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礼说的严厉，可重渊却低着头，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他的举动已经很明显，曹仁礼气的直点头，伸出手指着他怒骂：“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亏我当初心存善意，还特意放你一条生路，你跟我说要报恩。好哇，这就是你报的恩呐？也怪我，老糊涂啊，还信了你的话！不曾想妖就是妖，是没有良心的啊！”八壹中文網

啥？

云萝脑袋一歪，这男人是个妖？哇塞，长安城最近似乎妖怪出没的有点频繁啊？

她摸了摸下巴想了半晌，最后还是很狗腿的往凛九身边凑了凑。

“九哥，这是个什么妖啊？我看半天没看出来？”

凛九摇头：“不算是妖，人类和鲛人的结合物而已。真要往那块算的话，顶多也就是个半妖吧。”

“人类和鲛人？”

云萝听的云里雾里，倒是凛九颇为好心的替她解说起来。

“看见那男子手中的石梭没？就是刚刚用来织布的那个。”

云萝都没注意，闻言这才去瞅了眼，晶体剔透的，很是漂亮。

“长安城一直往北去，有片大海叫丛极渊。丛极渊底，住着鲛人。另外在这片海底，还长着一种很漂亮的石头，叫碧玉石。本来这事儿没人知道，后来由于海水冲刷，地壳动荡，有几块被冲出海底，随着海水飘上了岸，这才被人发现。”

“这石头通润耀眼，被商人们一利用，就成了价值连城的宝物。从此，无数人对丛极渊趋之若鹜，只为发一笔横财。可是碧玉石生长在海底，即便你有再好的水性，也潜不下去采摘。所以人们只能守在海边，拿时间拿生命，去赌某一刻的好运降临。这曹仁礼，就是他们其中一个。”

……

相对其他想发横财的人而言，曹仁礼是幸运的。因为他救了一个人，一个鲛人。

那时候的重渊还是个孩子，由于贪玩不听族人劝告，他擅自游出了深海，最后昏倒在了岸边。

曹仁礼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下半身还是鱼尾。曹仁礼起初被吓得不轻，后来见对方只是个孩子，而且脸色苍白甚是可怜的样子，到底是生了怜悯之心。

他把重渊放回了海里，重渊临走前告诉他一定会回来报恩，并把脖子上戴着的一块小石头送给了他。

曹仁礼一开始没在意，等重渊走了随手拿起一看，才发现那块小石头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碧玉石。

他喜出望外，于是在海边静心等待。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他却始终没等到重渊出现。

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了，在某个夜晚独自划船出海，一边划一边呼喊重渊。不料天降横祸，海上突然起风，他没能逃过此劫，就此葬身海底，临死前还紧紧握着重渊给他的那块碧玉石。也正是因为如此，重渊后来才得以找到他的尸身，把他送上了岸，没给喂了鱼虾。

他告诉曹仁礼，自己其实是人类和鲛人的孩子。本来血统不纯，能被鲛人收留已经是厚待。后来由于自己偷偷贪玩跑出去，差点暴露鲛人的存在，所以回去后被关了禁闭，刚刚才被放出来。

曹仁礼此刻已经是魂魄离体，死人一个了。这才大彻大悟，不该心怀贪念来此地谋财，只是可怜了家中苦苦等待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