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肆说道：“你说吧，什么问题？”

赵大宝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这些长椅是广场上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而且那边还有行道树，还有石球，凶手为什么不选择四棵行道树所处的位置杀人，或者为什么不选择从那边过来四个石球所在的位置杀人，偏偏就选择了长椅呢？”

冯肆笑了笑，说道：“你说了，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凶手选择在哪个位置杀人，并不是凶手想要留下来给我们的线索，比如这个长椅，你从左边往右边看，它是第四个，但是从右边往左边看，他是第六个，四和六的意义也不一样，四代表着死，六代表着发，你说是不是？”

“是啊。”赵大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冯肆，说道：“可是，冯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怎么我听你说话，感觉你像是在赞同我呢？”

“不是。”冯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赞同你，只是想要跟你解释，凶手的这种随意，他是受到他的习惯控制的，你想啊，凶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那么，他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将一件事情朝着完美的目标去做，而这个所谓的完美只存在于凶手对事物的认知而已，凶手第一眼看见了长椅，想到了四和死谐音的事情，所以，他就很自然的将死者杀死在了第四个长椅这里，当然，如果凶手第一个想到的是石球或者行道树，可能他就会在第四个石球或者第四颗行道树那里杀死死者。”

冯肆很想跟赵大宝解释，凶手杀人这是最后产生的结果，但是凶手在这个过程之中会产生什么想法，这个想法对案子同样也有影响，比如，一个经常做包子的，杀了人可能就会将死者做成人肉包子，一个喜欢听音乐的人，可能会在音乐声中杀死受害者，这些都有相关的影响，冯肆想强调的长椅也是一样的意思。

凶手选择第四个长椅，其实就是凶手的完美主义性格的一种体现。

不过，赵大宝却似乎听不太懂，摇头说道：“冯哥，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我根本就听不懂。”

冯肆一笑，以前，没有在特种兵军营里接触那个科学家之前，冯肆也不知道意识是什么东西，后来冯肆懂得意识是控制人所有行为的本源，体现出来就是一个人的性格。

“好吧。”冯肆笑着说道：“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说的简单一点，一个喜欢抽烟的人可能会在抽烟的时候杀人，一个做包子的也可能将死者的肉做成人肉包子，这种杀人时的状态取决于他们的职业和习惯，321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习惯将事情做的完美，他第一眼看见长椅，所以，他将在第四个长椅处杀人当成了他的一个目标，懂了吗？”

赵大宝笑着说道：“有这么容易就能出现的目标吗？”

冯肆点头，说道：“不要说凶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有时候，我们的执着可能就是在某一个时间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这个念头很自然而然的带动了我们去做一件事情，虽然，这个念头可能跟我们的实际生活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们却愿意去完成。不信，你好好回想一下，以前有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意识。”八壹中文網

赵大宝想了想，冲着冯肆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冯哥，你牛逼，居然知道这么玄奥的道理，我感觉你不像是一个警察，倒像是一个心理学家。”

冯肆耸了耸肩膀，说道：“其实，每个敬业的警察都像是一个心理学家，因为，查案必不可少的就是要分析凶手的心理，我只是遇到的事情多一些，所以，比你们都懂一些。其实，我也不算很强，大家相互学习吧。”

赵大宝摇头说道：“冯哥，你太谦虚了。”

刘柔拍了照回来，说道：“好了吗，你们找到什么资料了吗？”

冯肆笑着说道：“没有找到什么实际线索，但是可以进一步的肯定，凶手是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者。”

刘柔说道：“没有查到线索还那么开心？”

冯肆说道：“对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凶手有这样的性格，他就必然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吗？走吧，再去另外的两个案发地点去看看。”

赵大宝跟在冯肆身后，看了冯肆的背影一眼，低下头在心里暗自思忖，其实，他心里现在还不太肯定冯肆说的话，虽然冯肆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赵大宝觉得这推理不能作为线索，当然如果在剩下的两个案发现场找到了相类似的线索，那才能说明冯肆说的对。

想到这里，赵大宝案子下定了决心，随后，三人开车来到了城南的一栋废弃小楼外面，这应该是四个案发现场中保留的最完整的一个，因为江城的开发，城南这边的居民已经搬迁了，所以，这里从六年前开始就一直是一片荒地，据说原本包下这片区域的老板心太大，同时在两个地方挪用资金建房搞开发，可是没想到中途资金链断掉了，那个老板没办法只能将城南这边的开发先放下，跑去搞另一片地了。

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呢？或许，上天这样做就是想要在六年之后还给这四个女生一个公平。

三人下车之后，先是在废弃的小楼附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拍了照片，随后，进入了小楼，在二楼找到了当初的案发现场，屋子里是一层灰，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刘柔拍了照片，冯肆这才走进去，脚踩在地上传来嘀嗒嘀嗒的响声，冯肆低头看去，地面居然是木地板。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这栋二层小楼，外面是水泥地面，甚至连地砖都没有铺上，到了里面一看，居然铺上了木地板，这差异让冯肆觉得很是奇怪，说道：“刘柔，死者生前是干什么的？”

刘柔说道：“死者生前是一个教小学语文的老师。”

“教语文的老师？”冯肆本以为死者应该也是一个跳舞的舞蹈老师，没想到，死者竟然是一个教小学语文的老师。舞蹈和语文似乎根本就没有联系，而且，现在的小学课程都比较紧，死者在生前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练习跳舞才对，既然没时间练习跳舞，那又如何能够跟凶手扯上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