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萧梓汐整个人就不对劲儿起来,开始时肚子痛,继而全身都痛,与每次毒发的时候,是一个模样。
可她瞧了眼睡得香甜的楚景墨,因着不想吵醒他,先前只是极力忍着,可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却叫她根本忍不住。就算她咬紧牙关,一双手死死拽着被褥,以减缓自己的痛苦,可还是忍不住轻轻哼出了声。
楚景墨向来睡得浅,何况又担心她的身体,当即一个翻身就冲了过来,见她在床上痛得打滚,眼里除了心疼外,就是一片怒火。
他以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恨不得自己能代她受了好,可是他却知道,那不可能。
“怎么,又发作了吗?”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他只是想通过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总想着那疼痛。
萧梓汐艰难地点点头,愣是不松开牙口叫一声,楚景墨瞧她忍得难受,就将另一只手伸了过去,“你不要咬着牙,免得伤了舌头,咬着我的手臂吧,爷不怕疼。”
萧梓汐抬眸瞧了他一眼,紧跟着摇头,“王爷,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看?”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谁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自己喜爱的男子面前,萧梓汐也不例外,可她现在这副模样,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却叫楚景墨看了去,她有些尴尬与羞恼。
楚景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忙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是啊,你这个样子,丑死了,不过我既然爱你,就不会嫌弃你的丑样子,你就放心吧。”
萧梓汐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真的很痛,痛得她已经不想再开口说话,“王爷,我求你,打晕我吧。”
虽然不知道晕过去后还会不会痛醒,但是她,真的不想再承受这份痛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前世那个行尸走肉般的萧梓汐,她现在的心还活着,还有感情,所以这份痛,才会让她更加痛苦。
楚景墨瞧着她这般模样,深邃的眸子里泪珠子已经在开始打转,听她如此说,一点没有犹豫,劈手就是一掌,直接打在她的脖子上,顿时,她便晕了过去。
将她小心翼翼地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楚景墨刚觉得奇怪,为何这边这般大的动静,隔壁两人却没有反应,就听得隔壁传来一阵吼声,是奕清的。
“站住,往哪里跑?!”
一开房门,就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肩上似乎扛着一个麻袋,貌似装着人。
而后,是奕清追了过来,他见了楚景墨,自然先行礼。
“爷。”
楚景墨眉头一皱,“出了何事?”
“属下刚刚完成爷的交代回来,就见一黑衣人从屋内窜出,再进去一瞧,绿萌就不见了。”
所以,方才那人肩膀上扛着的,极有可能是绿萌。
想到萧梓汐对绿萌的重视,楚景墨当即道:“追。”
奕清自然没有停留,飞快地追了上去。
而这厢楚景墨说完话正转过头来之时,却瞧见另外两个黑衣人正在对萧梓汐动手脚,他突感一股怒气从心里升起,身子快如闪电,猛地就掠到了床边,两个黑衣人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楚景墨低眸瞧着这两人,根本懒得挑开他们的黑面巾去看看面容,直接从怀里掏出个瓶子,撒了些药水在那两具尸体上,就见那两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
这就是,传说中的——蚀骨水。
萧梓汐自然不知道在她晕过去之后发生了这些事,她只是睡得有些不安稳,可能即便是晕了,也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眉头紧紧皱着,牙关紧咬,根本不曾松开。
楚景墨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直到半柱香时间后,她这次毒发的时间过去,眉心渐渐松开,进入梦乡,他才松了口气。心想着,一定要快点赶到绝情谷,他不想她日日被这般折磨着。
就算这蛊毒要不了她的命,她迟早也会被折磨死。
“丫头,放心吧,本王定不会让你死,一定!”
奕清追着那黑衣人出来,因为跟楚景墨说话耽误了一会儿,所以追到大街上的时候,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这可急坏了他,一时有些像无头的苍蝇,来来回回几个方向各跑了一段距离,继而又回到原地,这么一来,时间又耽误了不少。
他一时恼恨,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无用!”
然后,渐渐静下心来,开始用脑分析,到底哪个方向才最可疑,至少不用站在这里干着急。
好在,绿萌不是个笨的,她虽然被堵住嘴装在了麻袋里,但是手脚还灵活,一路走来,还是留了线索。
冷静下来的奕清,很快就发现地上属于绿萌的绢花,当下有了方向,就一路急追过去。
不曾想,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座客来客往的青楼妓院。
这……
奕清顿觉不好,忙一个隐身,直接落在青楼的后院,然后开始寻找。
不多时,就远远听得一间房子里有了动静。
他靠在门框上听了听,大致是在讨价还价,看来,绿萌是被绑来要卖掉。
他心里那个火气啊,一个没控制住,就直接将人家的门板给踹了。
然后以一挑多,将屋子里的人给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顺利救出绿萌。
“喂,你怎么回事,屋里进了人,不知道喊吗?”
奕清弄不清楚自己心里怎么回事,明明救了人出来,该松一口气,可他却反而心口堵着一口气,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绿萌心里担心着萧梓汐,没空理他,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她记得她被人抓之前,就是因为听到自家主子又在痛苦的呻。吟,所以才从床上爬起来,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人从背后给捂住了嘴,紧接着,就把她强行塞到麻袋里,扛着便跑。
奕清见她不回话,便也没再开口,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快步走着,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一种很奇怪的情愫,也渐渐发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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