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大声的辩解着。
“你又知道些什么?他夺人所爱,我以为我们是兄弟,结果呢……把她让给你了,你就这么对她?她怀孕了你不负责任,她要去自杀你不拦着,你还是人吗?”
刘木脖子感觉到一抹刺痛,不敢再说话。
岳浅眠在不远处听着,他们说的每句话她都可以听见,甚至可以听的特别清楚。
他们说话,每一个字,都在似乎在割着她的耳膜。
她发觉,自己认识的季尘墨跟他们所说的季尘墨是不同的。
简直就是两个人。
十四岁的季尘墨,会接触男女……那种事情?
十四岁的季尘墨,让女孩子怀孕不负责任?
十四的岁季尘墨,夺人所爱,抛弃兄弟?
这些个字眼,是岳浅眠在国内从来没有听到的。
难道这些都是季尘墨在国外发生的事情吗?
所有不良少年做过的事情,季尘墨都做过?
就还差杀人,吸,毒了吧?
岳浅眠脸色苍白,视线一下子就变得模糊了,都是泪水。
她忽然想起,今天季尘墨问他,之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还要计较吗?
她说不计较。
可……现在呢?旧事被重提,如此丧尽天良了?
女孩死了……
这是能被原谅的事情吗?
这是能说过去就过去的事情吗?
他明明是一个不染世俗的翩翩少年……怎么会这样?
岳浅眠心痛。
“尘哥,你为什么不解释?”
章润笑着,“刘木,我也很想要听他的解释,都过去了这么说几年,他估计都不记得那个女孩了吧。”
“刘木,死无对证,我不想解释……”
“哟,说一不二的尘哥,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啊?”章润冷笑,“我不会放过你的,当我知道她自杀之后,我就铁了心要跟你鱼死网破,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
“尘哥……”刘木目光呆滞,这怎么能够不解释呢?“你不是还喜欢岳浅眠吗?”
在背后偷听的岳浅眠心悸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后怕。
无穷无尽的后怕。
“刘木,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季尘墨吼回去,声音都沙哑了,骨节泛白,似乎实在隐忍什么。
章润讽刺的轻笑,“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老大?他最在乎的人,永远是他自己!就算又有喜欢的人,那又如何!人家不屑解释!”
“……”
刘木顿时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肩膀耸拉了下去,岳浅眠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尘哥,不用救我了……我不需要你来救!”
最后一句话,是刘木用力吼出来的,脖子处的伤口开始流血了。
季尘墨步伐微顿,身体瞬间僵直,拿着手里的钢管就冲过去,毫不留情的朝章润身上打去。
他的速度很快,就连保护章润压制住刘木的人来不及反应。
那一瞬间,季尘墨高举着钢管,往下劈去。
章润避也不避,硬生生的挨了下来,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立即昏迷了。
季尘墨反应过来就要去打抓住刘木的那两个人。
“刘木,你被绑了是因为我,我救你是应该的!你本来就是无辜的!”
季尘墨一钢管扫过去,那两个人吓得顿时松开了刘木的要挟。
其中一个人往旁边看了一眼,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去刺刘木。
刘木一呆,被强行压着跪在地上,他压根就没有力气起来,匕首就要靠近,刘木就看见了一个阴影——
死死的握住了匕首的尖端!
刘木抬头看过去,与此同时,钢管掉在地上,如同他的心一样。
尘墨用手给他挡住了匕首的进攻!
对方是个男人,眼里的狠厉清晰可见,另外一个人拖着地上昏迷的章润就跑走了,只留下他。
岳浅眠呼吸骤然停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亲眼看着季尘墨用手去握住了匕首!
她震撼的同时,又是后怕。
季尘墨疯了!
原本,岳浅眠以为这就是够了,结果更加可怕事情发生了。
季尘墨抬腿一踢对方的命根,匕首脱手,被季尘墨握住了刀柄。
男人额头冷汗冒出来,恐惧的往后面退去,昏暗的路灯下,隐约还能看见季尘墨眼底嗜血的红色。
岳浅眠恐惧的腿脚都软了,她想现在就离开,可是走不动路。
一个人像是变了一样,变得那么可怕!
这就是一个人原本的面目吗?
“尘哥!”
刘木尖叫一声,惶恐不安。
眼前的一幕,让刘木,让岳浅眠至今也忘不掉。
季尘墨朝他逼近,那人退无可退背后就是墙壁,正要掉头跑之际——
匕首寒光一闪,季尘墨用力的压住了男人高大的身躯,匕首插,进了他的手掌心内!
岳浅眠无法做到待在原地,即使脚软她也要离开,退后退着,一时间不注意竟然弄到了旁边堆放的瓶瓶罐罐——
声音立刻传到了季尘墨耳中,匕首从手中脱离,他冲过去查看情况,刘木紧跟其后!
岳浅眠捂住耳朵,此刻出了这种声音,到底是显得多么找死!
她倒下,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不顾一切。
季尘墨赶过来,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没有人比他还要熟悉了。
他看着背影消失,心瞬间死了一般。
刘木看见了,站在原地目光涣散,“尘、尘哥,被她看……见了!”
季尘墨抬脚就跑,跟着就追了上去。
岳浅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当往来的方向跑时,她恍然发觉——
不行!不能被找到!
她往回看了一眼四周都是人群,没有看见人追上来,她就知道自己逃掉了。
走到了一个长廊坐下,岳浅眠心像是跳出嗓子眼一般惊险,拿手机的动作都是颤抖的。
她要打电话给自己的妈妈,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电话就要拨打出去之际,手机屏幕上三个大字,就映入眼帘,季尘墨。
她现在看见那三个字,都是一个冷汗直冒。
那个人一定不是季尘墨,是个假的!
电话声音又响起来了,岳浅眠挂断,死死的按住关机了。
没有了手机声音,她才好受一点。
可一闭眼,她脑海里全都是血淋淋的场面。
呕——
岳浅眠头往一边倒去,今天吃的蛋糕全部吐了出来,恶心极了。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岳浅眠吓得一跳,起身就要跑——
还没等她站起来,钢管就亮出,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重新拦回了长廊。
岳浅眠眼泪直往下掉,绝望不已,“我不是、不是有意看见的!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你放过吧!”
季尘墨心脏一疼,手心全是血,也不觉得疼。
她刚才说放过她?
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伤害她呢?
岳浅眠试着抓住钢管,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真的不告、诉别人,我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不会伤害你。”
沉默少语的季尘墨忽然开口。
岳浅眠头皮一阵发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怕季尘墨一言不发冷静沉着的样子了。
因为这样的他,才是爆发的前奏。
就像刚才,他把匕首插,进别人的掌心上,匕首还插在了墙上,男人痛苦的哭喊。
岳浅眠想着又要吐了,弯腰低头。
季尘墨担忧的收回钢管一只手搭上了岳浅眠的背。
“你你你——”岳浅眠哭的很绝望,“你不要靠近我,我真的很怕!”
这不是季尘墨,他不是这样的。
“我不会伤害你,你要是敢跑——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季尘墨一只手拉着她的衣领,不让她离开。
岳浅眠被拉住,动不敢动,啜泣着,试图让自己不哭,“你杀红眼了——我……不会相信你。”
“你就不愿意听我解释一下?”季尘墨苦涩一笑,就在她旁边坐下,钢管丢在一边,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拉着岳浅眠的衣领。
岳浅眠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四处张望着,见他坐下来,她便坐的远远的,不跟季尘墨接近。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她既然不想要解释,季尘墨又换了一句话问。
“……”
她也后悔跟过来看见了那么血腥的一个场面,发现如此可怕的季尘墨。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可以带你去了解真相。”
岳浅眠反抗明显,一个劲摇头,“我不去,我不去看。我要去找我妈。”
“……”
她眼底的恐惧,让季尘墨无言以对,她怕,说再多都没有用。
“这东西给你。”岳浅眠赶紧从脖子上拿下来订婚的信物,放在了一边,惶恐的看着他,“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会主动去跟我妈说,我也会、说服季阿姨,你同意就行。”
季尘墨看着信物,又看了一眼她,“我说过自己同意了吗?”
“你不——”
岳浅眠正要开口说:你不是有自己喜欢的人。
可脑海里冒出了刘木说的话,他说季尘墨喜欢她。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又想说我不是有喜欢的人?”季尘墨就像是看透了她。
“你换个人喜欢可以吗?”岳浅眠吸了吸鼻子。
“不可能!”
“你不负责任!我妈是不可能让我们在一起的!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求求你了!你离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