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得罪了整个御史台的官员，你难道不怕他们报复么？”

唐夙推开门，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屋里响起。她抬头一看，惊澜惊痕两个人正人手一叠奏章在整理。“难道八殿下不怕皇上知道你擅自进入御史台？”

唐夙勾唇一笑，推开门径直走向主位上坐下。玄长玉推着轮椅到她身边，“这些我已经让人替你整理好了。所有堆积的奏章以及京兆尹的那些卷宗已经帮你分类好。你桌子上的那些是近期的奏章和翰都的大案卷宗。”

“本官倒是不知道，八殿下的手已经能伸到京兆尹和御史台了。”

唐夙捡起最上面的一本，随手一翻，果然是最新的奏章。“其实整个朝周，就算不用我你也唾手可得对不对？”

唐夙忽然欺身上前，明明那么暧昧的动作，但是她的眸子却依旧那么清冷明亮。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明明里面藏着那么多故事，却总是透着漠不关心的冷漠和嘲讽。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偶尔路过，旁观着尘世间的人来人往，看着他们争名夺利。他想跌入她眸中的深渊，想知道她的过往，想了解真正的她。虽然那些资料他早已查清，可是资料上写的那个唐夙与面前的唐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收回思绪，玄长玉淡淡笑道：“在你出现之前，朝周确实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想这么轻易得到了。”

“呵！”

唐夙嗤笑一声，冷声道，“你们皇家的人果然生来就知道如何算计别人。”

“哪怕是这个天下，我都不屑算计？但是于你，允许我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将你留在我身边。”

天下，于他其实不过是心血来潮下的一盘棋罢了。他随时想收盘都可以，但偏偏对她，他无可奈何。“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不可能。”

她神色平静，像在陈述一句稀疏平常的话语，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隐藏的无奈。“我愿意等，哪怕没结果。”

他直视着唐夙的眼睛，郑重而又严肃地说道。唐夙的红唇张了张，最后又很快地紧闭。她撇过头，从桌子上拿起已经分类好的奏章专心地阅览。她的侧颜此刻在玄长玉的眼里愈发清晰，他勾了勾唇角，这样的反应……至少不坏。在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无趣又抑郁。他的强大，起初是为了复仇。只是当他真的拥有复仇的能力时，他忽然迷茫了。杀了他们，他的余生，该怎么过呢？于是，他又把目标放至了整个天下。拿整个天下来当棋盘，应当不会太无聊吧，至少也不会让他太早地结束游戏，又陷入无限的迷茫和无聊中。直到……他在暗月森林里被人刺杀，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从天而降。一脸冷漠，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写着对这个世界的嘲讽和冷淡。可是奇怪的是，她看所有人的眼神更像一个旁观者。他从好奇，想要探究，到一步步被吸引，最后发现的时候已不能自拔。若她是毒药，那么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