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您的寿辰,您最大,本王只是前来贺寿的,等送了寿礼,自然马上离开,如果唐突了在座的小姐们,还请不要怪罪。”
楚景墨话虽说得好,不过伴着他说话的时候,他那勾魂摄魄的眼睛却没放过在场的每一个姑娘。
霎时,就迷倒了一片。
不过,也有极少人不耻他这样的行为。萧梓汐就是其中一个,却见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嘴角略略勾起,似乎带着几丝嘲讽。
“王爷哪里的话,您能亲自来给我这个老太婆过寿,实在是我的荣幸,王爷快请上座。”
廖氏虽然头疼,但哪里敢说他的不是,不仅如此,还得好好招呼着,他这样一直站着,这里的夫人小姐们,又哪里敢坐。
楚景墨连忙摆手,“本王就不坐了,奕清。”
奕清闻言快速将寿礼呈了上来,是一尊白玉观音,不是特别名贵的那种,但也对得起廖氏的身份,加上廖氏常年礼佛,也算是一份比较用心的礼物。
廖氏高兴地接下了,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楚景墨接了,当即就转身出了屋子,廖氏也才趁机让众人又坐下。
而既然楚景墨已经打了开头,献了自己的礼,接下来,就轮到这些晚辈们了。
先是各府的夫人带着小姐献礼贺词,接着是近亲的小辈,再来才是萧梓汐几个亲孙女。
从萧梓晴开始,按照长幼的顺序,一一开始。
萧梓晴的礼物可谓用尽了心思,是她托人不远千里,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几本几乎快要绝迹的经书,廖氏拿在手中,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一个劲儿地夸赞着她,只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下面坐着的一水儿夫人小姐见状,也无不夸萧梓晴孝顺,有心,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一时,萧梓晴与张氏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接着便是萧梓茹,她的礼物很贵重,是花大价钱买的一个古董花瓶,算不得用心,但肯用银子,也是不错的。
萧梓芸与萧梓欣的就简单得多,两人皆是庶女,本来就没什么银子傍身,所以都是亲手做的东西,萧梓欣的还好,是一件正适应季节的风衣。虽然料子算不得顶好,绣工也不怎么样,但胜在款式新颖,廖氏倒也还喜欢。
萧梓芸的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帕,廖氏虽然没有当面说她的不是,但对待礼物的态度还是说明了问题,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让如意收了。
更别说那些见过世面的夫人小姐们,哪一个瞧她,不是眼带鄙视的?
因此,萧梓芸可以说是丢尽了脸面,顿时羞得脸都红了,甚至,眼里还含着几丝恨意,恨萧梓汐晴的出众、恨萧梓茹是从张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恨萧梓欣有个什么都会的姨娘,明明她才是相府最美丽的姑娘,可为何偏偏是她要被嘲笑。
转眸看着坐在那里依旧穿着昨天那一身的萧梓汐,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对象,立刻就跳了出来,“五妹妹,轮到你了,你在青州九年,又赶回来得匆忙,想必是没有准备礼物的吧?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年祖母与爹之所以决定送你走,实在是因为你的八字过硬,否则,嫡母与大哥又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其实这几年,爹爹与祖母也很是想念你的,否则,十年期限没到,又怎么会早早接了你回来,你不会因为这个记恨在心,所以连祖母的生辰礼物都没准备吧?”
萧梓芸不管不顾,一出口就说了一大堆,说得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廖氏脸上的不悦相当明显,当年送走五丫头,确实是无奈之举,可经由三丫头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成了她与相爷的不是,这是身为孙女与子女该说的话吗?
还有,当年安氏与灿哥儿同一天出事,那游僧就说是因为五丫头命太硬给克的,原本过了九年府中都相安无事,又碍于商家的压力,便提前一年将她接了回来,可是想想,昨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难不成,真是她的决定错了?
张氏与萧梓晴一直注意着廖氏,见她脸色不好,又似乎在沉思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倒是含着几许笑意,想必是抱着看好戏的心里。
而在场的其他夫人小姐,除了永昌侯夫人与威远将军府的老夫人、及安挽歌外,其他人看萧梓汐,都是一副犹如洪水猛兽般的表情。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往往越是迷信,所以,她们对于命硬的萧梓汐,自然敬而远之。
这其中,张芊芊也是个坐不住的,紧接着萧梓芸的话就道:“汐表妹,这做人啊,万不可忘恩负义,为人子女,也应当以孝字当头,你不会真的没有准备礼物吧?”
一番话,又将众人的心思从命硬中转移到了不孝中。
顿时,无数道鄙夷厌恶的目光就落在了萧梓汐身上。
这时,那些人仿佛才认真打量起她来,第一眼,只觉眼前之人异常惊艳,娥眉淡扫、美目盼兮,鼻若悬胆,唇似红莲,肌肤白皙胜雪,通身淡雅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青州那种小地方生长了九年的样子,她分明一直呆在相府,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只是,身上那件过时的衣裙,身无多余的坠饰,头上一根碧玉通透的簪子,虽然瞧着清雅出尘,但未免寒酸了些。
一时间,不少人将目光又落在了张氏的身上,有怀疑,有鄙视,有不屑。
大家都是通透的人,如此将萧梓汐与萧梓晴、萧梓茹一对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氏顿觉针芒在背,她一心只想着要给萧梓汐一个下马威,所以对她不闻不问,又想着那丫头刚刚回府,定然没有人在乎她、关注她,哪里知道,萧梓芸与张芊芊两人,硬是将她推了出来,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张氏不由暗咬银牙,真是恨不得给这两个人每人一个巴掌。
可是,碍于她平日里在夫人们面前贤良淑德的形象,她也唯有端着笑,假装没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