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住呼吸,缓缓地拉开房门,顿时一愣。
眼前的人,居然是吴敏!
我心里慌乱,硬挤出笑容:“吴总……”
“林伊啊,工作忙完了吗?”吴敏的语气十分和蔼。
“快忙完了。”我假装轻松的样子。
吴敏点点头:“嗯,忙完后赶紧出来,我在走廊等你。”
我应了一声,虚掩上门,快速走到夏小雨的身边。
“她找我干什么?”我暗暗担忧。
夏小雨悄声说:“可能怀疑你了,小心点呀,看苗头不对,找机会离开酒店。”
我迅速进入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礼貌地向夏小雨告别,走出房间。
此刻,吴敏站在电梯口的位置,忙着打电话,她的表情极其严肃。
见我走来,吴敏收起手机:“这么晚了,414房间还要求服务啊?”
我保持镇定,甩了甩手上的水,故意说:“客人吐了一床,我以为她喝醉了,却没有酒气,我问她是不是胃疼,她竟然不承认是自己吐的,真搞笑……”
吴敏的眉梢一动,眼中闪过几分异样,继而笑着说:“客人也许生病了,发烧犯糊涂,你今晚值班时,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情况?”
果然,吴敏的话锋一转,开始盘问了。
我摇摇头:“除了火灾,没有其他情况。”
“你上过六楼?”吴敏直视我的眼睛。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除了监控摄像头,没人看见我进入总经理办公室,估计吴敏让罗阳检查过监控视频,他肯定也撒谎,隐瞒了实情。
吴敏伸手,拍拍我的肩,嘱咐说:“以后值夜班,发现有人靠近我的办公室,及时通知保安,记住了?”
我恭敬地答应,吴敏笑了笑,转身进入电梯。
呼,我松了口气,由于紧张,额头已然冒出汗珠。
显而易见,吴敏封锁消息后,忙着调查火灾的原因,挨个地询问当晚的值班人员。
忽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罗阳发的。八壹中文網
“监控视频被我删除了,暂时安全。”
必须承认,罗阳挺机智的,绝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改变了之前我对他的固有印象。
目前的任务,是再次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由于“开锁高手”明天傍晚才能赶到省城,我和罗阳只得按兵不动,耐心等待。
我立即返回员工休息室,见张芸和王爱芳正窃窃私语。
张芸忙问:“林伊,吴总是不是找你了?”
我如实回答:“她问我有没有上过六楼,见没见过可疑的人。”
张芸嗯了声,表情神秘地说:“告诉你俩吧,刚才失火的地方,不是保安室!”
“啊?”王爱芳不由地瞪大眼睛,“不是保安室?”
张芸起身,把房门关紧,然后压低声音:“是六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高超偷偷告诉我的,你俩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
我佯装惊讶:“天哪,怎么会这样,吴总为什么说谎?”
张芸摇摇头:“不清楚,吴总平时比较和气,对我们也挺好的,但她经常有些古怪的行为。”
王爱芳一听,更加好奇了:“什么古怪的行为?”
张芸说:“她喝茶时,喜欢倒一点到地上,吃饭时,也会夹点菜,扔到脚边。”
我不禁诧异,没想到吴敏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张芸接着说:“而且,吴总的电话特别多,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我好几次发现,她似乎没跟人通话……”
王爱芳说:“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吴总拿着手机,自言自语?靠,那不是神经病吗?”
张芸撇撇嘴:“谁知道呢,反正挺古怪的。”
行为诡异的客人、滴血水的卫生间、长发遮面的红衣女鬼、被烧毁的假道士、隐瞒真相的女经理……所有的一切均证明,这家酒店里充斥着邪恶的“脏东西”!
它所隐藏的秘密,不比七十四号别墅少!
我边寻思,边听张芸和王爱芳闲聊,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第二天清晨。
交班后,我吃了点东西,回到员工宿舍,匆匆洗漱,躺下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见一阵熟悉的戏曲声,感觉有个红色的人影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形成莫名的压力,令我头晕目眩,胸口发闷。
它是谁?小花旦吗?还是红衣女鬼?
我的呼吸困难,想坐起来,但手脚不听使唤,想抬头看清楚,脖子却非常僵硬,无比难受。
红色的人影移动了,慢慢地靠近我,它的样子逐渐变得清晰,五官相貌如此熟悉,竟然是我自己!
我惊恐地挣扎着,身体仍无法动弹,努力地睁眼,但眼皮沉重,仿佛被胶水粘住。
忽地,红色人影晃了晃,瞬间产生变化,它的模样成了红衣女鬼,乌黑的长发挡住惨白的脸庞,一只眼睛冷冷地注视我,冒出凶光。
我几乎窒息了,痛苦地问:“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跟我走……”红衣女鬼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阴森。
“不……”我用力地摇头,手脚仍不能动。
红衣女鬼缓缓地伸出右手,指甲又尖又黑,手背上青筋凸起,她再次催促:“跟我走,我会帮你……”
突然,我的胸口发热,小香包剧烈地颤抖,红衣女鬼犹如触电一般,猝然后退,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长发倏地扬起,呈现另一只眼睛,是个黑洞!
“跟我走!”红衣女鬼厉声嘶叫!
“滚开!快滚开!”我歇斯底里地怒喊着,顿生一股力量,猛地坐起!
霎时,红衣女鬼消失了,我的眼前一亮,对面是白色墙壁,空荡荡的。
咚咚咚!床铺的上方响起敲击声!
只听王爱芳问:“林伊,你怎么了?叫谁滚呢?”
我急促地喘息着,拍了拍胸口,不由地抓住小香包,随即清醒了,刚才是个噩梦!
王爱芳探下脑袋,关心地问:“是不是做恶梦啦?”
我抹去额头的汗水,点点头。
王爱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走了一个爱做恶梦的女孩,又来了一个。”
我笑着说:“你不是也做过恶梦吗,梦见一个男人被关在酒店里,大声喊救命!”
王爱芳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惊恐之色:“别说了,咱俩同命相连,我刚才又梦见那个男人了,呜呜,好恐怖,幸亏被你叫醒了。”
我赶紧问:“他长什么样子,关在酒店的哪个房间?”
王爱芳直摇脑袋:“他满脸血糊糊的,看不清楚,好像在一个铁笼子里,妈呀,快别谈这个了,太瘆人了……”
紧接着,王爱芳下床,端起脸盆去卫生间。
我扭头看手机,时间已是傍晚五点半,不知夏小雨的朋友是否抵达岛城。
回想王爱芳的话,我十分迷惑,她梦见的男人,是程文轩吗?
如果是程文轩,他为什么不托梦给我呢?反而红衣女鬼来骚扰我?
这时,张芸走进宿舍,没好气地说:“谁的手犯贱呀,把卫生间门上的小镜子扣掉了!”
我顿时一惊,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嗡……嗡……手机振动,收到夏小雨的短信:开锁的家伙来了。
我急忙穿衣服,擦了把脸,顾不得梳头,匆匆赶到414房间。
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年约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高鼻梁,嘴角挂着笑意,脸色有些疲倦。
夏小雨递给年轻男人一瓶饮料,语气淡淡地介绍:“林伊,这家伙叫郝仁,名字虽然俗气,但他擅长开锁,技术一流。”
郝仁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冲我微笑:“小雨开玩笑呢,我其实擅长摄影和美食,还……”
“闭嘴!”夏小雨打断郝仁的话,“找你帮忙,就为了开锁,你如果不乐意,马上走!”
郝仁笑呵呵地说:“不乐意的话,我怎么会连开八个小时的长途,飞一般地赶到你身边呢?好吧,我承认,也擅长开锁。”
夏小雨翻了个白眼:“具体情况,你都清楚了,今晚十一点,准时行动!”
郝仁忙说:“我必须声明,只负责开锁,不管其它的事。”
夏小雨嗤笑一声:“其他的事,你也没能力管。”
郝仁被呛住,自嘲地耸耸肩。
由于连上了两个夜班,我和罗阳今晚轮休,夏小雨提议一起吃饭,商量行动计划。
天色渐黑,我们四人抵达岛城著名的啤酒街,吃烧烤喝生啤。
刚刚入座,郝仁直视着我:“林伊,你的印堂发暗,是不是见鬼了?”
我内心一惊,还没开口,夏小雨的柳眉扬起:“郝仁,你少管闲事!”
郝仁笑了笑,端起生啤,殷勤地给夏小雨倒酒。
我确实见鬼了,忙告诉夏小雨,红衣女鬼出现在走廊里,还有下午做的恶梦。
夏小雨的眉头紧锁,担忧地说:“不知它什么来历,千万别影响咱们的计划。”
罗阳低声问:“办公室的天花板上,那只血手印,到底怎么回事?”
“血手印?”夏小雨立马愣住,倒吸一口凉气。
目睹她的表情,我心里明白,总经理办公室的情况比较凶险!
今晚,我们将面临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