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光之世界见过我吗?”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闪了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认识的。毕竟你是那么的出名,在南方,你应该是无人不知的吧,甚至在国内外都是呢。”
“什么时候进入重子身份的?”
“十六岁的时候,在第一次见到你之前,就已经在暗世界了。当时也只是惊慌失措了一个晚上,就很快调整了过来。”
“千玺,你的手腕上是不是也有一朵蔷薇的图案?”
我的手在裙下攥了起来,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又该怎么办?若是否定的,又会要发生什么呢?我的掌心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自己不能,绝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你看不见我的手腕上图案吗?一直都有的。”易烊千玺奇怪的打量着我的眼睛,最后视线又扫到我的左手腕上。
“看不见的。所有重子之间是无法观察到彼此的存在的,即使两个人相互了解,日日相处,只要不主动透露,两人之间就是无法感知的。红线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看见我的,你还可以看见别人手腕上有什么红线吗?”
“看不到,我只看到了你的。是有些奇怪,但是已经这样了,难道预示着什么吗?”
“不知道,或许吧。”我眨了一下眼睛,掩饰住眼睛中翻涌的情绪,笑着耸了耸肩。
“千玺啊,我累了。背我回去好不好?”
“好。”
易烊千玺半蹲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的短发在夜晚的微风中飘动,我抿紧的双唇,还有开始不安的心脏都在宣告着一个讯息,这是一个漂亮的阴谋,还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笑话。
若是同时出现一对血祭蔷薇,会以生命之光,和生命之艳来祭奠这个世界,才能回到彼此的世界,不再交汇。
“怎么了?”
千玺回头看着我严肃的脸,有些担忧的伸手探伤我的额头。
“没事。走吧。”
我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趴在他的背后。他的肩很宽,很厚实,尽管他看起来那么的单薄。
“千玺,以后我若是走不动了,王源不要我了,该怎么办?”
“瞎说什么,二源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是在对你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是人真的。还有你怎么会走不了,不要自己诅咒自己。”
“我是假设的,不能给个假设性答案吗?”
“不能,不想你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了不允许我说任何王源不好的话,我也不允许自己说你任何不好的话。”
“千玺,你真的是个好人。”
“不要随便发好人卡,很多时候语言是一种漂亮的外衣,尽管当时听起来那么真。”
“嗯。”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听着他的脚步声,恍恍惚惚,一片一片雪白的羽毛在梦里梦外落下一生的缘分,一世的芳华。我们在这一世刚好相遇,莫名的开始纠缠不清。
“千玺,若是我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帮我照顾好王源,让他,把我忘了吧。”
我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背后,他停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良久的静默后,他从胸腔中发出闷重的声音,像是隔墙传来的重重一击之声。
“嗯。”
听着他的声音,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冰凉的,像雪一样,没有了感情的温度。我伸手抱紧了他的脖颈,将眼泪润湿了他的衬衫。
“明诺,回到光世界后,去找我吧。”
“不了,走到这里就够了。他离你太近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次走近他,那么未来只会是灾难。”
“要把我一起忘掉吗?”
“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带着笨重的鼻音,渐渐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我无数次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心中揪着的疼痛像是密集的针脚,轧满了伤痕。
易烊千玺慢慢的走在蔷薇街上,不到三米的路灯弯成一个圆润的弧度,在微凉的夜晚漂泊出一段漫不经心的倒影,晚风细细的摩挲着树叶,远方模糊的灯光像是很多年前我们追逐的蒲公英,流连了一个花季,一个雨季的青春。
我想抑制住自己的脾气还是有用的,至少我能记住最近的很多事情,而也在悄悄的用笔记录着我做过的事情,以免我在以后会忘记。千玺的脸色最近好了不少,他的眼睛还是晶亮的,之前眼底的青黑也在一点点消退。
清晨,我坐在阳光下,他泡上了一壶花茶后,就在花园里修剪从楼上搬下来的三两盆米兰,桌子上是他专门从公司带回来等我签字的几份文件,我随手翻看了一些,发现有他的自己做了标注,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他蹲在花圃中的背影,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嵌在了喉咙里。
他正拿着那把不小的剪刀,对着我最钟爱的米兰下手,我看着他左右来回的下刀,嫩绿的枝叶还有细碎的花儿,在清晨的日光中簌簌的落下,他哼着不知道是哪一年他们自己发行的歌曲,我没听过,应该是当初垫底的曲子。原本他放在桌子上的书被风吹开,纸页翻卷的声响哗啦啦的,倒是有了一丝生活的乐趣。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放下了凶器,将修剪好的两盆米兰放在我的面前,我看的却是嘴角抽搐。上次被王源修剪成米奇头型的米兰在易烊千玺的手底下彻底的改变了造型,我在为我的米兰默哀了三分钟后,对着那两盆规整的绿色盆栽,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们的恶趣味都是那么的令人发指?”
“这哪里是恶趣味,明明是艺术。不觉得看起来很有形态美吗?”
“不觉得。你们的审美真是让人感叹,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一盆娇羞,娇小,清新的米兰修剪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板寸头呢?还有另一个和尚脑袋又算是哪回事?我的米兰得罪你了吗?”
“这就是造型啊,艺术来源于生活,王源还是太过孩子气了,竟然修剪成米奇的头型,虽然那样显得自己的技术很高,但是真的不适合你。”
“那你这就适合我了?我想我的审美还没有买机票去你的那一国。”
我将刚刚看过的文件扔到他怀里,他放下盆栽单手接住,随后起身掸去身上的碎叶,然后翻看了我给他的东西。
“之前你看过的?”
“对,难道不能看吗?”
“一般人是不能看的,你的话,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在隔着你了。这些策划案,还有合同看的懂吗?”
“这些都很简单啊,自然是能懂得的。怎么了?”
“不错,非科班出身,没人教仅靠自己领悟就能做出这些标注很不错。但是下次拜托你在拿我实际策划案做练习之前,在复印一份好吗?这让我怎么签,然后拿回去?”
我白了他一眼,随后喝了一口水,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一瞬间愣住,然后略微窘迫的他。
“这个我倒是忘了,下次我会注意的。我标注的地方有问题吗?”
“很漂亮,细节的地方都注意到了。怎么突然就插手关于企业管理和业务方面事情?”
“想试试,看你最近太累了,但是关于sunrui的很多案子都不能推,你助理已经连续好几次在你睡着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我想着先锻炼一下,到时候将自己的一部分收入融资到你的公司,拥有sunrui的一部分股权,多懂一些,应该是好的。”
“想的很长远嘛,不过sunrui现在是我一人的独资公司,并没有上市,而且主要还是风险投资,不动产其实并不多。”
“我知道,风投方面有失必有得,更何况据我所收集到的资料,自从成立sunrui后,几乎每次都能狠狠的捞上一笔,说实话你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到让我不得不佩服。我相信你的判断,所以我的资产在你公司,不求能涨多少,只要别全赔了,我是不会责备你的。”
“要是哪一天我判断失误,资产全赔了,你怎么办?”
“这个简单,二源替你还呗,实在不行就你以劳动力偿还吧。”
“这是打算做地主的节奏吗?”
“非常乐意,不过目测可能性还真是不大。”
“切,我不会一直做风投的,毕竟人上了年纪,手里还是要有点积蓄的,我可不敢让你老无所依,连棺材本都赔了。”
“这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将全部的财产都放在你的旗下,俗话说狡兔尚且还有三窟,我怎么会不为自己留点余地。不动产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不多。给我爸妈他们留的也有一部分,这几年的积蓄说实话还是有一些的。”
“年纪轻轻就知道理财了,不错,我第一次发现你除了是学霸还有跳舞好这两点外的另外特点了。真是不容易啊!”
“明诺,你那感叹的语气要不要那么明显,我又不是你孩子,干嘛一种见斯如此,吾生足矣的模样。”
“我这是感叹,这人还是要对比的,阿源就格外的让人堪忧啊!”
“不是有你吗?再说,那家伙精明着呢,你可别小看他,当初能在十几岁的年纪拿到创意总监的位置,尽管是个挂名的,也还是证明他有着一定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