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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武璋帝性情,出发去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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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莫尔嘉娜的遗体被发现,武璋帝原本得安排便都被打乱了。

晟王杨澄被武璋帝免去一切职权要求闭府思过,去南疆的人选便改换成了肃王杨溯。

去西北疆召回李炆邶,看似简单,但是现在西北疆实际的掌权者却是李景耀,如何从他和一众李家孙辈手中疆李炆邶召回京来处置,就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武璋帝需要选择一个有份量,让李景耀心有顾忌之人,可这也让他犯了难。

究竟派谁去好呢?

丞相林雍骕倒是自请去往西北疆传召,可是让个丞相去当传召使,武璋帝就算是脑袋让驴踢了也干不出这事儿来!

他知道林雍骕的心思,一来为表现自己,更是再次向武璋帝表明他的立场,和李家划清关系;二来则是想要亲自去将他那个投身舅父帐下的“不孝子”林鹤霄给抓回京中来。

林雍骕的办事能力的确不错,但是武璋帝却对他时冷时热,让他日子过得是如履薄冰。

再有便是那当初连中“五元”的王怀贞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继林雍骕之后,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了翰林院院首,正三品的翰林学士承旨。

他的成长线路几乎就是复刻,又不完全复刻了林雍骕的登相路线,怎能不让他心生警惕?

再有就是,王怀贞可是武璋帝心中彻头彻尾的,年轻一代诤臣领头人物,武璋帝对他的器重更是远胜当年对林雍骕的。

这使得林雍骕一直都如坐针毡,生怕哪里疏失,或许他就要被“后浪”拍死在了岸边上!

自然,林雍骕的这种谨慎和小心仔细,也是武璋帝乐意看到的。

所以,陛下丝毫没有意思告诉林雍骕,他对王怀贞的安排,其实走的却是同林雍骕完全不同的。

王怀贞,可是武璋帝精雕细琢,好生历练出来,日后接管监察院的!

疆李景辉这个一心只想赖在兵部的武将,弄到监察院去,就像是当初将老大人宋濂弄到丞相位置上一样,只是占个“坑”!

大乾的新一代人已经长起来了,武璋帝实际上是做了两手准备。

纵使他心中甚是瞩意杨溯,但是对于林青鸾当初对武璋后“见死不救”他仍耿耿于怀,并不想让他们这么顺利的接手大乾江山!

这双凤的相斗,他不能阻止,但也不愿让她们活得太如意了!

拒绝了林雍骕的自荐,武璋帝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由已经借旧伤复发而打算在府中颐养天年,吃得是肠肥肚满的德国公景贲前去西北疆。

一来是景贲身份尊贵,好歹也是这大乾的第七功勋,以前也是同盛丰一同监管西北军,就连李景耀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部下!

二来是,景贲的儿子景江,现在正是在西北军中任正四品的指挥使。

收复吐蕃诸部时,景江也屡立战功。但因为他隶属于盛南明麾下,不归附李景耀,光彩又都被李家兄弟夺去了。

景江最后也就只被武璋帝加封了个从四品的显武将军,就差一点便可以封爵,心中一直不忿呢!

一等公,二等侯,三等侯,四等伯。

各个都是要积累战功达到正品才能封,景江的功绩被李景耀有意删除了一些,加到了其他部将身上,使得他只达到了从四品,而未到正四品,便是连四等的伯爵也是就差了那么一点儿,他心中怎么能不气?

要说景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处境,除了因为他曾经是杨溯的伴读的身份,让李家人对他有所排斥外,更重要的便是当初廉国公盛丰的部署有失。

武璋帝令他回京任正二品兵部尚书,他只留了长子盛南明在西北疆大军坐镇,却是将更为有谋的次子盛南征带回了京,另谋前程。

只是武璋十七年李载垕的寿宴后那场刺杀中,这盛南征却是为父挡了一箭,陨落了!真真是可惜了这个允文允武的好苗子!

若是当年盛丰选择将盛南征留在西北疆,而是带盛南明回京,想必西北疆的局面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还需要武璋帝费心!

所以,之后的朝会上,大臣们发现武璋帝似乎对廉国公又有了些针对,一个个都私下议论着,这盛丰究竟是哪里又惹了武璋帝不喜。

武璋帝近年来越发的脾气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随着储位角逐开始后,他便屡次在朝会上大发雷霆,让朝中官员们都人心惶惶。

但你若是觉得他发怒便是暴君,那便就大错特错了!

武璋帝的脾气是有针对性的,尤其是针对一些残存的老臣和勋贵。但是对那些年轻且上进的官员们,他还是有好脸的。

比如说王怀贞和温友仑,再比如说这些年新入朝中的那些年轻官员中的佼佼者——房颥和纵瑞,他都格外的好脾气,脸上也总会对他们带有笑意。

如此的两级类比,让朝中的官员们心中难免也有所怨怼——难道是因为我们老了,所以不受待见了吗?

但没人胆敢抱怨,即使在私下里,也是只能无奈叹息。

上一个在私宴上吐槽武璋帝不公,只对年轻官员重用,对年长官员冷落的那个家伙儿,在酒桌上就被锦衣卫给带走了。如今,坟头草都已经长到及腰了!

杨溯带着太医们准备出发赶往南疆,刚出定淮门不久,就见一辆简约但用料考究的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上并未悬挂任何族徽、标记,但是杨溯便是一眼就认定这是林青鸾的座驾。

让亲卫们继续朝前赶路,他却是骑马靠近了马车,而后在看清守在马车旁的正是茯苓后,他不由得微扬了下唇角。

“昨儿不是派人告诉你不用送,你怎的偏生不听本王劝说,还要来送。

鸾儿你啊,真是不听话!”

说着,杨溯便下马准备上车,却是见车帘被挑起来,露出了林鹯霄一脸别扭甚是不情愿的脸:

“肃王殿下浑说什么,我姐姐怎么会来?她脚上未愈,纵使肃王殿下舍得,鹯霄也是绝对不能让她出府的!”

杨溯没想到车上的人居然是林鹯霄,有些讶异,下意识的撩开车帘朝车里看去,果然不见林青鸾身影。

“呃……啊,鸾儿真没来啊?

没来挺好,难得她听本王一回,在府中好生养伤便是。”

杨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言不走心,眼睛里明显的可见一抹失望之色。

林鹯霄撇撇嘴:“得了吧,肃王殿下,怎得我姐姐没来你很失望?言不由心!”

杨溯瞥了他一眼,趁他不备,在他额头叩了个脑瓜崩:

“你不是不待见本王嘛,那你还来给本王送行?”

林鹯霄摸着被敲的地方,怒视了杨溯一眼:“谁说我是来送你的?我师父和师娘不也在队伍里嘛!”

杨溯侧目瞄了一眼已经走出老远的队伍,回头笑道:

“你若是想要给千雅公主和曲太医践行,为何方才不让茯苓去禀一声?现在人都走老远的,怎得,要本王骑马带你去追?”

眼瞅着他们俩又要怼起来,一旁的茯苓终于开了腔儿:

“王爷,四少爷可不是来送行的。

您之前不是跟小姐说了嘛,要带四少爷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所以,小姐知道您要去南疆,便开始让四少爷收拾东西,还给您备下了不少消杀防疫的药品和换洗的衣物,以及路上换口的吃食。

小姐让奴婢转达王爷,人她给你送来了,囫囵个儿送来到您手上的,到时候也要全须全尾的给她带回来。”

“啊?”杨溯听了茯苓的话有些意外,没想到林青鸾竟然将林鹯霄给他送了来!

这……这部胡闹嘛!

原先是觉得南疆去不成只能去北地迎接高隶世子和公主,所以说要带林鹯霄一同,也让林鹯霄和林鹏霄兄弟两个见见面,以解鹏霄思家之苦。

可是,现在不是情况有变,他又能去南疆了嘛!

南疆那里可是有瘟疫的,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怎么能带着鹯霄一起?

看出了杨溯眼中的不赞成,林鹯霄立马满怀期望的看向茯苓:

“茯苓,你看,是肃王不愿意带上我,不是我不愿意去,咱们回府去回了姐姐吧。”

“哎?你小子……”

杨溯听出了林鹯霄话中的意思——

感情这小子也是不愿去的,不知道被鸾儿用了什么法子给逼来了,结果他却推说自己不愿意带他去。

虽然他是真的不愿意带他去,但也不能这样回了鸾儿啊!

“茯苓,我可没说不带他,是鹯霄自己不想去,你可要记得谁是你的主子,在鸾儿面前可别胡说!”

杨溯这话一下子就被林鹯霄给抓住了“把柄”:

“茯苓,他无赖你对我姐姐不忠,说他是你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告诉姐姐,让姐姐不要理他了!”

“你小子找打吧你!”杨溯作势扬了扬拳头威吓林鹯霄。

茯苓见他们两位在那里你来我往,斗嘴斗得挺乐呵。屈膝对杨溯福了福身子:

“王爷,茯苓的主子只有小姐,这也是王爷送茯苓到小姐身边时交代过的,所以王爷莫要再说您是茯苓主子的话了。

小姐给王爷准备的东西也都在马车上了,具体有哪些,四少爷知道,小姐有交代他,王爷直接路上询问四少爷便是。

小姐还在府里等着茯苓回去回话呢,那茯苓就先告退了。

王爷和四少爷一路上多保重,茯苓告辞!”

小嘴儿一张一合,茯苓语速稍快,很快便将该转达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完了。

而后,她纵身跃上一旁的马匹,在杨溯和林鹯霄还未回神前,一夹马腹,快速撤退,不给他俩丝毫机会,生怕被拦下来。

“哎,茯苓,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回去啊!”

马车中,林鹯霄一激动将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车窗,锁在手腕上的细铁链子也被露了出来。

杨溯虽然也是不愿意带林鹯霄同去南疆的,但是他想追茯苓的时候,林鹯霄正好向外探身子,他怕他跌下马车,回身扶了一下,便被茯苓骑马跑脱了。

看着林鹯霄手腕上叮叮当当发出声响的细铁链子,杨溯不解的问他:

“你在胳膊上拴这玩意儿作甚?”

“你当我想啊?是我姐怕我不愿意跟你去南疆,让茯苓给锁上的!”

杨溯没想到林青鸾还有这操作,有些幸灾乐祸:

“鸾儿平日不是最疼爱你的嘛,怎得还舍得锁你?莫不是你总与我没得礼貌,让鸾儿狠下心决定治你一治了?”

林鹯霄呕得要死,看到杨溯居然还上了自己马车,然后车夫赶着马车追赶前面的队伍,脸色难看的紧。

“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姐姐只是认为此次去南疆,我师父师母也在队伍里,正好可以让我与他们为伴,多加请教。

并且沿途还能予人看诊,从而巩固医术,辨识更多草药罢了,哪里和你有甚关系?”

看林鹯霄小脸拧巴着,杨溯不信他说的就是全部。

“就这些?难道鸾儿不是希望我们两个好生相处一番?”

撇了撇嘴,林鹯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也有那么一丁点儿你说的意思,但并不重要!

我姐姐还交代了,让我跟在你身边,万一你要是有什么不适,也能及时为你救治。”

看到杨溯因此而眉开眼笑,林鹯霄故意又补充了一句:

“省得你有个好歹,我姐姐再落个克夫的名头!”

杨溯反手又是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本王福大命大,还要回来娶鸾儿呢,才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林鹯霄抱着头,呲牙咧嘴好半天,却是没再反驳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鹯霄闷声闷气的问杨溯:

“哎,肃王殿下,钥匙呢?”

“什么钥匙?”杨溯正半躺在车厢里,吃着小几上摆放的糕点,被林鹯霄这么一问,也有些不知所以。

“我姐姐说这链子的钥匙在你那里,你快拿出来,把我松开!”

林鹯霄恼了,冲着杨溯吼了句。

“有吗?”杨溯目有疑色,鸾儿并未给过他什么钥匙啊!

“当然,我姐姐说昨天你来我们府上的时候就给你了!”林鹯霄说的笃定。

杨溯想了又想,忽然想起昨儿鸾儿新给他一个香囊,绣着平安吉祥纹的式样,带着竹叶的清香。

难道在那里面?

瞄到林鹯霄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手指探到了香囊中,果然触到了钥匙。

林鹯霄急了:“你到底想起来了没有?找到赶紧把我松开啊!”

杨溯佯作苦思冥想状:“这么急干嘛,刚刚差点儿就想起来了,又被你给打乱了思绪,还要重新在想。

怎么,尿急啊?”

林鹯霄闻言,脸欻的涨的通红:“谁……谁说的?我才没……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说话都没个避讳,不害臊!”

杨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王爷就一定要温文尔雅满口的规矩礼仪嘛?

你别是忘了,我这个王爷可是沙场上砍敌手脑袋的王爷,跟兵士们一起,若是满口的礼教规矩,那才是个怪物!

对了,真的尿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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