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空旷的几百米的封闭地方,白语走到箱子边上,熟捻的拿出一个笼子,然后对着那边空旷的地方一扔,霎时光芒大作,在逐渐消散的光芒中,有一人静静的站着,对她的动作习以为常。
“凉薄师兄,你的脸色好了很多。”她走到他的身边,抬头仰望着他,经过几日的修养以及她的关照,他的面色已经好看了很多,体内被锁的仙源也被她强硬的打开了,现在的他,可以轻易的离开那个小笼子。
凉薄淡淡的看着白语,说道:“这里的情况,你打探清楚了吗?”
“嗯,已经了如指掌。”白语这样回答,经过之前与凉薄师兄的一台戏,那个大哥可谓是十分的的信任她,不仅带着她去另一个牢笼串门,还告诉她一些在这里混的规矩,她顺便打探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这里共有两个牢笼,一个关押在仙境以及仙境之外广场上抓到的人,另一个关押门派中他们偷偷替换的人,这些人都被锁了仙源,连普通人都不如,这里看守他们的一共九十六人,平均分配在两个牢笼,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一班有两人。
由此可知,这里的看守还算是严实的,毕竟只是这么一个小箱子,白语每次进到这里就帮一些人打破锁住仙源的枷锁,才短短三日的时间,这边箱子里的人就已经全部自由,不过听从几位长老的命令,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既然清楚了情况,可有什么安排?”凉薄其实比较赞赏白语的,他觉得像她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就比那些古板的老头好多了,而且,他相信,她的智慧也绝对比那些老头子可靠,所以,他一直让他们稍安勿躁,想要看看她的想法如何。
让凉薄意外的是,白语对着他摇了摇头,他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没有什么安排,还是不知道怎样安排?”
白语异常认真的看着凉薄,她的眼睛如同两颗星星,先前它闪耀过了,现在要隐去光芒,她这样回答,“凉薄师兄,我所能做的,便是帮你们解开仙源,其他的,你们自己应该已经有了安排。”
“为何?”凉薄轻轻的蹙了下眉,“从前的你,都很喜欢帮助,以及为大家做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吗?”
“凉薄师兄,这些年,我们都变了。”白语摇着头,转身看着铁门,眼神尽处却好似不在这个空间,“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求一分宁静,而会到这里,碰见你们,只是因为顺了他们的要求,我已经找到了姐姐的位置,明日开始,我不会再来。”
说完,白语也不给凉薄反应的时间,一手收回小笼子,把小笼子放回原位后,轻叹一声,从铁门走了出去。
今日与她一同看守的搭档生了重病,是以就她一人看着,对她来说,这是个机会,压制从喉中不断涌上的腥甜,三日的时间,她替他们解开了仙源的枷锁,却也让她自己的身体超出负荷。
没有心,她尝不到心痛的滋味,但她的身体,却是因为缺了心,衰竭了许多,虚弱了许多,她甚至不能强力运功,替那些人解开枷锁,已经把她的身体拖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及时到讹姐姐身边,找到那颗心脏,那她就真的要死了。
她知道讹姐姐在哪儿,不是这两个牢笼,是另外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她也是碰巧发现了,看起来那些看守牢笼的人并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
那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堆,只需仔细观察,便能找到机关进去,白语已经打探过好多回了,轻车熟路的打开机关走了进去,这里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却没有恐惧的感觉。
她在黑暗中走着,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不远处传来鞭打的声音,她竟这般不凑巧,竟然有人在。
白语利用幻形决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黑老鼠,然后轻轻地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朝着传出鞭打声的地方跑去。
跑着跑着,前方忽然有了亮光,进来过的白语防备之下还是被刺到了眼睛,她晃了晃此时的鼠脑,看着眼前一番血腥的景象,差点忍不住变成人形,再度入魔。
只见讹浑身赤裸的被掉在半空中,四条从顶部连接下来的铁链将讹的四肢缚住,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眼睛露出狼一样的幽绿凶光,他的一双眼睛分别被一道刀疤割开,眼珠快要掉出来一样,很像鬼界的纪糠。
大汉手里拿着一根粗厚的鞭子,对着讹不停的抽打着,力道一次比一次狠,他对着讹怒吼道:“快说,七窍玲珑心在哪里!”
讹已经习惯了,她笑笑,对这样赤身裸体的侮辱,对这样几乎打得她皮开肉绽的鞭法,有她之前的经历惨吗?
显然没有,讹的嘴角挂着鲜血,她虚弱的睁眼闭眼,说道:“我说过许多次了,我不知道七窍玲珑心在哪里。”
闻言,大汉狠狠地给了讹一鞭子,“胡说,我看到那个淅沥淅沥叫着的东西把七窍玲珑心给你了,快把心交出来,否则……”
“否则如何呢?”讹打断大汉说的话,她嘲讽的笑着,“这几年,你哪一日没有这样说,否则否则否则,你也只会这些幼稚的把戏。”
大汉语噎,恼羞成怒的他扬鞭又要给讹来上几下,但他的手一举起,却是放不下来了,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用一条金色的绳子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给我滚!”
白语冷笑一声,对讹姐姐做了这些事情,居然还敢叫她滚,她会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在白语的冷笑声中,她的双眼渐渐化为两团黑色火焰,身上散发着煞气,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黑剑,如同魔神降世一般,气动山河。
“哼,虚张声势。”这么说了一句,大汉软鞭抽打几下,然后朝着白语酒冲了过去,软鞭如同一条蛇般,要将白语缠起。
白语拿剑抵挡,咬着牙,没想到他的软鞭竟然如此厉害,对着化为魔剑的小羽,竟然丝毫不逊色半分,本以为能够简简单单的带回讹姐姐,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如果白语没有替那些人解开仙源的话,可能还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
大汉的软鞭可刚可柔,刚柔并济,对于已经到了极限的白语,就算运用黑龙给她的力量,她也只能处于下风。
眼看着大汉辫子朝她的脸袭来,白语本可以用剑抵挡,但空荡荡的心口却忽然抽动一下,痛的她来不及举剑,那如同巨蟒一样粗厚的软鞭与她的脸正面迎上……
“啊!”痛呼一声,白语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还向后滑了老远,停下之后,她双手捂着脸,她的脸……
大汉见此,咯咯咯咯声音如同破碎的铃铛一样的笑了,他朝着白语缓步走过去,边走边说,“这么深的伤口是绝对不能复原的,丫头,现在你的脸上与我一样有疤了,不如我们俩凑凑对,你嫁给我好了。”
血从贯彻她整张脸的伤口中流出,滴到眼中,白语忍着脸上灼热的痛楚,勉力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血色的一片,她对着大汉呸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喜欢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她忍着身体一阵又一阵的无力勉力站起,握着小羽,对各种响起的声音充耳不闻,她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用力一蹬,朝着大汉攻去,嘴里喊道:“回天决!”
讹看着变成这样的白语,心痛,她的脸毁了,日后可怎么办,见到大汉的鞭子朝白语的身子打去,讹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努力的冲破着什么。
那鞭子又再自己过来,白语看着,心中却是无畏,然而这时,她看到了大汉身后,被吊在空中的讹,讹她用力的挣破着什么,眉心的神印一点一点的消失,似乎是在崩塌。
“讹姐姐,不要!”她宁愿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要让讹姐姐以堕神为代价去挣脱束缚来救她,她的眼睛看着讹,不要,讹姐姐不要。
将讹四肢绑住的铁链一点一点碎为粉末,讹大叫一声,化为讹兽原型,朝着大汉冲了过去。
大汉见了,不屑的笑着,软鞭忽然加快了速度,左右两边都打了一下,然后回到了他的手里。
“啪”的两声,白语与讹的身上都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她们两个重重地坠在地上,又是擦行了好久,与地面接触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言灵,藤困!”白语见大汉十分得意,找准机会这么说了一句,只见大汉四周突然冲出几人粗的藤蔓,快速的将大汉包裹其中,知道这不能拖延多长的时间,白语站起来,踉跄了一步,然后冲到讹的身边,扶起化为人形的她,然后赶紧往外面跑去。
就在她们跑出去不久,包裹着大汉的藤蔓忽的四分五裂开来,大汉手持软鞭,却并没有着急追赶,他不知是在对谁说话,“还要继续追吗?”
“追。”不知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声音,遥远而且包含着力量,略带些沙哑,像是故意说成这样的。
“是。”大汉恭敬的低了下头,然后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