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养撇撇嘴,“不过是一个小册子,乱七八糟的写了些东西。好像是我爷爷在文、革前行走江湖时记下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我们一家人遭遇灭门之灾,但是我想不到,至少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们一家人都是善待所有认识的人,绝不会得罪任何人,更别说结仇了。所以我想一定是我们家有什么东西被人盯上了。”
“你认为就是这个被人盯上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那个布包。
祁天养点点头,“除了会点风水,我家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没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东西。”
祁天养这么一说,我便对他手里的黄包兴趣越发浓厚起来,“让我看看,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宝贝。”
祁天养摊开手,“不是我不让你看,是你根本看不懂,确切的说,我也看不懂。”
说着,他把布包打开,里面果然如他所说,只有一个发黄发糙的册子,还是用线缝的那种,边边角角的都烂了,一翻开一股的纸霉味儿,里头潦草的记录着一些日志,有时候有细毛笔,有时候是用钢笔,看起来就是一本乱七八糟的工作日志+日记。
我还给祁天养,无奈的说道,“果然看不懂。”
祁天养撅起嘴,“不给你看你还以为我有事就要瞒着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把因为他对李晓倩的无情而产生的情绪忘到了脑后,“虽然看不懂,也得藏起来,万一又被人盯上了……”
祁天养摸了摸我的头,“你总算长了点脑子。”
我气急败坏的捂住胸口,“你这个臭流氓!”
“臭流氓的老婆是什么?女流氓吗?”祁天养对我的骂声早就习惯了,满不在乎的回击。
我气呼呼的钻回房间,用被子从头到脚的把自己都包住了。
祁天养却在外翻箱倒柜的找地方藏那个黄包,大概是找遍了这个小房子,也没有找到满意的地方,他沮丧的走到床边,将布包扔到了我的头上,“喂,别装死了,快起来,想想藏哪里才安全。我老家是没法藏了,咱们这里也太简陋了。”
我慢慢伸出头,“你确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叫给我藏?”
祁天养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婆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爷爷我爸爸我大哥都是这么做的啊,我自然要承袭这个优点。”
“你爷爷你爸爸你哥都给自己的婆娘交什么?”
“存折啊,钱啊,首饰啊,各种证啊。”祁天养认真的回答。
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破破烂烂的黄布包,“……”
虽然也没有认识到那个丑丑的黄布包到底有多重要,但是我还是决定不辜负祁天养这一番信任,想了半天稳妥的藏包之处,最后想到一个地方,简直不能再安全!
祁天养见我一脸得意的样子,“想到了?”
我点点头,“你猜猜我想的是什么地方?”
祁天养撇撇嘴,“你还能想到什么地方?娘家呗。”
我吃惊的看着祁天养,“你怎么知道的?!”
祁天养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伸手在我的脑壳上点了点,“你就这么点脑容量,想个问题,脑回路怎么转的我都能看到。”
我一阵沮丧,“你用脚趾头就能想到的地方,别人一定能想到。看来我家也不是稳妥的地方。”
祁天养点头表示同意,也不忘纠正我,“不是你家,是你娘家,你家在这里,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家。”
我懒得跟他打嘴炮,又想了半天,“呀,还有个地方,绝没有人能想到。”
“哪里?”
“我爷爷奶奶家。不过你别误会,我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只留下一套空房子,我爸舍不得往外出租,就一直空着,鬼都想不到那个地方。”
祁天养听了以后,犹豫半晌,“可以。”
虽然我觉得我爷爷奶奶的空房子已经够安全的了,但是祁天养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把黄布包留在家里,藏到了柜子顶上,至于那本册子,反而换了一块很普通的布随便包了一下,才跟我一起送到了爷爷奶奶家里,塞在了厨房的一块吊顶里。
“这下安全了吧?”我靠在橱柜上,笑嘻嘻的对祁天养说道。
祁天养从台子上跳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眼睛里放出一股亮晶晶的光,“小妖精,青天白日的在这里撩人,看我现在就办了你……”
我吓得尖叫,连忙往后退,“色狼啊!”
祁天养作势来追,我一急,脚踝一崴,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祁天养还笑嘻嘻的揉过来,“装柔弱没用,大爷我最喜欢柔弱这个小调调了。”
我捂住脚踝,痛得直抽冷气,都没有力气搭理他了,他见我额头都疼冒汗了,这才意识到我不是在跟他耍闹,连忙问道,“怎么啦?真扭啦?”
我抬起头,咬着牙对他骂道,“祁天养,你这个臭色鬼,挨千刀的!”
我受伤了,祁天养自然不敢再对我怎么样,老老实实的把我背到了医院,消炎上药打吊瓶,而他则一直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一副知错了的样子。
我没想到这点皮肉伤居然换来这样的待遇,不由趾高气昂,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非常爽!
就在我逗祁天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扯住祁天养的衣角,“喂喂喂,快看那个女的!”
祁天养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撇起嘴一笑,“胸大腰细腿长,就是没看到脸,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我啐了一口,“你眼里就这么些肮脏的东西了吗?”
“你什么时候见我出门盯着别的女人看了?我都目不斜视的好吧?这是你拉着我看的,我还不能发表一下意见了吗?”祁天养委屈的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系花!白茉莉!何峰的前女友,咦,她怎么去妇产科了啊?”
祁天养听我这么一说,也愣住了,“你确定?”
“确定,上午才见的,她就是穿这么一身。”
祁天养起身,“我去看看。你好好在这打吊瓶。”
我点点头,目送他悄悄跟在白茉莉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天养才回来,表情特像一个八婆,“你知道你们那个系花干嘛来了吗?”
我狐疑的看着他,“难道是看妇科病?不能啊,她看起来那么干净清爽……”
祁天养笑得喷出了一口口水,“你脑洞真是清奇,人家是来堕胎的!”
我一下子就顿住了,“什么?堕胎?”
祁天养往我身边一坐,眯起眼睛,“是啊。我冒充她男朋友问的医生,不会有错的,还挨了医生一顿骂,说我不负责任。”
我站起身,一把将手背上的针拔掉,对着祁天养道,“你确实不负责任,还有我,这一切都是咱们造成的。”
祁天养一脸不服气,“她堕胎管我们什么事?奇了怪了。”
“她跟何峰分手没两天,你说孩子是谁的?咱们这事儿办得还不算缺德吗?我得赶紧去阻止她!我还要把这事儿告诉何峰!李晓倩也得知情,我得让她知难而退,做人不能只顾自己,毕竟有个先来后到,白茉莉才是何峰的正牌女友。”说着,我就冲向了妇产科。
祁天养在我背后长叹一口气,最后无法,也只好跟了过来。
妇产科有好几间办公室,为了保护病患隐私,每道门都是关着的,我一道道的推开,遭了好几个白眼,最终也没有找到白茉莉。我急得快要跺脚。
祁天养这才缓缓说道,“你去手术室看看呗,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被人轰出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拐到手术室门口就猛拍门,里面传出几声咒骂,“手术室正在手术,谁在外面闹事?”
我一听到正在手术,魂都吓飞了,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把门踹开了,只见白茉莉脱了下衣,躺在一个窄窄的台子上,两腿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张开,两个大夫全副武装,一个拿着钳子一个拿着刮子侯在旁边。
白茉莉则是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我上前去一把将她的衣服捡起来,“穿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