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黄皮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瞧了我们一眼,跟着就看向了一旁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一张脸上的神色冰冷的发寒。“你觉得我们还能是什么意思?”
消瘦男人回着,同样的怒视麻衣男人。我看着,只从两人之间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而下一刻,围着木屋外围的黄皮子们纷纷用后腿站了起来,朝着同样弓起身子守着木屋的蛇蟒们呲牙咧嘴。并且消瘦男人与麻衣男人也同时伏了背,伸手成爪,一看就是要斗上了。我心中一急,也没有多想,冲着消瘦男人和麻衣男人一挥手。“我说两位仙家,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到头来问题不但解决不了,万一还折上那么几位,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说完,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当然是和尚。同时,消瘦男人与麻衣男人一同看向了我,我的鬼眼感知中,他们身上的怨气也是飞速暴涨。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悸,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跟着开了口,盯着我一阵的咬牙切齿。“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搅乱了本仙的计划,还在这儿大言不惭,是嫌命长吗?”
“搅乱了你的计划?”
我听着,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一团怒火火,也没了心悸,盯着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蹙了眉。“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乘人病要人命?你们可知道,要不是柳仙家的巨蟒,长白山很有可能已经沦陷了,你们现在乘着柳仙家元气大伤就想突袭,难道所谓的黄仙都这么的厚颜无耻?我相信,应该不是吧?”
说完,我冲着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微微探身,而那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的脸色则已一片铁青,盯着我的嘴齿中不停发出磨牙般的声响。“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评判本大仙!难道真的想找死?”
我听着,还没来得及怼回去,便又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从我身后传来,而伴随着那声叹息,和尚跨步就拦在了我的面前,伸手一扬朝向了我。“黄仙家,你瞧好了,这位就是当今长白山唯一的守山人,这长白山大大小小的事儿,他都有责任也有那个义务管理,更别说今天恰巧遇上了。他的意思也不是在评判你们黄仙家,他的意思是,两位都是仙家,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谈?非要动手脚,再加上柳仙家才经历了大战,如果这会你们斗起来,传出去,黄仙家的名声……”和尚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低着头望着消瘦男人。而那消瘦男人双眼中的瞳仁跟着一转,我知道,他明显是被和尚的话唬住了。守山册有记,仙家多数自命不凡,所以才会称呼自己为仙家,这一点王殷红身上就能看出来,那傲娇的性格,一点没有谦虚的模样。而守山册还有记,仙家因为自命不凡,所以一般都很好面儿,而和尚刚才话中的意思也在明显不过。柳仙家为了长白山损兵折将,要是这个时候黄仙家发起攻击,那就是乘人之危,传出去,丢的都是黄仙家的脸。“哼!”
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冰冷的哼了一声,盯着我与和尚瞪着圆鼓的双眼,而我的鬼眼也感知到,他身上的怨气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心中不由得就有些打鼓,直到消瘦男人再次开口,却又看向了木屋前的麻衣男人。“既然你是什么守山人,那么你就给我们评评理儿,这些该死的蛇蟒残害我们黄家无数生命,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我一愣,没想到这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竟然让我评理。而还不等我开口,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同样一声冷哼。“黄皮子,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们黄家残害我们柳家生灵的事儿也没少干!”
我听着,沉默了一瞬,跟着问道:“那请问两位仙家,你们所谓的残害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
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当先接过话,“这些该死的蛇蟒,只要逮住了我们黄家的幼崽,是一个不曾放过,赶尽杀绝,这不是残害是什么?”
“你们黄皮子不也一样?逮着我们柳仙家的胎蛇也从未罢手!”
我听着,有些明白了,冲着消瘦男人和麻衣男人点了点头。“那请问两位仙家,你们所谓的残害,是在修出道行之后还是修出道行之前?”
“当然是在修出道行之前,”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当先接过话,却又狠狠的瞪了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一眼,“但是这些黄皮子,在修出道行、成为仙家之后,居然还带头大肆捕杀我们柳仙胎蛇,这完全是为人不齿!”
我听着,看向了那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等着他的回答。很明显,仙家是仙家,野兽是野兽,在仙家没有修出道行之前,野兽的搏杀本就是自然规律。听这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说,他们对黄家的残害也仅限于修出道行之前,也都属于自然规律,再正常不过。但是这黄仙家,居然在修出道行,成了仙家之后,还带头捕杀未有道行的蛇蟒,这当然就非常不妥。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再次冷哼了一声,也没言语,看来是默认了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的话。见状,我也跟着开了口,语气平和。“两位仙家,我想,这修出道行、成为仙家之前,彼此有些打斗,都是自然规律,各位既然已是仙家,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我没有再说下去,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沉寂了一刻之后,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伸出了手,向着围着木屋四周的黄皮子挥了挥,而伴随着他的挥手,那些黄皮子纷纷撤回了他的身边。“守山人是吧?”
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脸上,一双铜铃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其身边的黄皮子们也是对着我一番呲牙咧嘴。“本仙记住你了,真是后生可畏,比聂隐生出息多了,仙家争斗都敢管,很好!很好!”
说完,黄仙附身的消瘦男人便转了身,带着所有的黄皮子就向着树林一边而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我长松了口气,和尚则在我身旁不停摇头,一个劲的喃喃死定了。“有那么严重?”
我蹙眉。“废话,”和尚一瞪眼,“小升子,你知道这长白山有多少黄皮子吗?仙家的事儿本就最好不要插手,这一插手,不管与哪道仙家接下梁子,很有可能都会面临灭顶之灾,更别说你结下的梁子,是这些睚眦必报的黄皮子!”
我听着,心中再次心悸,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乘人之危。柳仙家为了长白山损兵折将,我怎么能看着他们被黄皮子袭击而不管?这时,木屋前的麻衣男人同样挥手,随之,那些蛇蟒大多都回了木屋之中,只留下了几只守在门前,看来是谨防黄皮子的再次来袭。麻衣男人跟着这几步跨到了我们跟前,对着我与和尚微微低头。“多谢两位出手相助,要不是你们,可能我们这次难逃那些黄皮子的毒手。”
我同样点了点头,和尚也是一拱手,接过了话。“柳仙家,我们这次过来,是奉老刀把子遗言,将许给你们柳仙家的东西交给你们。”
说完和尚就掏出了黑色小盒,恭恭敬敬的举在了麻衣男人跟前。然而,麻衣男人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呆呆的盯着那黑色小盒,神色中带着莫大的惊讶。“聂隐生……聂隐生死了?”
和尚再次低头,没有言语。麻衣男人怔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了和尚手中的黑色小盒,跟着看向了我:“这么说,陈升小兄弟,你不仅是新的守山人,还是这长白山唯一的守山人?”
我如实点头,麻衣男人又是一皱眉:“这可不行……”“怎么了?柳仙家有什么顾虑?”
我问。“不是顾虑,”麻衣男人摇头,“如果聂隐生还在,那些黄皮子兴许还能对付,但是聂隐生不在了……”说着,麻衣男人又看向了我:“恕我直言,陈升小兄弟,以你目前的本领,如果那些黄皮子找你的麻烦,你可对付不了。”
我听着,这才恍然这柳仙附身的麻衣男人是在担心我。“不过你放心。”
这时,麻衣男人又对我伸出了手,手掌向上,随之,在他身后的木屋之中,一条拇指粗的小蛇钻了出来,沿着男人的身躯就爬上了他的手掌。“我们柳仙家与守山人一直交好,也承了聂隐生许多恩情,这蛇你们带走,只要它发现那些黄皮子来找你们麻烦就会主动通知我,到时候我们柳仙家必定会尽力帮助你们。”
我听得欣喜,同样伸出了手掌,而那小蛇也沿着麻衣男人的手掌爬进了我的手掌中,并一直爬上了我的肩头,整个趴下了身子,又因为我衣服与小蛇肤色相近,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我肩头趴着一条蛇。“多谢柳仙家相助。”
我朝着麻衣男人恭恭敬敬的拱手。就这样,交了老刀把子许给柳仙家的丹药,我与和尚就一路往回走,那小蛇则趴在我肩头闭上了眼,似乎睡过去了一般。“小升子啊小升子,你真的是够可以啊,”和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眼看邪门的人离开了,能过上几天安心日子,结果你这插手仙家的恩怨,这就埋下了祸根,要是东家知道了,非得气晕过去。”
“可是怎么能坐视不管?”
我蹙眉,“和尚你刚才也听到了,明显是那些黄皮子更过分,并且这些柳仙可是为了长白山才损兵折将。和尚你丫不是常给我洗脑,给我灌输守山人的责任吗?这帮助为了长白山牺牲自己的群体,难道不是守山人的责任?”
和尚跟着一耸肩:“小升子,我知道你做的都对,我只是惋惜你这年轻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啧啧啧,到时候我一定会多给你烧些纸钱,这一点你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