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丁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吓得差点抽出了自己的手。
但她稳住了。
顾墨也顾不得脸皮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以往见到嘉萝倒也还好,那时候她还小,看不出什么。但近几次,每回见到嘉萝表妹,我回去后都夜不能寐。甚至遗恨……”
遗恨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丁老夫人神色复杂,良久回答:“可是殿下,您已经娶妻了。嘉萝她……”
“我知道。”顾墨苦笑说:“所以我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谁都没有告诉。只是外祖母突然说起要将嘉萝表妹嫁给别人,我心里不是滋味,这才吐露一二,还请外祖母不要见笑。”
“怎么会。”丁老夫人拍了拍顾墨的手,蓦地高兴起来:“你是我的亲外孙,就应该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才是。以往你总是话少,外祖母居然都不知道。你放心,嘉萝那边……外祖母会替你说服她的。”
丁老夫人心想她原本就打算把丁嘉萝嫁给顾墨,既然顾墨有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墨还是担心:“可是嘉萝表妹对我……”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丁老夫人断然道:“我一定会让她嫁给你。只是你要向我保证,以后要对你表妹好,要时常照顾着丁家。以后……”
“外祖母放心。”顾墨立刻说道:“我一定不负嘉萝表妹。不辜负丁家。”
“好。”丁老夫人喜极而泣。
丁嘉萝一大早,就听说丁老夫人重病的消息。
她吃了一惊,来到杜王妃的住处,才知道母妃已经侍疾去了。
丁老夫人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人。大夫出来唉声叹气:“老夫人年事已高,此次病情来势汹汹,各位还请郑重,切不可怠慢。”
房间的众人立刻点头。
大夫又说道:“近来雨水天气,空气潮湿,不利于通风。房间里要时常保持干燥,人不要多。人多气息就驳杂,容易影响病患。”
于是杜王妃和王夫人、李夫人对视一眼。杜王妃站出来说道:“既如此,我就留下来侍候娘,你们先回去吧。”
丁嘉萝来到老夫人的住处时,看到的便是忙上忙下的杜王妃。
又是煎药又是侍候丁老夫人喝药,擦身体,几乎没有歇下的时候。
到了晚间,丁嘉萝端着餐食过来,看到杜王妃正在捏自己的肩膀和双腿,很明显倦极了。
丁嘉萝看不下去,主动说道:“母妃,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夫人这里我来守夜。”
“那怎么行?”杜王妃不同意,叹道:“你不知道,老夫人这次病的凶,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擦一遍身体,喂药。你干不来的。”
“我可以的。”丁嘉萝坚持道:“母妃,这里除了我,还有丫鬟。你如果累病了,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听女儿的话,回去好吗?”
杜王妃知道女儿向来有主意,也没坚持,点点头:“那好。你记得有事吩咐丫鬟,不要太累着。明早母妃再来替你。”
丁嘉萝心想这话你要自己记得才行。遂点点头。
杜王妃离开之后,丁嘉萝去了煎药那里,没多久药煎好了,她端着去给丁老夫人,却被告知丁老夫人睡着了。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让丁嘉萝去隔间休息去,如果有需要会喊她。
丁嘉萝想了想,这里有守夜丫鬟,确实用不着自己亲力亲为,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隔间刚打算小憩,隔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丁嘉萝一惊。
抬头看去,走进来的居然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大皇子顾墨。
丁嘉萝震惊的喊:“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她不知道?
顾墨笑了笑,反手将门关紧,看着她:“嘉萝对我生疏了,以前都喊我大表兄的。”
丁嘉萝抿着唇,沉默片刻继续问:“大表兄还没问答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顾墨靠在门边,回答:“外祖母病了,我特地回来探望。刚来不久。”
丁嘉萝陡然意识到不对,房间里有熏香,她突然间觉得四肢有些发软。她抬头看了一眼熏香的位置,果断走过去将其掐灭。然后走到房门口,对阻拦她去路的顾墨说道:“大表兄还请让一让,我要出去。”
顾舟却看着她,笑容奇怪:“嘉萝表妹还真是激灵,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丁嘉萝脸色极其难看,声音也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这里是祖母的住处,你不怕我大声喊吗?”
“嘉萝表妹尽管喊。”顾墨做了个请的手势,表情无所谓:“看会不会有人闯进来救你。”
丁嘉萝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可思议:“祖母根本就没病!是故意让我过来的,让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后退了好几步,意识到这件事情,内心压根就不敢置信。
她看着顾墨,希望他能否定。
但顾墨却没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片刻后,顾墨哑着声音说道:“嘉萝表妹请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过就是在此地待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出去了。”
丁嘉萝惨然笑道:“然后,明早出去我的名节还在吗?肯定不止一个人会闯进来看到我们在里面吧!我一直以为大表兄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设计我?”
顾墨不说话,这件事情他确实做的不对,被骂也是活该。
但他只能走此险招。
只有在城王府,虞皇后和顾舟的手才伸不进来。
也不会有人想到,嘉萝郡主会在自己家里失了名节,通过这种方式让丁嘉萝嫁给他,是最快最保险的,也是成功率最高的。
丁嘉萝依然在挣扎:“大表兄,还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她将头上的紫宝石簪子取了出来,紧紧的捏在手中。
顾墨还以为她要自杀,吃了一惊。连忙安抚:“嘉萝你不要激动,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明早出去你确实会在别人眼里失了名节,但我保证此事不会传扬出去。等我们成亲后,我会以正妃之礼待你。甚至以后我登基,我保证立你为后。大表兄也不想这样,实在是不得已……”
话未说完,丁嘉萝就拿着紫宝石簪子尖尖的那一头对准顾墨,用力一拉粗的那一头里面的圆环。
一根细小的银针从簪子里射出,没入了顾墨的身体。
顾墨瞬间觉得手臂一痛,随即半边身体都麻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你……”就慢慢合上双眼,晕倒在地。
看着他倒下去,丁嘉萝慌乱起来,又慌又心乱。
顾舟说这簪子里是烈性迷药……她走过去蹲在地上小心的伸出两根手指,抵在顾墨的鼻翼间。
还有呼吸,还没死,还好。
想到此,丁嘉萝又恨恨的站起来,一脚踢向了顾墨。一连踹了好几脚她才解气,然后打开房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