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针已经稳稳当当的扎在那人身上。那人只“嘶”了一声,就毫无反应了。他狐疑的看着魏京华,暗自庆幸这套针法不似刚才那“万蚁噬心”那么难以忍受。可渐渐的,他就笑不出来了,脸面紧绷浑身僵硬,浑身的血似乎都冲到了脑门儿上…………水蔓菁被殷岩柏送回她的房间,府医立时赶了过来。原本在刑房里,魏京华可以扎针给她急救。但魏京华没提,殷岩柏也没有开口请求。他们似乎都在有意的回避着什么问题……府医在里头救人,殷岩柏立在外间,负手看着门外阴沉沉的天,眸中神色一点点变得坚决。“回禀王爷,水姑娘只是气急攻心,痰迷心窍。”
府医低声说道,“人已经醒了,只是流泪不止。”
殷岩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劳先生。”
府医拱手说不敢,拿着药方,提着药箱退出了屋子。里间外间都恭候着几个丫鬟,却没有秦文。水蔓菁独自来了晋王府,秦文一直被留在了梅园。“感觉好些了么?”
殷岩柏缓声开口,平静的脸色下既有关切,似乎也有一丝疏离。只是水蔓菁看不见,她伸手向他的方向摸去。空荡荡的,他没有上前把自己的手递上前去叫她摸住。“师兄,我怕……”“那人是真话,还是挑拨离间,你应该能听出来吧?”
殷岩柏仍旧没有上前,反倒是声音也转冷了。水蔓菁的表情有些不安,“师兄,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他是故意那么说,可是听到这样的话,我就……我心里就好难受……”她说着话,空洞而无神的眼睛里滑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屋子里一时安静又压抑。“你看不见,会害怕会无助很正常。”
殷岩柏低声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是时候说清楚了。”
“师兄我头好疼,我想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可以吗?”
水蔓菁摸了摸眼泪,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殷岩柏叹了口气,“话不长,不用等明日,说完我就走了。”
“师兄……”水蔓菁小脸皱在一起,嘴唇也微微发白,“我才不过刚醒,心情还不稳定,你一定要现在说吗?”
“有些事情,拖得越久,伤的越深。以前是我没想明白,只想着等以后你自然明白。”
殷岩柏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心思隔着肚皮,不说出口,对方永远不会真的明白。”
水蔓菁拉过被子,猛地蒙住头,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头,“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被子里传出她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听不听,我都要说。这既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殷岩柏深吸了一口气,“当年那场大火不论是意外,还是因旁人要加害我而起……都是谁也不愿看到的。我至今心中抱愧。但愧疚是一回事,喜欢是另外一回事。”
“我照顾你,保护你,都是出于对你的同情怜惜,以及对当年灾祸的哀叹,对师父师母的怀念……无关男女之情。”
“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有什么误解,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