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说的不清楚。”千卦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看着白语有些好奇的双眼，问道：“你想要这双眼睛？”

“没啊，我只是很好奇。”白语摇着头，眼睛却不时地瞟到那双眼睛上，其实她莫名有一种冲动的想要，但是在牵挂面前，不知为何她不能说。

千卦身为她的师父，怎么能不了解她，他一手取下漂浮着的眼睛，然后将眼睛放到白语面前，说道：“幽冥，既然你喜欢，那就收着，反正依它这点小能耐也伤不了你。”

狐疑的看了眼千卦，怎么近日他越来越了解她了，连爷爷他们都不知道她想要些什么，自从讹姐姐死去，她就封闭了临界他们对她的监视，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了解她？

“千卦，你……”白语想了想，犹豫着纠结着，最后还是说道：“算了，眼睛我的确很感兴趣，谢谢你。”

说着，白语伸手去千卦手里拿，就在她的手碰到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忽然有了那么一句话，达成桀的最后愿望，找到蓝，将眼睛还给蓝。

“幽冥，你怎么了？”担忧的拍拍她的肩，千卦看着白语忽然的愣神，有些担心，因为她的瞳孔忽的一缩，好似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白语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对千卦笑笑，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事，但是她仍旧心不在焉的，对着千卦说了一句我们出去吧，这里别的什么都没有之后，白语就翅膀一展，朝上飞了出去。

千卦轻蹙眉，她怎么失魂落魄的，那双眼睛把她怎么样了吗？心里想着，脚下动作却不慢，他朝着白语飞了去，希望她能有些正常的反应，可惜……

“白语，这双眼睛……是你的。”

那个声音仍然回响在耳边，白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双眼睛是她的，为什么？她的眼睛好好的在她身上，那么这双眼睛又是从何而来呢？

让她去完成桀的愿望，在此之前却让她知道这么个吓人的消息，白语的心里有点乱乱的，一方面，她其实挺同情蓝的，桀的后悔她觉得十分恶心，后悔？后悔算什么？补偿又算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蓝付出的是什么？

蓝生生割去了自己的鱼尾，为了桀，桀他最后竟然是那般对待蓝，欺骗她，让她将双眼给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之为人？

白语越想越气，翅膀扇动，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她没有去找桀，也没有去找蓝，就算是她的灵魂深处对于这双眼睛有异样的感觉，她也不想将蓝带到桀的眼中，那除了让已经转世轮回的蓝再度受伤之外，没有什么狗屁的用处。

白语扇动翅膀，飞过各种地方，发怒时的她好似有着特殊的能力，她能够清晰明了的知道这些路该怎么走，通往哪儿，回想着记忆中的第二个绝地，白语朝那里而去。

天涯海角，名副其实的天涯海角，实际上，白语再看到这里，不过也是相对的山崖，只是高了点，绝了点，陡峭了点。

不过白语会飞，所以她能够很轻易的停在了崖顶，随之而来的千卦就在她的对面，她也没顾着看他，只是不停地扭头，在这边寻找着，天涯海角的闯关，在哪里？

“别找了，这里没有关卡让你闯。”

一个声音在两人的头顶响起，他们抬起头，天上多出了一个金色的漩涡，很漂亮，里面好似也有无数的星星，但是，这其中却是十分的危险。

“你是谁？”白语冷着一张脸，没有面具的遮掩，那道疤痕显得十分狰狞，“为什么说这里没关可闯，没关可闯你为何会在这儿？守关者，快给我出来！”

闻言，那个声音一笑，语气充满不屑，说道：“你说出来就出来，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告诉你，今日，你陨落在此。”

白语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她已经不想再提了，陨落在此？如果可以的话，她到真的想死，只是可以吗？有着他们的阻止，她可以死吗？那是拼了命的也要活着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白语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身上的变化一点一点显现出来，黑色火焰、鳞甲、翅膀，她挣扎着，却没办法，她的身体被死死地控制住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放开她！”千卦轻喝一声，飞了起来，刚柔并济，一掌打到了金色漩涡的上面，“快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千卦的力道挺大的，金色漩涡震了震，然后里面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还换了副样子，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这种语气……千卦瞳孔一缩，然而在听到白语有些痛苦的挣扎声的时候，他又再提气，灌注全身之力对着金色漩涡狠狠一掌。

似乎是没有料到千卦居然会这样，金色漩涡竟然也受不住的蹦了两下，有些变形，力量有些散开，千卦趁这时，过去救了白语，将她抱在怀里，一如最初在楚国边城，他对待白语那样，对待花花公子的态度，也就是这时对待金色漩涡的态度。

白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在他的怀里，她抬头去看他，那双眼睛变为了冰蓝色，显然是动用了全部的力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让她怎么能不熟悉，那是弱水的痕迹，那是她跪过九百九十九层天阶为他得到的结果。

“师父。”

她已然许久没有见到他，自从那一剑之后，她生生挖了自己的心，只是为了不再心痛，她以为他对她也是那些人那样的态度，所以才会这样，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自从她离开仙境后，一直一直陪着她。

让她开心，勉强自己去做那些完全就不是他性格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让她眼眶含泪，怎么也不能忍下。

“溯谪，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金色漩涡上下晃动着，似是在为溯谪的不识抬举而生气，他这样说，“你既知道我的身份，那就一定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对待那些与我为敌的人，你若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就赶紧给我让开！”

千卦见一切都已经被揭开了，也不说话，只是拂袖间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他神情淡漠，看着那个金色漩涡，说道：“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小语的，除非你直接杀了我。”

“哦？”金色漩涡停了溯谪的话，笑了，“我伤害了她，那又怎么样，你能对我怎么样？杀了我吗？还是怎么我呢？”

溯谪没有说话，将白语抱在怀里，护得仔仔细细天衣无缝，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这样对金色漩涡说，“我知道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神，我们在你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但是你要知道，小语是我的徒儿，她是我的人，只要我溯谪还在，还能动，我就不会让你们伤害她。”

溯谪这一番话说的很简单，说得也并不是那么美丽，不像书中写的海枯石烂的爱情，他只是平平淡淡的，看着怀中被自己护得好好的徒儿，他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声，“小语，师父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师父不想做懦夫，所以师父亲口对你说，师父喜欢你，我溯谪喜欢你。”

突来的话，白语因为太过惊讶而愣住了，师师师师，师父方才说了什么？不是她幻听吧，师父居然说喜欢她，喜欢她？她是他的徒儿啊，虽然……有那么一丝欣喜。

“小语，师父喜欢你，今日，可能师父会死，但你，要好好的活着。”在与她相处的一段时间中，他学会了如何说话，如何认真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他看着她，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相信师父，你一定会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这时，金色漩涡中发出了响彻天涯海角的笑声，“哈哈哈哈，溯谪啊溯谪，你竟然爱上了你的徒弟，爱上了这么一个怪物，你究竟是怀的什么想法呢？你可知道，爱对于你们这些仙神来说，就是毒药，会死的。”

白语有些黯然，她此时的样子，确实像怪物，她就是个怪物，她不配师父的喜欢，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师父的喜欢，师父是最厉害，最优秀，最俊美的人，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绝对没有！

“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只管动手便是。”溯谪淡淡的看着金色漩涡，里面或许是能够将神折磨的不成神样，成狗样的惩罚，但为了怀中，他愿意拼尽全力搏一搏。

“好啊，我就如你所愿，现在动手。”金色漩涡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金光朝着溯谪而去，所过之处，空间裂缝一道又一道的展开，像是被金光穿过的气流强行割开的。

这足以看出金光的厉害，溯谪却是冷着脸，冰蓝色的眼睛，也就是冥王之眼，看着前方，金光的动作在他的眼中仿佛慢了数千亿倍不止，那是时间变速，他控制了时间，将时间拖缓了，将金光的速度也给拖缓了。

就这样，他找到了空隙，抱着白语，纵身跃入一个空间裂缝，两人消失在卷着空间风暴的空间裂缝中，再无音讯。

金色漩涡看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对着那个空间裂缝无奈的摇头叹气，“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这么认真，看她的身份，我又不会真的杀死你们，这下进入了空间裂缝，而且还是那个地方的坐标，你们让我怎么有胆子进去找你们？成心的吧，我回去要被骂死了……”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