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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星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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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整个暗沉,在这列星闪耀的夜里,是故星等越小的星子,它们的星光越是璀璨,月亮可觅却又不可见——窗边的米特遮掩了它,于是她接替着成了它。

眼前的米特予他的感觉就是如此,这房间小室,形同被独立分隔出的深蓝一隅,此中的她的眼眸和轮廓是更胜往常的清晰,格外分明。

因平慎渡的直白,米特别过甄首,只留侧脸任他看着,她的羞涩并不明显。

将淡色长发梳过耳际,指尖还停留在丝发间,她问,“慎渡君,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的对吧?”

“嗯、迟早。”

一经询问,平慎渡也就明白的知道她的意思了。

“那么…这不是意味着,慎渡君到最后还是会放弃绮兹梅尔小姐么……”

米特约莫不想让平慎渡看到她是以什么复杂表情,将这一问问出口的,渐见放下的手,仿是无处安放,又理起了不见凌乱的长发。

“米特,你希望我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里么?”

“其实…慎渡君不该反问我,这应该是慎渡君的选择才是。”

倚着桌沿,平慎渡感到轻微的,“我向她许诺过不会离开她,米特你知道的,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米特低头,不愿被他看着,“有时候,我真的不大喜欢‘无所不能’的慎渡君。”

平慎渡走过去,与她并肩站在是夜的窗边,“我有很多事情做不到,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好,米特说我‘无所不能’,倒像是对我的夸赞。”

“但这样的慎渡君…有时感觉…会离我很远很远……”米特断断续续,说话很轻。

平慎渡执着她的手,尝试让她贴近自己的脸,“伸手试着触碰确认一下就好,我不正在你的面前么?”

“慎渡君…只在现在也可以,还请做我今晚的月亮……”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结束,平慎渡已经吻住了她的唇,手臂环绕着她的背与细腰,不让她走开分毫。

分开的两人的侧脸,中间是描着他们眉眼与唇的明明皎洁月亮,额前长短发、睫毛纤纤。

平慎渡无意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虽然会有他的缺月时间,但我向米特保证,他会永远挂在你触手可及的窗前。”

“这样‘作弊’,过分的慎渡君。”

米特将自己的脸埋入平慎渡宽阔的胸前,附耳倾听他不甚真实的心脉搏动的声音,低低地抱怨。

平慎渡轻柔地扶起她微微泛红的脸,像是滴入一颗露珠的幽蓝眼眸,数点酡红抹开在她的鼻翼与小脸,高岭之花开放于新月之间。

“干嘛要藏着脸?

——看,星月夜它画在窗前。”

……

翌日午间,早早做好各种预案的平慎渡,本打算通过「帕那雷泽」中央广场的「转移传送门」,前往艾恩葛朗特第一层的主街区「起始之城镇」。

只是平慎渡行事再怎么周全,依然无法把亚丝娜排除在外。

果不其然的,当平慎渡走出新王宫的寝卧,经回廊转而在来到中庭时,便意识到有人等候了他许久。

亚丝娜值此时于喷泉台的另一侧回头,虽说隔了水影,但彼此都知道模糊水雾后的谁是谁。

至于其他人?

与尤娜重逢的蓝子、有纪,现在大概是一起散心去了;

绮兹梅尔则与掌握着「七联合王国」财政大权的阿尔戈一起,核算着各层上报的税额;

米特昨天与平慎渡度过一晚,现在应该有意无意的,给各自留下些可回味的‘空间’……

所以,本想着独自解决犯罪者事件的后续的平慎渡虽有预料,但当亚丝娜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感到有些不真切。

亚丝娜踩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向沉思中站着不动的他走来,最后款款立在他跟前。

“午安,慎渡君。”

虽说隔着两步距离,可平慎渡莫名觉得鼻尖有点痒,似乎是因为空气中若有若无般飘着的淡淡香味。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所以,请不用担心亚丝娜。”

“嗯哼——”

亚丝娜以手扪心,“在这一点上,我可不会怀疑慎渡君。”

“那这是……”

“因为是和我约定好了「不会再出现牺牲者」,慎渡君才会留心这些事情……”亚丝娜始终放不下心中的责任感,“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和慎渡君一起去,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了一小会。”

“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一直自信凛然的亚丝娜……”浅浅调笑了她一句,他又试着回问亚丝娜,“只是一小会?”

屈着细指抵着唇,亚丝娜她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说不是的话,慎渡君会想着要补偿我么?”

平慎渡自然大无不可,“还请不要客气,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很少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想让慎渡君休息休息。”

“什么?”

也许是太过出人意料,或者说亚丝娜的声音过分轻柔,平慎渡不太确定的说。

亚丝娜侧着脸,没有为此再重复一次的打算,看起来似乎就是他听到的那样,“可是,我每天都留有一定的睡眠时间。”

“难道在慎渡君的人生观念里,没有假日这一概念么?”亚丝娜瞪了他一眼,而后一边如是说着,一边以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前。

“唔——我不太注意这些。”

平慎渡如实相告。

“看来‘社会化过度’的慎渡君非常需要矫正,就当是让女生等了这么久的‘赔偿’怎样?”

亚丝娜向前两步走近,将两人的距离无限缩进,可以清晰看见低了他小半个头的她束结着的栗色长发。

头稍稍仰起,那双榛色眸子就呈现眼前,香气澹澹,不可回避地侵入了他身体各个敏锐感官里面。

平慎渡无端的低下头去,恶作剧似的对上了她的眼睛,倒把她‘吓’得面红耳赤,不过没有维持多久,上身便重新直起。

“亚丝娜,‘社会化’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坏事情吧?不过……”他考虑着她的提议,“解决这次的事件之后,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了。”

“嗯嗯,那…那就这样决定了。”

回过神来的亚丝娜,才言之凿凿的‘独断’说道。

如此,平慎渡只得‘勉为其难’地表示接受:

“是是——”

……

「黑铁宫」前的「中央大广场」,矗立其中的钟塔之下,平慎渡和亚丝娜两人从深邃的幽蓝色涡流内走了出来。

“莪事先联系过迪亚贝尔,他们应该在附近。”

所谓「说曹操曹操便到」,迪亚贝尔正带着其他攻略组成员,从「黑铁宫」那边的方向小跑而来。

“呦,慎渡君……

以及好久不见,却依然美丽动人的亚丝娜小姐。”

迪亚贝尔双手一后一前,微微颔首屈膝,向亚丝娜行了个极为标准的骑士问候礼。

“迪亚贝尔先生午安。”

也知道他在私底下向来不正经,平慎渡干脆略过了在‘招呼语’上厚此薄彼的迪亚贝尔,与一旁的哈夫纳询问道:

“有发现poh的踪迹么?”

“据我们调查所知,基本没有玩家会停留在没有多少资源的「梅黛村」,所以没办法在玩家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慎渡先生的攻略军和我们的调查小队多次搜索过那些易于藏身的地点、和几个村庄里的「npc」多次交谈后也没有什么收获。

从昨天傍晚开始,我们在「迷宫塔」区域和各个村庄城镇附近都有安派人把守,但都没有发现‘黑雨衣男’的身影。”

哈夫纳接过话题,顺着思路继续补充说道:

“虽然还没有找到他,但我们猜测他应该仍在「圈外」的山脉通道区域流窜。”

而恢复正形的迪亚贝尔,无比严肃正色地说:

“「橙名」的他虽然不会畏惧「起始之城镇」和「托尔巴纳」的治安官,但此时惹人注目地强行闯入主街区,显然不太明智。”

“也就是说……你们基本把整个楼层都找了一遍么?”平慎渡反问道。

“基本上,但可能有些缺漏也说不定。”迪亚贝尔以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着。

哈夫纳则犹豫着说,“有没有可能,他所持有的「高级传送水晶」不止一个?”

平慎渡摇头否定,“哈夫纳先生,截止到目前为止,想要获得「高级传送水晶」这种道具只能来自上层,而在这一过程中,根本不可能略过我。

他之所以持有一枚我不曾知情的「高级传送水晶」,还是此前通过与「聂乌西」的堕落精灵国王交易获得的。”

“我想,我能帮你们找到答案!”

一道陌生却自信的声音陡然插入进来。

突然听到这话,平慎渡和亚丝娜、迪亚贝尔他们都转而视之…视下,才发觉是一个小男孩。

几人狐疑着相视一眼,又再多看了这小男孩几次,再三确认之后,才确定他是一个玩家……

迪亚贝尔抱着手臂,手指敲着覆盖着臂甲的肘部,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慎渡君,如果我没记错,仅且只有头盔款式的nervgear,它所适配潜行游玩的标注年龄,应该都有要求在13周岁以上的吧?”

平慎渡给了他个肯定的答覆。

迪亚贝尔表示有些头疼,“也就是说,他是混入了我们玩家队伍里的‘漏网之鱼’,真没想到还有这样年纪的小孩子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个世界里。”

亚丝娜温柔地屈膝,俯下身去问他,“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么?”

“我是‘神明大人本尊’的说!”

小男孩两手叉腰,昂首挺胸,这副‘童真’模样,惹得迪亚贝尔和哈夫纳大笑起来,亚丝娜也露出倩然笑意。

这时,一个有着深蓝色头发、戴着黑框眼镜,以及身穿修女服的女生玩家牵着其他几个与小男孩同等大小的小孩子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歉意。

“啊,是纱夏老师——”

修女服玩家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抱歉,小神是不是和你们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小神?”

对于这么个古怪名字,亚丝娜有些疑惑式的‘关注’。

“嗯,因为小神他的游戏id是「かみ(kami)」来着,所以我们才这样子称呼他……”

“我的名字是纱夏,是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临时监护人’。”

亚丝娜也做了自我介绍,连同平慎渡他们一起。

“纱夏小姐,像小神这样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小孩子有很多吗?”

“嗯…有几十个……”

纱夏小姐不无伤感地说,亚丝娜抿着薄唇,没有再多问。

“不过还请不用担心,城镇里有许多玩家和我一样,都在帮助、保护着他们。”

“抱歉,纱夏小姐,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留意到这些……”迪亚贝尔向纱夏颔首致歉。

“几位都是从上层来的么?”

“嗯,是的,我们都是前线攻略组的成员,因为有个犯下许多重罪的犯罪者玩家逃到了这一楼层,所以特地回到这里,至少要把他送进「黑铁宫」才能安心。”

“纱夏!快从他们身边离开——”

又来了一个玩家,不过他对平慎渡等人的态度,可没有纱夏小姐那么的亲善。

“欸、伊格,为…为什么……?”

听到来人的提醒,纱夏小姐慌乱无比,尽管不明所以,可出于对那个赶来的玩家的信任和对孩子们的安全考虑,她还是带着身边的小孩子们后退了好几步。

“为什么城镇里的治安官会对「橙名」毫无反应?!”

惊疑不定的伊格护在纱夏和孩子们前面,「青铜直剑」上斜,以剑尖指着平慎渡。

迪亚贝尔认出了这个来人,赶忙和他招呼道,“伊格,没事的。”

“迪……迪亚贝尔桑?”

迪亚贝尔指了指他身边的「橙名」玩家,向伊格揭示其身份,“他是慎渡君。”

“慎渡先生……”

伊格这才将信将疑的放松了些,但没有收起手中的直剑。

迪亚贝尔趁热打铁,当即做出解释,“有犯罪者玩家逃到了这一楼层,而且很强,比绝大多数的攻略组成员都强。”

“为什么会有犯罪者会逃到这来?”伊格表示不解。

“严格来说,他是被我们逼到这里来的。”迪亚贝尔再度做出回答,“至于为何主街区的治安官对「橙名」的慎渡君没有反应,那是因为「起始之城镇」也属于慎渡君的领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脱离前线攻略组之后,伊格你都没怎么关注上层的事情……

简而言之,慎渡君通过某种方式,成为了众多城镇的领主。”

对于迪亚贝尔多次费心的说明,伊格和纱夏仍然觉得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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