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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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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仆管家不再动弹的肢体,被「人狼」像废弃物般丢甩出去,而后于视界中失去了它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是离它最近,头上顶着黑色游标的一名高级卫兵被其一击轰弹出去,直接嵌入了木制观众坐席里。

这一幕直接让其余高级卫兵和城镇治安官尽皆投鼠忌器,但现场已然失控,客人们正争先恐后地试图逃离这里,就连众多「柯尔罗伊」家的猛兽也不知为何毫无拘束的出现在了赌场内。

身负维系此地和城镇治安责任的他们,必须做些什么以挽回这样的动乱局面,也就意味着他们当下得率先合力解决威胁最大的一级猛兽「人狼」才行。

“一起上!”

数十名高级卫兵和城镇治安官一同朝「人狼」的所在位置涌了上去。

只是「人狼」哪有畏惧的表情,残暴、冷血的它只是目视着这群迫近之敌,闪身离开原地,便见人群中飞起一个个高级卫兵,即使是城镇治安官也不敌。

同是黑色游标之下的存在,实力亦有差距,「人狼」以不可预测的速度在卫兵的包围中来去,带起诸多残肢断臂,很多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部分身体。

疼痛像是迟滞了一会,然后爆发一般聚集,在下一呼吸遽然触动神经,他们因这连绵不绝的疼痛后续而弃掉武器,失去反抗能力的他们竭力捂住身体的‘缺口’试图缓解这份苦痛,却在「人狼」的收割狩猎中死去。

眼前这一边倒的屠戮,来得尤为震撼人心,好像在士兵人群里‘形单影只’的「人狼」,才是真正的‘请君入瓮’者。

踏入角斗场中被「人狼」盯上的高级卫兵和城镇治安官,在顷刻间全数死去,身体破散之后,于猛兽角斗场上残留大小点状斑驳的血迹。

临近的目标全部失去生息之后,「人狼」在平慎渡的视野正中停了下来,微微张开的狼口,喘出带着点温热的淡红色呼吸雾气,它淡黄色的眼白簇拥着一颗微缩扁竖的凶目里,只剩下一個‘人形生物’而已。

“那……那是什么怪物?!”

「人狼」所展现出的强大,是攻略组玩家,包括得胜归来的攻略部队成员都无法理解的强大,绮兹梅尔和尤利菲斯也不曾给予他们这等无法呼吸的压迫力。

艾基尔和涅兹哈顾不得是否会招来「人狼」的注意,冲平慎渡大喊:

“慎渡君,快逃——”

可惜的是,平慎渡并没有对他们作出什么回应……

其间淡然处之的平慎渡,不介意与「人狼」对视挑衅,他正是在等待着「柯尔罗伊」底牌尽露的这一契机,抬手把‘白银与黄金之剑’从悬于后背饰样华丽的剑鞘引出。

「窝鲁布达之剑」华贵的装饰如同蔷薇艳丽,试图掌握它的人也必然承受它反伤的荆棘。

「那库特伊」和「柯尔罗伊」在这数百年间之所以将它当做「窝鲁布达大赌场」的最高奖励,一是其一千万珂尔的价格,哪怕对于富商贵族都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大开销;二也源于对外人根本无法掌握它的力量的自信。

人类抑或其他种族想要得到掌握「窝鲁布达之剑」的力量,则必须向它献祭灵魂,但纵然如此,他们也无法发挥出它的全力,血脉不纯净的「civisnocte(夜之居民)」也在其列。

换言之,只有「夜之主」才是这把「魔剑」的真正主人。

平慎渡以左手握持着「窝鲁布达之剑」,将它举到身前,右手则握在它的剑身上,其快利的双刃划破了他的手掌。

自伤口处流落的血液,意外的没有因重力顺着光滑的剑身继续向下,反而渗入了这柄‘白银与黄金之剑’。

「窝鲁布达之剑」的华贵外表上顿生裂痕,密集的裂隙串联起来,令其表面的一块块碎片剥离,最终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一柄内敛着黑曜色的光芒、通体半是透明的长剑。

其真正解放之后,呈现出的真名为——「dolefulnocturne(忧郁的夜曲)」。

白银与黄金构成的华贵外壳剥落后,它的剑持上的尖刺刺入了平慎渡的手心,将他的血液从其身体导入半透明的剑体,唤醒了它真正的能力。

与此同时,平慎渡的身上亮起了三重强力增益加成的buff特效,「免疫一切负面效果」、「hp、ep持续高额回复」、「全技能冷却缩减」、「无视基本数值,攻击必定会心」——这便是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平衡的「魔剑—忧郁的夜曲」所赋予平慎渡的恐怖能力。

「人狼」后肢双腿的肌群向上收紧,令它的大腿部分鼓起,如同压缩后的弹簧,于下一刻飞梭般扑冲而至。

平慎渡只是摆出一副朴实无华的起剑姿态,握住玄红的夜曲的手的表肤,有黯淡的炼金红色纹路产生,很快遍及了他的身体。

空间时停,连同他人眼中恐怖无比的「人狼」都被冻结,停在了半空中身体向前飞跃着、锐利的爪牙大肆张开的时刻,呈现出全然进攻而没有防备的姿态。

于这一短瞬间,平慎渡的「extraskill」——「取势刀•入刃」开启。

长剑夜曲随他的起势,在扑冲而至的「人狼」身上自右向左斜撩而起,击碎了在他眼前被冻结起来的此画面。

迪亚贝尔他们只见平慎渡他同是以快到无法理解的反应速度,对仅有残影的狼人做出了‘预言性’的斩击。

硬生生接下平慎渡「入刃」的一剑,「狼人」的无损血线以令牙王和林德他们瞠目结舌的速度骤降至过半状态。

并随着平慎渡撩砍而起附带的余势,仿佛是被外力转动的陀螺仪,受击的「人狼」的身体以来时的反方向,歪斜倒旋回去,毫无戏剧性地摔躺在前人残留下来的未消去的血迹上。

由于在其余人的眼中,这一幕只是发生在几个微秒间,且绝对是远超他们认知中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尽管深海鲑鱼卵和健太他们明白平慎渡不是那种能以常理度之的存在,但此时此刻的他们,还是忍抑不住地脱口一句:

“这不是真的吧——?!”

一直留意着下方的‘剧情’的巴达恩•柯尔罗伊,对于「柯尔罗伊」耗费百余年才培养出的「人狼」在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冒险者面前竟不堪一击。

他或许也想质问一句:

这是否合理?

但在看见底下那个人类冒险者竟手握「忧郁的夜曲」,并彻底激发出夜曲剑全部的加成能力之时,他转目惊诧地看向他年幼的侄女。

“妮露妮尔,你体内的血脉居然纯净到具有能让人类成为「夜之主」的能力?!”

“叔叔…不,巴达恩,是他自行识破了我「夜之主」的身份,并主动要求让我吸取他的血的。

至于我体内的血脉到底能不能让他成为「夜之主」,我也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这一切可谓全是平慎渡的‘诡计’,就连参与‘交易’的妮露妮尔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在这之前她可从未品尝过人族的鲜血。

虽然当时的她,在阿尔戈、亚丝娜她们面前表示出对人族鲜血的久违,但那实际上也只是想借此迷惑平慎渡他们而已。

“你居然听信了一个外人的话……”老柯尔罗伊的言语像是叹息,连同他看向妮露妮尔的眼睛,都富含深意。

“巴达恩,虽然我可能会因体内的「银毒」而死去,但至少将先祖的「夜之主」血脉延续下去了,在我们死去之后,他便是唯一。”

“呵,你赌的毫无道理。”

“这样才能破局。”

“我曾说过吧,我会让你见识下我们的英雄先祖传承下来的「役使」能力的强大。”巴达恩走向染血的黄金高台的边缘,踹下一箱金币,空出一个宽大的台阶,他随后在那坐下,背着妮露妮尔他们说,“现在,好好看看。”

巴达恩向身前的虚空伸出手臂,在他的十指指端,有千丝万缕般的红色牵引显现。

「窝鲁布达大赌场」内外的猛兽,包括「那库特伊」家的野兽在这一时刻都任其操控,一同在骚乱的观众人潮中‘披荆斩棘’,冲入了猛兽角斗场,将平慎渡团团包围。

亚丝娜、米特、阿尔戈和女仆小姐琪欧希望能够阻止巴达恩对那些猛兽的操控,避免平慎渡遭受围攻,开始与上百「柯尔罗伊」的奴仆战士奋力战斗着,但一时间也无法突破敌人的人墙阻击。

迪亚贝尔默然不语,却亮出了他标志性的「英勇战旗」,率先迈步走下台阶,拦在了数只猛兽的必经之路中间,艾基尔、涅兹哈等人紧随其后,俨然开启了新的一轮攻略。

与此同时的,有攻略部队的人打开了他们的系统主界面,向深海鲑鱼卵他们这些原攻略组成员分发冗余的武器装备,不论是防身抑或战斗,任由他们挑选。

「暗黑精灵避战者」拉维克没有出手,似乎也没有帮助这些萍水相逢的人类的意愿,只是随手击杀了几个「柯尔罗伊」家的奴仆战士,走到黄金币高台边,俯瞰着大赌场内的一切。

受巴达恩操纵着的上百只猛兽丛中,平慎渡应对着这不同以往的情境。

「攻击必定会心」这一作弊性质的增益,使得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对猛兽造成巨额的生命值削减,六级以下的低级猛兽,甚至沦落到被他一击毙命的悲哀程度。

但老柯尔罗伊总会以低级猛兽做诱饵,每当平慎渡攻击低级猛兽时,数只高级猛兽便会出手,且攻击总是不间断的轮番而至,以至于都没有给平慎渡空出可以引导技能的间隙。

即便如此,平慎渡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或者说,他确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忧郁的夜曲」的加持下,即使众多猛兽同时对他做出攻击,但造成的生命值的削减并不致命,而巴达恩为了维持让他不得喘息的攻击,使得包围圈前排的残血猛兽无法被替换,也就注定了它们迟早会死在平慎渡的剑下。

可平慎渡很刻意地在控制着围拢着他的猛兽角斗血线,它们的血线越是临近红色区域,攻击也就越弱,攻势也会渐缓。

于他而言,便有了‘余裕’,如此,平慎渡才有‘余暇’可以观察其他人正面对着的战况。

他这样的刻意安排,绝然不是所谓的不知轻重缓急,而是在确保迪亚贝尔以及亚丝娜她们安全无虞的前提下,绸缪着对巴达恩•柯尔罗伊的绝杀一击。

迪亚贝尔他们牵制住了三只高级猛兽的行动,好在这些高级猛兽只是野外boss的强度而已,有林德和牙王他们配合,勉强能够维持住攻略的节奏。

在战斗女仆小姐琪欧的帮护下,亚丝娜她们即使没能威胁到老柯尔罗伊,但也能起到牵扯敌人兵力的作用。

受了重创的「人狼」没有参与对平慎渡的围攻,而是在巴达恩的单独授意下,快速捕食着那些来不及逃出大赌场的各种族看客回补血线。

这样,平慎渡才在敌人的频繁攻击中,不受影响的仔细控制着这些猛兽的血量。

当「取势刀•入刃」这一技能的冷却完成之后,时停模式再次开启,喧闹的世界在这一刻重归死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恍若烬余的平慎渡,横举手中的「忧郁的夜曲」,转动脚步带着身体与长剑扫过四下周际。

“砰——”

此一剑,点碎冰结一切的时停。

围绕在平慎渡身边的一圈猛兽,却无一不见从瞬时时停的状态间脱离出来,只是它们的身体不再动弹,然则悬于它们头顶之上的血线,却‘喧宾夺主’似的自行动将起来。

“砰砰砰砰——”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易碎品’落地破碎的声音。

立于整个「窝鲁布达大赌场」正中心的平慎渡的周际,清出了一大片‘无人区’。

这一时半刻的‘隐忍’,终于换来了他引导技能的时机。

幡然醒悟的巴达恩急忙以他最高级别的「役使」能力,操纵着众多猛兽纠缠上去。

可换来的却是平慎渡的「水平四方斩」,他的身边,再次被清出了一片不可逾越的环形界限。

下一刻,平慎渡向黄金高台上的巴达恩•柯尔罗伊,举起了手中的夜曲魔剑,玄红的剑体,耀眼的点点红色磷光缩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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