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依旧错过了晚餐,王源不忍心把我叫醒,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分钟的路程我想他一定是骗我的,我不可能睡得那么快,但是我的确在回去的那点时间里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嗓子嘶哑有一点干疼,我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不过是凌晨三点二十三分,王源侧身睡在我的身旁,月光微弱,但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轮廓。他的眼睛下有一层青色的眼袋,很淡,不仔细看也不算太惹眼。我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忍不住的低咳了两声,尽量不惊动已经睡熟的王源。
我掀开被角,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身体的热度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我环顾四周,打量着第一次入住的房间,尽量记住四周的摆设,找到了卧室的门,然后在月光倾泻的地面找到了拖鞋。
当我打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的出去后,走廊一片漆黑,入夜后乡村的温度有些低,胳膊上的温度快速冷了下来,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伤口隐隐的疼痛,走路有些不便。我在一楼客厅看到了模糊的摆放,在多次试探后终于找到了开关的位置。
白色的灯光将整个客厅照得通明,窗帘被风吹开,四周安静的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alice和元殷早已睡下,凌晨三点多的时间点上,又有几个人会像我这般呢。
我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下,手指无力的捏了捏太阳穴,随后窝在沙发一角发呆。
“阿诺,你怎么了?”
王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男人,没什么力气回他的话。他几步走到我的身边弯腰将手掌搁在我的额头上,我乖巧的任他摆弄,他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你发烧了。”
“嗯啊。”
我点了点头,捧着他的手掌,将他的手心贴在额头上降温,他的掌心对于此刻的我而言是温凉的,我舍不得放开。
“刚刚怎么不叫醒我?”
“你在睡觉,你很累,要好好休息。”
“你知道要我好好休息,你自己呢?睡前我才跟你说,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要不是我中途感觉你不在身边了,下来找你,你是不是又要坐到天亮,然后等着我把你送到医院去?”
“没有,我想喝水,顺便看能不能找到退烧药,但是忘记这里不是自己家了。”
“笨蛋,退烧药我放在你床头了,就怕你半夜发烧,我会急着找不到又吵醒元殷他们。我去给你拿药,把衣服穿上。”
王源将下楼时顺便带来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点了点头,拢紧了他的衣服,脱掉鞋子蜷缩在沙发上。
“你先喝点热水,不要再乱跑,腿上还有伤口。”
“好。”
我点头,看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移动上楼。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脑袋放空,等待一个人来救赎我。我环住自己的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哼着王源的歌,细微又有些跑调。
“阿诺,你唱歌真不怎么好听。”王源拿着药端着水杯坐在我身边。
“所以喜欢听你唱,你是歌手,我不是。”
“以后想听我都会唱给你,不过先把药喝了,然后再睡一会儿。不然你明天精神又很差。”
“好。晚上刘传跟你说了这次采访怎么办了吗?”
我接过退烧药,将药放在嘴边,开口问了他一句,随后将药放进嘴里。王源将水杯递了过来,水温刚刚好,我灌下一大口,企图消掉口中的药味。尽管白色的颗粒药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但是我在心理的暗示下依旧无法接受。
“嗯,他跟我说了。你别担心,我应付的来。只是这次你的采访估计会被剪掉,刘导说让我可以试着自己与她的家人面对面交流,中间不再需要一个来调节气氛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正好也可以好好休息几天,而且以前你不是也主持过一些节目吗?应该可以做的很好的。”
“你还真是相信我。这些年都忙着练歌,练演技,主持这种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正式的做过了,有你在后,基本上一到主持就想到你,渐渐的我也就很少再往主持这方面下功夫了。”
“可是你总是会让人惊喜的,不是吗?你又有天分,我在这一行终究是做不长久的,如果到时候你想退下来,找一个安稳有固定的工作,其实主持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也是,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谁又能预料到以后的事情呢?”
“随你,你开心就好,反正还年轻,都可以试一试的。”
“好了,我知道的。你这次来就权当度假了,我这些天的工作有些多,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元殷又跟我说这边电视台也有一档综艺节目安排我过去录制,可能时间上会紧一些,等我拍完后抽一天时间陪你去桐花乡的后山看风景,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你注意休息和吃饭就好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回应着他,他将我揽进怀里,与我紧紧相依。
“嗯,我知道。你睡会儿吧!”
“抱我上楼吧,下面有些凉了,你把外套给了我,你会感冒的。”
“好。”
王源将我的头发都捋到耳后,弯腰将我抱了起来,我枕在他的胸口,嗅着让人安心的体香。
卧室的窗帘拉开了一半,月色如水,一室沉默。我将右手臂搭在他的腰侧,贴着他的温度,闭上了眼睛。王源将掌心放在我的背后,低头吻了我的眉心,也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栋楼只剩下了alice,她负责照顾我。
我看着身边空落落的床位,一阵发呆。白色的柔软的床单上是未抚平的褶皱,上面还有他的味道。我翻身滚到他睡过的位置,赖着不想起床。床头的闹钟却在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敬职的尖叫起来,在我不甘不愿的心情下,它终于闭上了嘴。而我却也不得不翻身爬了起来。
我单脚跳到窗户边,推开了窗,窗帘被我一把拉开,铁环划过拉杆发出哗啦的声音,让我有了一天终于开始了的感叹。
我想着,王源定是在早晨起床后把昨晚半开的窗帘拉上了。阳光一下子猛然冲撞进室内,四周的环境变得清晰而又光亮。
我无聊的捏着手中的窗帘,傻傻的想着王源定是早晨也捏过这个位置,但是这足以证明我的脑袋在清晨还未完全开机,才会有如此白痴又让人无语的想法。
alice伸手敲了敲门,木质的深棕色门发出厚实的声音,我扭头看着带着眼镜的alice,送出了今早的第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