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了。”我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时，手下的人找过来。

“霍老太太您好。”我赶回去的时候，霍老太太坐了起来，身边的伙计正跟她讲着什么。

“你是霍思思的人？”霍老太太脸色不是很好，白的有点吓人。“你们找到她人了吗？张起灵呢？”

我挥挥手让伙计们下去，“我是受霍思思所托。”一句话让霍老太太的动作一顿，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将彼此的地位摆在同一位置，恐怕后面不好收场。

“所托为何？我的这条老命？”霍老太太自嘲道。

“所托霍家。”我缓缓说出。

“好大的口气，霍家还没落魄到靠外人！”霍老太太怒道。

“老九门没落了，这是命。”我将重音落在命字上。

老太太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霍家对霍思思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想霍家葬送是她最后的……最后的……心愿。”我说完，霍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抽出纸递了过去，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无声的陪伴。

“霍家不能撤出来。”霍老太太平复之后道。

“我会帮你。”

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各种打算，如果霍老太太选择退出，我当然会确保霍家安全，大不了去国外，两代以后国内就没了一点线索，到时候他们是回来也好，继续在外面也好，总归是远离了是非。

如果霍老太太一意孤行，霍家最起码要能传承下去。

“外界很多眼睛看着霍家，看着老九门。不管是哪方势力都想着上来咬一口，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拿什么帮我，帮霍家？”霍老太太一副怀疑的模样。

“既然谁都能咬一口，不如拱手送出去，让人咬。”我道。

“给谁？”

“陈皮阿四。”

霍老太太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愣。

“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他是陈皮阿四。”我看着老太太。

“你知道多少？”霍老太太变了脸色。

“很多，不过你放心，我站在老九门这边。”说罢撕开脸上的面具。

“是你？！！”霍老太太大惊失色，没想到竟然是我。

“你会毁了一切的，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霍老太太否定了我的提议。

“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我有些不耐烦，李瑞已经探了两次头，明显是有事情。“霍思思不愿意看到霍家的消亡，我希望你能自私一点，站在一个外祖母的角度看看霍秀秀！”

说完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实属恶劣，软化语气说“明天我会放出消息，说你死在了这里。霍秀秀掌权之后，我会派人收集各地的风向。陈皮阿四的势力会慢慢渗入，明面上霍家的势力被蚕食。暗地里你还是霍家的掌权人，你活的越久，霍秀秀才越安全，霍家才有希望。”

霍老太太沉思了很久，最后点了头。

我退了出去，李瑞说外围的密洛陀越来越多，现在我们强行控制古楼内的机关关闭，恐怕要到临界点了。

“那些东西布置完了，今天下午就离开。”我看了一眼进度，“先将霍老太太送出去。”

重新将面具贴好，由于暴力撕开，和脖子连接的地方开始卷边，只好剪了背包的内衬缠在脖子上。

所有人员在晚上八点撤离完毕。

半夜回了巴乃，李瑞让伙计给北京传消息，说霍仙姑和霍思思死在了张家古楼。

安排好房间，凌晨四点的时候，我拉着李瑞悄悄出了门，按照约定司机等在村口。

“开车。”我们上了车，李瑞吩咐司机，那司机却迟迟没有行动。

“下车。”是吴邪。

我将手里的背包给了李瑞，打开车门下车。张起灵和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为什么？”吴邪问。

“一直以来，霍家遭人针对你也知道。”我斟酌一番开口道“霍思思不能白死，我要揪出幕后黑手。”

回到巴乃的三人组一晚上没睡，吴邪有预感吴康会在今晚行动。张起灵从窗户翻出去，两个小时后回来说村口有接应的车。吴邪叫醒胖子，三人摸黑去了村口，将司机打昏。

“我想听实话。”

吴邪在车上守株待兔，胖子和张起灵埋伏在周围。在车上吴邪强迫自己放下私人感情，把吴康参与进来的每一件事联系起来。

山东鲁王宫，吴康半路上去直到和三叔汇合，那段时间他真的在上面吗？

西沙海底墓，吴康拿了阿宁的东西。

长白山天宫，吴康进入万奴王的棺椁。

西王母陨石，吴康如何知道的陨玉？他索要这些东西的目的？

巴乃的古楼，吴康易容成小导游还去了湖边，石碑上留下痕迹的是不是他。

四川的机关，吴康拿出的神奇药水和莫名奇妙的“费洛蒙”。

以及小哥说的，霍思思和吴康进了张家古楼的第九层，胖子和吴邪还偷偷去看过，虽然没有人把守，但那里面已经被封死了。张家古楼第九层的秘密是什么？

到了巴乃，吴邪仔细观察这批队伍，少了很多第一批进入的面孔，以及霍家伙计说的霍老太太最终没能熬过来，明明他们一天前刚见过面。

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可以看出吴康和霍思思的行动具有十分强烈的目的性。吴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直觉是否定，是不要深思。

曾经，他以为三叔永远是值得信赖的长辈，吴康永远是胆小怕事的熊孩子。

“我想听实话。”吴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心底一酸。“我…我和霍思思知道了很多事情，有好的但更多的是坏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不能说。”

“我也不能说？”吴邪问道。

“不能。”我咬了咬嘴唇说道。

“青铜铃铛，万奴王的棺椁，陨玉，水下汉式大院，四川的机关，张家第九层，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吴邪每说出一点，我就紧张一分。

“下次见面我一定告诉你！”我哀求道。

“三叔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到头来都tm是放屁。”吴邪笑了，笑声中有几分凄凉。

“天真……”胖子看着吴邪觉得挺难受的，想要说点什么，吴邪摆摆手。

“如果是他呢？如果今天跟你说要离开的是他呢？”我指着张起灵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没有理由拦住他对不对？”我轻声说道。

吴邪很想说他们之间有羁绊，有期望，有担心，有出生入死的交情。

可是如果张起灵有一天要离开，那么就算路上竖立着无数的倒刺，张起灵也会一直往前走，一路不管任何伤害，直到所有的肉被倒刺刮掉，或者，活着到达目的地。

吴邪悲哀的发现，对于张起灵来说，或许目的才是一生的追求。

“你是他弟弟。”张起灵开口道。

胖子接过话：“没错，你是天真的弟弟，血浓于水，于情于理该告诉你哥的。”

吴邪苦笑，如果真的血浓于水亲情纽带，三叔也不至于落得个音信全无。

“下次我一定会把一切告诉你！”我咬定了这一句话。

“第九层里是什么？”吴邪叹了一口气，抛出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疑问。

“张家族长的棺椁。”

“为了什么？”

“当年他们运进去的东西--张起灵。”我接着说道。

“你叫小哥名字干嘛？”胖子问道。

“起灵是一种称号，对吗？”吴邪问一旁的张起灵。

张起灵点点头。

“我只是为了确认当年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现在我要回北京，完成霍思思的遗愿。”我转身上了车，李瑞打着火，“霍家的伙计在山里发现了潘子，带他回杭州吧。”

在夜色中我们离开了巴乃。

“天真你放宽心，胖哥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小康不是拎不清的人。”胖子上去拍拍吴邪的肩膀，安慰道。

“我……算了，回去吧。”吴邪看着车灯一点点远去，一个转弯不见了踪影，和胖子，张起灵一起回了木楼。

第二天一早，吴邪被楼下的吵闹声惊醒，听见了胖子的声音，下楼看到胖子拉着张起灵，见吴邪下来嘴里喊着“天真快来！小哥要跑路了！”

胖子的话让吴邪哭笑不得。

三人坐好，张起灵说他想回张家古楼看看。

“行！咱哥仨一起去。”吴邪一拍桌子做出决定。“沿上次的路线，拿上一些爆破用的炸，药。现在里面的强碱机关估计被触发了，还要防毒面具。胖子你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

吴邪要了张纸开始罗列需要的装备，张起灵看着吴邪和胖子忙碌的身影，觉得心里微暖，嘴角微微勾起。

“找霍家的伙计，都是老九门的亲戚，三个人的装备还是能凑齐的。”吴邪检查了一遍，拉着胖子去找装备。

见了现在主事的伙计，却被告知“三爷，您现在下不去了？”

胖子不乐意，嚷嚷着劳资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一个张家古楼怎么下不去！

“这位爷，您别急。”伙计一口京腔，连忙赔不是。“咱知道几位的本事，可是你们真进不去。出来前，管事的下令在机关耦合处安了炸】药，咱们出来时间不长，所有的机关就都被破坏，锁死了，几位就算进去了，恐怕……”

张起灵听到这儿，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拿出里面的鬼玺和一枚鬼头扳指，摸索一番后，递给吴邪，“被调包了。”

此时真正的鬼玺和扳指和我一起在去长白山的路上。

至于被掉包的那只，是按照鲁王宫的照片仿制所得。为了找到成色相似的玉料，我算是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