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王俊凯的气息依旧平稳而又浅淡,场内的灯光不算特别的明亮,将每个人的表情都遮掩的刚刚好,偶尔有镜头扫过来的时候,两人也是习惯性的笑着,应对自如。
“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阿诺给我留了个问题,我不打算得到她的答案,但是怎么想却也是没能想到答案。”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毕竟这些年我被她摧残的次数已经数不清,对她的套路也算是熟悉的。”王俊凯来了兴趣侧头和王源攀谈了起来。
易烊千玺坐在王俊凯右边也转过头听着两人的谈话,但是始终没有发言,因为他知道明诺对于王俊凯和王源的指导远远多与自己,并不是偏心,而是他比他们两个更能猜透明诺的用意,所以很多时候明诺总是会说易烊千玺是唯一一个思维和她无比贴近的人,只是他很多时候比她多了一丝人情味,多了一份包容。
他们三个人依旧是最好的朋友,只是每个人心底都无比的清楚自己的位置,这只管自己的气运和努力,因为现实教会了他们:拥有自知之明的人,永远比看不清现实的人走的更远。
王源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王俊凯有些愣怔,并没有及时的回答着他的问题。王源看着王俊凯有些怀念又有些怔忪的表情微微诧异着,也并不急着寻求答案,他从王俊凯的神情能够读出这定是又有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往。蓦然回首,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的了解明诺,关于王俊凯和明诺之间的协议和接触并不像他看到的那般简单。
易烊千玺听到王源的问题后目光闪了闪,王源抬头注意到千玺眼中的精光,顿时对易烊千玺好奇了起来。
“千玺,阿诺有没有问过你这样的问题?”
“没有,因为我很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易烊千玺笑着回了王源一句,王源的眼睛瞪得老大,微微有些气闷。
“怪不得阿诺说你是个怪胎,果然是不同于我们这样的平凡之辈。”
“聪明人的世界,你不懂啊!”易烊千玺露出几颗牙齿,惹得王源火大,王俊凯伸手在易烊千玺的脑袋上敲了敲,表示他非常不认同易烊千玺的话。
“千玺,你这是连着我也在贬低。”王俊凯眯了眯眼睛,考虑怎么才能碾压回来,但是下一句话他就怒了。
“显然,你是对号入座了,自知之明什么的,简直太可怕了。”易烊千玺靠回自己的位置上耸了耸肩,眼底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王源与王俊凯对视一眼后,默契的同时抬起手臂袭击上了易烊千玺的俊脸,易烊千玺挡住两人的手,依旧淡定自若的笑着,大有你们能耐我何的样子。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王源和王俊凯同时收回了作乱的手,用目光凌迟了千玺一遍,才不甘愿的看向颁奖台上。主持人是南方电视台的台柱西浩,尽管他不再主持《deeptalk》之后,就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了,但是明诺退隐后,他被再次挖出来,这几个月的曝光度又在逐渐的回升。
王源从来都没有那么的紧张过,在一个个奖项颁布后,终于快到了他,他的心跳如故,人生中的第一个影视作品奖项让他许久没有激动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着。这一刻的紧张感在面对结果的靠近的时候像火山一样的爆发,燃烧掉所有的淡然,但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怦然一跳,随后沉静如水。
掌声像世界尽头的海浪一般在他的鼓膜出一阵接连着一阵,似乎隔离着一个世纪般,绵延至今。王源转头和王俊凯易烊千玺对视了一眼后,挂起了今晚最真挚的笑容,他知道镜头的特写,明诺一定看得到。王俊凯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后,右手和他的掌心击在一起,王源目露感激的看着王俊凯,他听见他在耳边的低语,这种祝贺在他的心底像火种一样,永不熄灭。易烊千玺的眼角弯出了一条好看的弧度,这是他今晚以来最大的笑容,真挚而又平静,让王源的心底终于宁静下来。
他一步步走的坚定,像十几岁的时候冒着风雨每日穿过长长的街道,迈着焦急的步伐匆匆的从学校往训练室赶。每日都要拖着被拉得疼痛的肢体在水泥地地上踩着自己的影子独自回家,很多的人在一次次哭泣后,告别了最初的试炼场,他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多少次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角落哭泣,甚至想要放弃这种似乎永远都没有曙光的磨炼,但是却始终不甘心就这样松手,不甘心自己和那些来了又走掉的人一样,丢失掉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走上星途的机会。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但却很稳,无数的目光聚集在这个刚刚满二十岁的男人身上,或许用男人来形容又有些不合适。很多人都听到过他的名字,和另外两个名字几乎捆绑在一起,也总是非议不断,起起落落,这样一晃达竟也是七年的时光。男子青涩的外表渐渐的褪去,但是却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那双杏眸像是浩瀚的星空一般,沉寂着最耀眼的星光,清澈见底。英伦风格十足的西装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有些偏瘦的体格在灯光下纤尘不染,遗世独立。
没人能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他感谢无数的人,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亲人、朋友、同事还有过客。这一刻的荣耀,并不是丰碑,而是一份答卷。他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想起曾经荡涤在角落的泪水与寂寞,看着台下经纪人注视的目光还有那些有过合作的人的祝福,点点滴滴不过是瞬间就划过了心头,但是却留下了浓重的笔触。
没人能遗忘。
遗忘曾经。
或许这是对过去七年里的第一份答卷,让他满意的第一份答卷,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份。
王源站在聚光灯下这样告诉自己。
那一年,他刚刚二十岁,走过了盛夏,迈过了深秋,伫立在冬日的铁塔下郑重地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