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晟自喝下莫愁之后已过三日,至今仍未有清醒的迹象。沐天凌得知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封锁府中所有酒水并处罚相应负责之人,与其同时,在无奈之下,他不得不请千之倉。
千之倉得知之后,暗自地摇头轻叹,似是也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万分无奈,即使如此,却还是如约而来。
不过,当千之倉来到沐天晟的房内,闻到那股浓郁的酒味时,他就深深地皱眉,尤其在见到灵瑶坐至床边时,他更有惊讶。
“瑶瑶,你为何在这。”
灵瑶只是抬起眼望了他一下,却不语,随即很快地收回眸光,落回躺至床上的兄长身上。
见她不语,他收起自己的惊讶之色也没继续追问,只是,依稀能觉她在不高兴。
的确是如此,灵瑶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不爽的,她在恼怒自己。
那日过后,灵瑶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待她睁开眼有意识时,已经躺至自己的床榻上,床边只见冬雨按往日般替她准备洗漱,那名面具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她试探性问过冬雨怎么回事,而冬雨的回答却显得一问三不知,“冬雨只记得当时似是被何物打了一下,然后就……唔……对不起,小姐,冬雨不记得后来了。”
“……”
灵瑶无言以对,却也晓得不是冬雨之错,那人当时没将她雪梅居的人全杀了,已经给足面子她,只是,她真的很不甘,更多是在恼怒自己,为何当时还会对他徒生过安心的感觉,简直就是耻辱!
她深吸口气,理好自己的情绪,抬头正好看到千之倉落至脉络的手收回,见他朝她淡淡一笑,她微怔。
“心情好些了?”
灵瑶微咳一下,也不置可否,反倒在轻转话题,“兄长,情况如何?”
“还死不去。”千之倉从随带的药箱中取出针包,平淡地道。
灵瑶顿时哭笑不得地望向他,你们究竟是关系好,还是关系差!?或许对于千之倉来说,只要兄长没死,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去救的。
不过,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误会他是在咒骂这人,没有理解在这之上更深的关切与担忧,正因为他就是这性子,很多时候,宁愿被误会,也不想去解释,或是,何必解释。
一瞬间,房内能清晰听到千之倉在布针时弄出的声响,他认真地挑选出一根根细而长的银针,见他轻轻落于穴位施针,灵瑶冷不防地启唇,问他,“倉哥哥,你是否还剩不用的银针?”
千之倉手微顿,却没抬头,眸光依旧盯住施针部位,他反问回她,“瑶瑶问这做何。”
“我想要一根。”
千之倉一听,想也没想地拒绝她,“不行。”
灵瑶急了,“为何?”
千之倉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急切的双眸,他眼眸微闪,无奈地问她,“你断定只须一根就足矣?”
“我……”灵瑶顿时哑口无言,的确不足以她用,只是,她好不容易才相中,也不想就此放弃。
千之倉好笑地摇摇头,不过,却还是拿起一根递过去给她,后者一脸不解地回望他。
他不是拒绝她吗?怎么,现在又肯给她?
他微叹气,解释道,“这包银针乃千家世代祖传救于人命不得外传,我今日之举怕若是祖父知晓免不得一罚。”
灵瑶一听,立马把手缩回去,开玩笑,她哪敢接过来,这不是间接害了他。
千之蒼见状,笑了笑,“银针能救人也能害人,祖父也是怕流于外人用在不利之害上,即使我不晓得你用来做何,我也相信瑶瑶不会害人,况且,这银针早就不完整了,不差你这根。”话落,他将手上的银针放至她手心上。
灵瑶望了望手心上的银针,倉哥哥,我不理解你这番举动是何意思,只是,或许我会让你失望,我相中你的银针这点本就是动机不纯,我并不是如你心中所想般的单纯与善良,灵瑶不禁这般想到,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
“小姐,不好了。”
还未见其人就闻其声,只见冬雨慌慌张张地小跑而来,灵瑶心中一惊,手下一动便将那根银针瞬间藏于袖中,千之蒼留意到也未曾说什么,他只是将视线落回自己手上,继续施针。
灵瑶微皱眉地望向冬雨,“为何如此慌张,发生何事?”
冬雨站定脚步,微喘气,“小姐……前厅……”话说一半,她才留意到房内不止小姐一人,还有千之倉在。
她连忙一惊,生生止住话题,一边给千之倉行礼,一边望向灵瑶,欲言又止。
灵瑶领略她的顾虑,摆摆手示意她起来,“倉哥哥并非外人,你不妨直说就是。”
“是。”冬雨站起身,继续方才的话题,不过,从声音中能听出她的焦躁不安,“冬雨方才经过前厅,听管家说风华宫的公公来请小姐进宫。”
灵瑶微怔,那不是皇后的宫殿么?为何要请她进宫?
千之倉落下最后一针,闻言也望向她这边,眼眸深邃得不见底。
灵瑶微微沉思一下,问冬雨,“你可知,爹是如何回话。”
“冬雨不晓得,不过,听管家说,老爷有意要拒绝。”
灵瑶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千之倉已站起身行至桌边的药箱中拿什么,插口道,“拒绝也好,未免是好事。”
“或许是如此,只是,这次有些不同,我不打算让爹拒绝。”
千之倉闻言一怔,回望过去,“你打算做什么。”
“在倉哥哥的角度上来说,你觉得灵瑶打算做什么。”
千之倉看不透她那双眸中所含的意蕴,只是,他直觉有不好的预感,不用她明说也能猜出,“你打算进宫?”
灵瑶点点头,唇边露出一笑。
“是为了天晟?”
灵瑶也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千之倉头疼地望住她,不得不说,就乱来这点来说,她果然是沐家女子。
“他不会高兴的。”
“不管你如何说,我主意已定。”说罢,她站起身,直接往门外迈出,留下一脸忧心忡忡的俩人在原地。
千之倉望着快步离去的灵瑶,无奈地道,“宫中不知打何算盘,你家小姐又这般鲁莽进宫,我真怕她会出事。”
冬雨望住他,惊慌道,“那……怎么办才好。”
“能拿她如何。”千之倉从药箱中拿出什么,递给冬雨,“只能拿上这个,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