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是从下面跑上来的,而我们来时向东,所以说我们正对的山下是西,而背靠着东!”
枉顾似乎很有野外生存经验,轻易辨认出方向。可是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作用,因为如果我们要离开的话,原路返回就可以了,不必大费周章。
而我们现在要回的是枉顾上次捡到警服的地方。
“你记不记得你上次越过茅草换上衣服以后还遭遇了藤蔓的袭击。”
我问他,他没有多想,很自然的点头,但是眼中带着疑惑,不过很快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我上次去的地方并不是这座硫磺山。”
没错,如果是硫磺山的话他不应该遭到袭击。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找到鬼头山上不属于硫磺山的范畴,很可能就能回到当日枉顾被袭击的地点,同时也是判爷最后消失的地方。
而要找到没有硫磺的山头,相对于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跑显然要好太多。
“走吧!”
思路理清楚之后,我一刻都不想留。
矿石的走向都是有一定脉络的,一般的矿山都是沿着一条矿脉向外蔓延,然后渐渐的消散。
我们所在位置的硫磺矿还算纯净,杂质相对较少,所以我猜测我们现在可能站在矿脉的中部。
因此我们现在应该往两边走,这样才能走处出硫磺山的范畴。只是两边该往哪里走呢?
枉顾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往两边走了一段之后,指着右边说道。
“走这边,这边的植被相对低矮一些,还有不少被折断过,很明显是不久之前被踩踏过的。”
也就是说不久之前这里有人走过。
我没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一路上确实看到不少被踩折的植被,不过很多已经生长回来了,初步估摸三四天的样子。
而且折断的植被很明显行成一条通路,我们循着这条路走过去,渐渐的感觉周围高耸入云百年大树开始变得稀少,光线也慢慢的照射进来,阳光斑驳的洒在地面。
周围也慢慢的出现了虫鸣鸟叫的声音,出了密林,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我们最后停在了断崖上,崖下是一片梯田样景观,另一边聚拢着不少平房,而且远远看着都是竹木类的材质。
日落西山,天色渐黑,当天边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入山头之后,天际交接处那血色的红霞也渐渐消退下去,不再如此前的火烧一般。
“我们下去看看吧。”
老鬼提议,可是我去不大愿意。
荒山野岭怎么会有村子,而且前面还有这么一棵食人树,他们难道都不出去吗?
还是这里其实还有另一条通路,可是鬼头山只有这么一条道,道上直接就通到那边茅草丛了。
而且枉顾他们显然不止一次进来,面对一条这么危险的路,他们不可能不寻找别的出路。
所以说如果有别的通路的话,他们不可能找不到的。
虽然满腹疑虑,可是看着天色渐暗,林子虽然不如之前的硫磺山那么密集,但是大晚上的其它不说,直接能把我们冷死。
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做了妥协,直接从梯田找了条道走下去。
“把包给我吧,我帮你背一段。”
枉顾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估计是看老鬼的包太沉了吧。只是这个要求有点诡异跟突然了,我跟老鬼一时都有点楞,对视好一会后,老鬼才把包取下来交给他,木讷的说一句谢谢。
我们这才下到梯田,是黄色土壤,上面还残留不少有植物的根茎,泡在一片积水里,很多已经干枯发腐,看来这一片梯田都有人要在耕种,我捡起来一棵。
“是花生?”
“对。”
对于老鬼认得花生苗一事,我竟然感到有点欣慰。
花生叶子的背面吸着一个田螺,不是很大。
我正想去把上面的小田螺捉起来看看,忽然不知道哪里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动响,“咕咕咕……噶、噶……”。
猫头鹰?
昼伏夜出的动物,可是现在天还没黑呢!
我看了天际还未完全消退下去的红霞,它们出来也特早了吧。
“这里果然有人居住。”
枉顾望着那些房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里果然有人居住是什么意思?他们一早知道这里有人,所以这就是他们几次三番冒险进来的原因?
这些人有什么特别的?
判爷也进来了,难道他们跟8.17案子有关?
可是从他们劳作的程度来看,不像是那种投机倒把的人。
扔掉手上的花生苗,忽然发觉手里沾了好多毛发,很短、粗糙,呈淡黄色,应该是动物的毛发,嗅一下只剩下花生苗的腐烂味道了,暂时还不能分辨是什么动物。
但是田埂上有不少的梅花脚印,脚印还算大,只比阿雅的小一点,所以说这些毛发是狗毛了?
“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我问枉顾,枉顾却只是咧嘴一笑,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先下去看看再说吧。”
枉顾不等我们答应自己率先走了下去,显得很是迫不及待。
我跟老鬼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阿雅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的跟上来。
我很奇怪,他干嘛一直粘着我?
我们来到这些竹篱笆搭建的房子里,竹子都非常的旧了,而且新旧不一,应该是被换过好几批的,木头做的支撑栋梁也被加固了好几次。
房梁是松木的,看它的腐朽程度少不了十年,十几年都还未坍塌,也真是不容易了。
不用敲门,直接透过竹子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全景。房里没有人,也没有上锁,枉顾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我很自然的跟了进去,可是进门之前我忽然瞟到对面树立有一课参天大树,树干笔直从密林里穿出来,高耸入云,很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意思。
我注意它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高度,而是我发觉它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分支,就是笔直的一条一直往上走,可是偏偏树干上倒插着很多类似于木桩的东西,距离太远,天色又有些暗淡,我也不太确定是什么东西,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手臂粗细,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它们上面没有叶子,而且每一根都不长,一米不到,木桩之间的距离也非常考究,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一步可以向上跨的距离。
所以人为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我倒是没有在上面看到人,二三十米的高度,我猜一般人是不敢上去的。
目光重新收回来,这里的房子修建得都很简陋,室内设计跟我们的普通公寓没什么两样。两室两厅,还有主人房之分,主人房不仅在面积上占据房屋大半,而且还独立修了一个卫生间。
对于我们而言这似乎很正常,因为现在住房大多数是如此建筑的。但是就是太正常了反而显得有些怪异。
十几年前一个山沟沟里竹房子的设计竟然跟现代大都市如此接近?
如果我没有记错,十几年前我们这边的市区,房子还是以碎米楼为主,室内设计也大多数遵循着从前的风格。
小一点的三室一厅、两室一厅,大一点的四室一厅,可是不管是几室几厅,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所谓的主次卧房之分。
可能有面积多少的差别,但是鲜少有在房子内修建独立卫生间的。
这种在主人房修建独立卫生间的做法,其实很大程度是受了西方文化的影响,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很早就流行了,但是我们这边一直到几年前才慢慢被这种室内设计所覆盖。
所以说十几年前的他们如果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话,不太可能修建如此前卫的房屋。
这一点还能从他们至今都没通电上看出来,一个落后如斯的村庄,实在跟现在这么新潮的室内设计不搭调。
大厅的一角放了一个衣柜,也是竹子做的,我打开衣柜门,里面很整齐的晾着衣物,大人孩子都有。
“日常生活用品齐全,厨房里还有剩菜,应该是一直有人居住的,那我们这样算不算私闯民宅?”
老鬼关注的点永远这么奇葩。
“这里没有硫磺,发现了吗?”
枉顾四处搜寻了一遍,似乎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发现了。
但是并不能代表这就是他们之前来的地方,他们上次不是没看到房屋吗?
不过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这里没有那种恐怖的绿色藤蔓。
枉顾的注意力不知道在什么东西身上,除了他要找的东西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我相对就滥情一些了,由里到外凡是在我眼皮底下的我都不会放过。
包括散落在用竹板铺成地面上的粗糙的金黄色毛发,比刚才田埂上那些长多了,还是狗毛,不过看毛发的长度应该是体型颇大的狗。
“先到别的地方看看。”
我说着直接带着阿雅走了,枉顾也没有表示反对,老鬼更加不会有意见。
一连去了好几家,情况几乎都差不多,大门不上锁,室内设计也如出一辙。
得出的结论仍旧是有人长居,但是就是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