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里，就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这个二愣子能说得出什么有建议性的话语来。　　而飞天和九州的二位，只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转：原来柳总真的在联合情况不佳啊，不然，怎么会将这么一个大客户往外推呢？　　江策略有些无奈。　　不得不又再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说专业之前，先问肖总几个问题吧，肖总如实回答就行了。”

肖总差点没傻过去，华经理更是椅子都坐不稳。　　你把自己当谁了呢？警察吗？　　还什么如实回答？　　你是调查了他，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了吗？　　“哦，你们肯定在心里说，我怎么弄得跟警察似的对吧，放心，肖总，我只问关于你们业务上的问题。而且是和推广方面相关的。其它的问题，我不会问的。”

一口气憋在了老肖和华经理喉里出不来，难受极了。　　看江策的眼神，像是看到怪物一样。　　“既然你们这么紧张，不如换个方式吧，我先不用问这个词了。我先来猜一猜，肖总这一次来花城，是因为上半年，云雾集团的销售有所下降吧？”

从略有点紧张中缓解过来一点的肖总一脸的惊讶地看一下华经理，心里在说，数据是你透露出去的？　　华经理赶紧摇头，表示他完全不知情。　　这个锅，他可不能背。　　“不用互相猜疑了。我们有自己的市场调查部门。如果连最基本的产品数据情况都拿不到手，又怎么能做得出让客户满意的方案呢。”

老肖突然看了一眼飞天和九州的来人，有点后悔，为什么叫上他们了。　　这个小子知道得这么多，而且还直言直语，公司这点事儿，要全透出去了？　　再在他们面前装大，想拿点优惠什么的，估计就难了啊。　　丢人了，妈的！　　现在要把他们请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谁能想得到，这个愣小子，居然知道得这么多，而且啥都敢往外扔？　　“所以，肖总特意来花城这个销售层面的大市场来视察。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刚好，你们办公室对面的大型户外广告出了点问题，刚好联合要修改你们的稿件，于是，销售下滑的源头，好像是找到了，或者是，一个出气点，出现了。”

说到这里，肖总差点没蹦起来。　　这个意思，就是说他老肖今天是故意来找联合的麻烦的。　　只是为销售下降，找的一个借口？　　华经理的脸也完全挂不住了。　　指着江策刚想说话，江策又说了：“诸位不要急着辩驳。我知道你们就算真是这么想，也一定不会认的。　　但没关系，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一定要一字一句地听清楚。因为这正是我认为你们销售下滑的真正原因。”

这特么的是什么人？　　有这么的神转折的吗？　　就算柳总这样的精明人，都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　　罗助理更是一直紧张着，手心都冒汗。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江策怼人对怼到桌子底下去的，这一下要怎么收场？　　肖总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拍案而起了，但听江策最后的几句，他强忍住了。　　听他说完，然后一起算账。　　自己倒要看一看，这混蛋二愣子，还能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语出来。　　“嗯，这样就对了。不急着辩驳，等我说完，如果你们觉得有理，自然有台阶可以下。如果我说得不对的，你们当然是所有账一起算。但可惜，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算账的机会的。”

华经理和肖总都脸青一下白一下地看着柳总。　　这柳总最近肯定是晕了头了！　　要不是人这么多，肖总能拿起杯子的茶泼他一脸。　　“麻烦工作人员打开一下投影，再把之前的广告推广稿件图和视频打开。我得一样一样的讲。哦，对了，麻烦拿多一支水过来。讲话多，容易渴。”

整个会议室，就没有其它人的声音。　　小罗眼神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来：王者！　　可真没想到，这个小白脸，一到这种场合，那种独霸天下的气质就暴露无遗了。　　这时的江策，在她眼里，高大无比，浑身冒光。　　果然，专业的男人，在这样的场合，他的发言，他的举动，都是让人震憾的，是让人陶醉的…　　因为老肖来视察的缘故，这些资料都是随便备在那里的。　　不到一分钟，工作人员就调试好了设备，打开了图和视频。　　江策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一支荧光笔，对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让一下位置。你这样影响我的视线和发挥。”

工作人员一脸尴尬地跑开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硬性说话的人。　　柳总咳嗽了一下，要不是有人在场，她早就要笑出来了。　　希望一会儿的表演，能配得上他刚刚建立的气场。　　“大家来看看这个图吧。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没有？”

江策用荧光笔在平面图上转悠着。　　华经理和肖总一脸的呆滞，这张图他们用了半年了，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觉得，产品很集中，设计的色彩很鲜艳，还给每个图配了个广告语，比较，一款在办公室能抽的烟。有面子的烟。好看又好玩的烟……”　　“这到底是谁设计出来的？这么渣的设计和方案，你们也能用？赶紧换掉，一下子招不到人的话，我可以介绍联合的设计师给你们过度一下。不加钱。”

“哦。还有，你们公司拍板通过这个方案的，也可以换掉了。没有眼光，不懂广告，不明方案。”

华经理口干舌燥，他能说，这个方案是老肖自己拍板确定的吗？　　老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能说，这个是他在数十个方案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吗？　　华经理不得不插话：“小伙子，怎么你什么细节都没说，一下子就来诋毁我们的设计和方案呢？那你说说，差在哪了？不好在哪？你有什么更好的？”

江策点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会详细说出来的。有句话说得好，死也要让你们死得明白。”

想笑，但没人敢。　　除了肖总以外的人，都憋着。　　肖总一拍桌子：“那你赶紧说，让我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