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里,星辰之中闪烁着璀璨星光,金丝与之相连闪耀着,照亮了些整片空灵大陆。
有些蛛丝古旧的屋檐下,竹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些许苍白的少年,他叫三宫离,是名门正派三宫府上的七少爷。此时紧紧锁住眉头,在不温不凉的气温里,他全身却是汗流雨下。
显然,这是一场梦魇。
梦境中,惊恐的画面骤然出现,一座山峰草坪上,三宫离被一双阴寒细长的手紧紧掐住,如同一副软绵绵的布娃娃,顺着背后血迹斑斑的古树提了起来。他没有挣扎,只是凝视着眼前将他掐住的女妖。
女妖穿其一身花纹锦绣,头上长着一对狐狸耳朵,后臀处露出妖艳艳的三条尾巴。如果说狐狸精的容貌在传说都是能勾人心魂,那她显而易见,称不上是个狐狸精,容颜顶多算是个瓜皮精。
狐狸妖族,大陆上统一称其名-魅凉。
细长地指甲上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滑质感,深深扎进三宫离的血管之中,鲜热乎的红色液体从他脖子上缓缓流下,将素白的衣服染了一遍,像个血人。
随后,她将脖子缓缓拉长,伸出舌头,舔着三宫离血腥腥的脖子,开始享受着品尝了起来。
看着自己被一口一口吸食着,三宫离难免心生恐惧,可是那不争气的身子如同现实之中那般软弱无力,根本无法使出力气。
他有些认命了,也发现眼前女子便是传闻中的魅凉,能其梦中吸人魂魄,食人血液心脏,现实中的身体也会随着梦境,死去。
缓缓闭上眼,却能感受到与现实之中不一样的宁静,迷迷糊糊地意识带来的心境,没有压抑,没有烦闷,如同空荡荡的身子翱翔在无边无际的蓝海之上,呼吸着最为新鲜的空气,拥抱太阳的温暖。
他即将死去,它即将消失在这个满是嘲讽自己,践踏自己的世界里。
“呵,,”冷笑一声,三宫离想起以前那般意气风发的自己,健壮有力,浑身是胆,七岁独创千痕高等灵技,八岁挑战神塔至三十八层,而自身的灵脉已然在十岁便突破十象镜,放在同门世家,已然是千载难逢的天才,成为了浅羽城内唯一获得魂侍千屿认可的少年。
在三宫七院里,六位哥哥包括他的父亲,都视他为家中的宝贝。但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嫉妒之心也所生难免。
于是,某天在一处练武山崖边上,三宫离瞧见了一只小狐狸悬挂在边崖的木枝上,便急忙赶去,正当他攀在山崖石上伸手抓住小狐狸时,有人朝他攀抓在岩石上的手砍了一刀,随后抱着小狐狸掉入山崖,既瞬,往上回头一望,那身影,略为熟悉。
当他母亲派人一番搜寻,找到后,虽未死,但已然是个废人。
天才的陨落,代表着他失去了所有人的仰慕,只留下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之称。
而之后每届灵武比试,他听到最多的便是六位哥哥嬉笑着说“天才”,然后比出个手势,表示鄙视,来自无穷尽的嘲讽。
出事后,得知消息,当初霍家上门将自己三女儿与他定下的婚约,立马取消,只留下霍家之主的那句笑话:“我三女儿非他不嫁。”
六年里,除了疼爱他的亲生母亲,其他人都不曾去关心过他,或许,有些人想,也不敢吧。
........
..挣扎...可这筋骨尽断的身子...也便只是有心无力。
沉痛,心有不甘,一阵失落感。
三宫离眼睁睁的看着狐妖吸食着自己,一番毫无意义的挣扎后,彻彻底底认命了。
自嘲一笑,眼前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吸干的打算,难道就连狐妖都嫌弃他,只因废物体内的鲜血?
毕竟,他感觉身体内的鲜血源源不断不减而增,滚烫着在他各处血脉内流动。
三宫离缓缓瞪圆了那双锋锐的丹凤眼,身体一阵沸腾,能感觉到这副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子骨与自己的意识建立了共识。
如同所想,右手从那以后,这是第一次听从了他的指挥,左晃右摆着,伸在自己面前,张开白里润红的手心,顿时笑了笑,惊喜一番,但旋即又失望至极地平复了兴奋的脸色。
不过是梦中而已。
又是来自希望之下的绝望,苦丧其脸,但一阵阵被那舌头舔着有些极度舒适的脖子,很是舒服,那触感灵活又柔软,让三宫离全身的毛孔都猛地张开了。
看来,梦里什么都有,这该死的身体,本应该丧失了知觉,神经细胞却能回馈着身体上面的瘙痒,心中还别有一番奇妙感觉。
该死,难不成我对身前的妖狐来了感觉不成,露出了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