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诺并没有去如厕,而是径直走向九玄宫的大门,没有一点迟疑。
但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她有太多留恋。
她抽出腰间的一支匕首,淡淡的笑了,清冷的如今年早春最后的梅花。
九玄宫掌门特意把匕首还给她,又叫走了墨北冥,意思很清楚,让她自己了结这件事情。
九玄宫的大门建造的恢弘大气,凤诺在此驻足,盯着大门愣了几秒钟,自嘲的勾起唇角,好歹死的地方也算恢弘大气。
老头在偏门那边出现,见只有凤诺一人,先是一怔。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头开口问道。
凤诺转过头,瞅着换下长老服饰,一身粗布蓝衣的老头,眼睛微眯。
她抚摸着匕首的刀刃,语气平淡,“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让别人插手,你不是也不想别人插手吗?”
老头不语,看着九玄宫三个大字,陷入沉思。
凤诺率先离开了九玄宫的门口,往旁边走,看到老头还在看着九玄宫门匾,说:“我们往边上走走,省的有人打扰。”
老头释然,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好!”这一个字声线意外爽朗。
找到一片空地,凤诺抬头示意,老头点头同意。
出招前,老头停了一下,说:“说实话,现在我挺喜欢你的性格的,从来不想着从别人那里拿些好处。”
凤诺瞥了一眼左手的匕首,云淡风轻的回道:“哦,师父从小告诉便教导我,从别人那里拿好处是不现实的。”
她又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她离开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他们现在肯定发现了,很快要找到这里。
她必须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解决这件事情,让老头离开这里。
凤诺之所以没有叫上所有人一起来对抗老头,因为老头本身的玄力便很高,加上她发现冥月令有在危机情况短时间猛提自身玄力的作用,除非是绝对的碾压,不然只是枉送冤魂罢了。
一想到时间不多了,凤诺皱眉骂道:“磨磨蹭蹭干嘛了,你害怕打不过我。”
老头无奈的摇摇头,“从没见过有人像你一样急着送死。”
“真话多。”
凤诺冷哼一声,提着匕首冲了过去。
老头懒懒的空手去接,他压根没把凤诺手上的凶器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一个没有丁点玄力的人,手里的凶器可以看做是大萝卜。
然而,当匕首穿过他的玄力护盾时,皮肤挨到冰冷的剑刃时那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老头才知道他错了。
他错的离谱。
老头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躲过凤诺后手的杀招,满眼震惊的看着凤诺,“不,不可能,你不是一点玄力都没有吗?”
凤诺摊摊手,惋惜自己的杀招没有得手。
“冥月令在我体内时,我确实没有一点玄力,可现在冥月令又不在我体内了。”
老头瞬间懂了,是冥月令压制了她体内魔力的滋长,他拿走了冥月令,玄力疯狂的朝魔力转化,而且最近这几天,她又把她安置在水牢那种阴寒的环境,魔力增长的更是猖狂。
“没想到你还留有后招,真是小看你了。”老头看向凤诺的眼神多了一分戒备。
“这不算后招,每个人都珍爱生命,我总得为我自己的小命挣扎几下吧。”
凤诺嘴上回着轻松的俏皮话,可内心早如寒冬腊月,上一次失手,还有老头戒备的眼神,算是彻底宣告她的死亡。
现在老头肯定不会大意了……
尽管如此,凤诺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结果,根本不用想,几招过后,凤诺手里的匕首被老头扔的很远,左手断了,肋骨也断了好几跟。
凤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动手吧,杀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结束了。”
老头明白凤诺的话外之意,哼了一声,“不可能,墨北冥是战灵风的义子,恩怨不会完。”
“屁!”凤诺激动的起身,猛的吐出一口血,胸腔疼的她愣是眼睛都看不清前面的人,但她依然挺直的站着,目光犀利的盯着老头。
“你就是个神经病,我爹娘欠你什么了,你要一直追着我们一家不放,连墨北冥这个外人,你都不放过。”
老头脸黑的如锅底,抓狂的喊道:“对,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偏要杀了一切和战灵风有关的人!”
刹那,世界静悄悄的,只有早春的风声的在耳边徘徊。
凤诺呆呆的看着老头浑浊的双眼流出两行浊泪,一时间惊的忘了说话。
直到身后的一声猫叫,她才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
那人,气宇轩昂,剑眉星目,十足的一个中年美大叔。
而且,他眉宇间和战灵韵有几分相似,凤诺撇撇嘴,没有太多震惊,毕竟人人对他的实力向来赞誉有加,只是在想她这便宜老爹现在出现有什么意义?
梵瞳三步跳到凤诺肩上,猫在她耳边说:“我把你父亲找来了,我们有胜算了。”
凤诺挑眉,她现在一点都不关心胜算,她只想扇眼前怜惜的看着他的男子一巴掌。
手由心动,凤诺果真一巴掌呼在战灵风脸上。
“呵呵,现在知道出来了。”
男子没有管脸上的巴掌印,略带歉意的说:“诺诺,抱歉,让你久等了。”
凤诺回他一个白眼和一声冷笑。
“你还不如继续做着你的缩头乌龟,省的我看到你心烦。”
见她态度如此不好,梵瞳在耳边悄悄提醒,“喂,你小心气走他,没人阻止江潮,大家都得死。”
凤诺瞟了一眼江潮恨意通天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走不了。”
战灵风被凤诺嘴角的笑意刺的眼疼,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迹。
凤诺避开了,反而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老头,“能给我几分钟问清楚这家伙这么多年躲在哪里了吗?”
老头点头答应,“正好,我也想知道。”
两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凤诺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穿着绸缎华服的战灵风,“可以告诉我,你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