁一分钟,判爷的危险可能就多一分。
我们颠簸了一路,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断层,黄土泥路直接无缝对接杂草丛生的荒野,茅草几乎有一个人高,将我们的视线完全阻隔住,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下地步行吧,按照刘老头的指示,穿过这片废墟应该就是鬼头山的入口了。”
从入口上山,越过那些埋葬了无数尸骨的山头,应该就能靠近刘老头所谓的深山了。
可是这里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判爷来这里做什么?他一开始去连南的目的就是去调查日本血吸虫的疫区所在,可是他却在途中折回了阳山。
判爷这个人虽然看着好像很冲动的样子,但是心水清比谁都清,而且心思细腻、思维缜密,他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地方,除非他发现了什么,又或者他来这里不是出于他本意。
而以判爷的能耐,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至少他要逃跑,就是现在派特种部队过来,短时间内也未必留得住他。
所以我认为判爷从离开我们到出现在鬼头山为止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是自由的,也就是他出现在鬼头山是出于个人意愿,而并非被人胁迫或者是其它。
也就是说判爷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才会一路追踪到鬼头山,考虑到判爷此行的目的是寻找那个神秘组织的所在,我认为判爷可能觉得这个神秘组织在鬼头山。
而结合一路上村民的奇怪反应,这个推断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可是这里同样存在一个问题,肉眼看来这些茅草足足有一个人高,虽然很多已经干枯了,但是仍旧挺立而茂密,周围并没有明显的通路跟踩踏的痕迹。
而刘老头说他们是送葬部队,人数自然不会少,那如果一大群人从这片茅草中穿行而过的话,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总不能飞过去吧?
“大锅,我们真的、真的要过去撒?”
枉顾牵着他的大狼狗,那狗壮得站着都要到他的腰际了,张着嘴舌头搁在左边獠牙上裸露在外面,涎液顺着舌尖一滴滴没入黄土里。
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真不知道他还怕什么,要是我身边站着黑虎,就是龙潭虎穴我都敢闯一闯。
枉顾估计是知道我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少废话,忽然开始自己忙活起来,从车里倒腾出他的硫磺,一把一把的往狼狗身上抹。
我跟老鬼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没有要理我们的意思,自己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完事后忽然解开狼狗的狗链子,轻轻的在它后背上抚摸了几遍之后,忽然拍了拍它的脑袋,狼狗顿时一甩身体,颠颠的就钻进前面的茅草堆里,刹那间茅草丛里不停的传出“沙沙”的声音,眼前的一片茅草都微微的有些摇动。
远远的还能听到枯枝被狼狗踩断的“咔嚓咔嚓”声,随着狼狗的渐行渐远,声音一点点的衰弱下去,茅草也不再见有所动静了。
枉顾是放它去探路了。我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自若,目光迥然的盯着前方的茅草丛。整一片茅草丛都收入他的眼底,并且从他眼球中倒映出来,边界都无比的清晰。
刹那间他瞳孔一下放大,眼球中部的茅草丛顿时翻滚起来,恍如刮了一场台风,茅草一浪接一浪的朝我们拍打过来。茅草丛中忽然笔直飞起一条绿色的藤蔓样东西,一下突破突破天际,直接从他的眼球中横跨出去。
我正惊叹于那不知名物质的速度,忽然脚踝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缠绕住,低头一眼,顿时脚踝处一股巨力传来,一拉一拽一扯,“嘭”的一声我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所幸我反应极快,前臂本能的格挡了一下。
同时脚踝处一紧,只是一晃眼我整个人已经被拉入茅草丛中,枉顾也是一下就扑向了我,可惜还是跟我失之交臂,三秒钟不到就消失在我的面前。
“阎王……”
老鬼惊恐的声音出来是,我已经被拖入茅草深处了。
我只觉得身下碾压着无数茅草,茅草像镰刀一下,“嘶嘶嘶”的割裂着我衣服,脸上、脖子上、手上凡是露在外面的全部被茅草划伤,又痛又痒。
我一手捉住前方的茅草试图跟它对抗,但是仅是一下,手掌顿时一阵巨疼传来,茅草竟然在一瞬间被我连根拔起,往后拖拽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缓解的意思。
后边传来无数凌乱繁杂的“咔嚓咔嚓”声,似乎有人飞速的朝我冲过来,可是我被拖行的速度太快,脚步声就这样渐渐的被甩在了后面。
两边的茅草就像一道道鞭子,不停的拍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任由着它一路将我拖入不知名的地方……
“阎王……”
老鬼的喊叫声已经很远了,我终于醒起我带了枪,一双手在腰上乱摸,越是紧张越是没有章法,它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拖一会还甩几下,直接把我往两边的茅草丛拍打过去。
右手鹰嘴忽然一下撞到一块石头,“啊……”,一阵酸麻痹痛,整个前臂都是麻木的,跟抽筋似的,连碰一下都好像被石头砸了一样。
“呼……呼……”
忽然一阵愤怒发飙的声音夹杂着喘气声从左边传来一路奔跑而来,是那条大狼狗,它就在我左手边一路追过来。
狼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龇起牙,两排牙齿咬合在一起,飞快的朝着我奔跑过来。
便于此时,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狠劲一勒,向前的速度一下停下来,我还没来得理清事情,忽然脚下一痛,浑身血液一瞬间灌入大脑,整个人一下离地而起,头上脚下,它把我整个从地上拔了起来,目光一下离开茅草丛,将整片荒草尽收眼底。
但是仅是一瞬,它把我拔离茅草丛后大约一秒钟,忽然一下往下拍打下去,就好像是抽鞭子一样,一下抽了下去。
我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扭动,身体恍如波浪似的,脖子跟着折了一下,然后一头扎入茅草丛中,一种做跳楼机的快感,可是茅草如一把把锋利的镰刀,直接往脸上招呼,伤口浸渍上汗水,疼得火辣辣。
“汪汪汪……”
大狼狗在我身下不停的狂吠,急得一直在团团转,可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后面那条绿色的东西。”
一句话都没完,它直接一下把我拍在地上,“轰”的一声,我估计身下的尘土都要溅起三米高了。
“咳……咳咳……”
一口浊气吐出来,身体疼得一阵抽搐,四肢本能朝着胸部收拢,后背弯曲,整个人准备蜷缩起来,可是还没完,我才刚落地,它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脚下一紧,右脚已经率先离地了,身体从右脚开始一下被拉着直立起来,“呼……”,这时大狼狗忽然一下从我头顶窜出来,瞬间越过我的脸,无数的冷水也同时滚落下来。
大狼狗后脚直接踩在我的肚皮上,双前脚一下扒拉住我的右脚。
我直接的右脚踝一疼,似乎有很锋利的东西一下钳制在我的脚踝上,一下嵌入肉里,下一秒脚踝的一圈紧绷顿时消失,右脚也一下调回地上。
大狼狗“汪”的大叫一声,后脚一蹬直接往前一跳,我顿时一个翻身,顾不得身上的疼楚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一眼见被我压出一个坑的茅草丛里,大狼狗身上缠绕着好几圈绿色藤蔓,整个被扳倒在地,前脚捉着藤蔓,脸对着藤蔓的末梢,藤蔓一直试图冲击到它身上,可是每次都被它一下闪开。
这个搏斗怎么那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