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会。”
“哈？”我一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擎天看着我继续说道，“以诚待人是我的原则。”
闻言，我恍然，原来他是回答我先前那半自言自语的话啊。
“你不必觉得是拖累我或者是麻烦我，我从来不怕麻烦也不缺钱，你不想对我说的事情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请你同样的以诚待人，如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别人虚情假意。”
这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你说我该不该小小的感动一下？
好吧，死矫情。
“你希望我以诚待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客气，既然说了要做朋友，那我们可否说话的时候多一些随意，而不是拘束？”话虽如此，但我现在还是对他很客气。
陆擎天点头，似乎觉得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也确实不太爽快，便道，“那好，现在我问你，离开我这里你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去哪，但这会不能实话实说，得编个谎话……
“说实话。”
“……”孩子你是有读心术还是咋的？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扬起双眸与他对视，“接下来的路我也不知道往哪去。”
“……”陆擎天嘴角忍不住抽搐半分，“那就继续住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有去处了再走也不迟。”
“不可以！”
“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做一辈子蛀米虫，更不想欠你人情。
“我说过了，与我你不用客气，不必觉得亏欠于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陆擎天坚持己见，他话里的意思明了，就是不让我走。
我还在犹豫，走了以后去哪确实是个问题，一直麻烦人家也是个问题。
唉，真是烦透了。
我正纠结是走是留，那边一声大叫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公子公子！老太爷回来了！”一小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现，用这词真没用错。
陆擎天听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将剑递给小厮，尔后转身过来对我说，“可要与我一起见见我爷爷？”
他这般看得起我，我要拒绝岂不是很不识抬举？
我两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了前厅，眼前的老头促使我微微颦眉，这陌生的装扮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老脸，不就是与我一路来的柯爷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
我忍不住侧眸看向陆擎天，只见他此刻神色自若，对着老头作揖，“孙儿不孝，让爷爷您担心了。”
“爷爷？”我轻声低喃，目光瞥向柯爷，只见他此刻双手负立，面如春风，嘴角勾起一名似有若无的弧度。
“天儿有心了，你能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爷爷已经知足了。”柯爷一改以往的说话作风，转而多了几分严谨，让人看不出他就是之前那个跟我争一块馒头的臭老头。
“咦，这位姑娘是？”柯爷故作诧异看向我问道。
我暗自撇撇嘴，别以为换身衣服就想糊弄我。
“她是孙儿的朋友。”陆擎天道。
“朋友啊……我还以为是你给爷爷带来的孙媳妇呢！”柯爷话说着，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眼。
没过多会就自己露陷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爷爷可是认得程婴？”陆擎天多少听出了几分猫腻，便试探开口询问。
我毫不客气的瞪了老头一眼，“柯爷，您老人家贵人多往事啊。”
装的倒是有模有样，只可惜本性难移。
“死丫头你是不是在心底埋怨我？”
陆擎天忽而讶然，“原来你先前要我找的柯爷就是我爷爷？”
我点头，顺道来一句，“先前也是他让我来南城的。”
“这么说爷爷你去过邺城了？”
听他这么说，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柯爷四处乱跑的事情了？
“那又为何召我回来？”
柯爷小胡子一抽一抽的，对于他孙子的问话也是满脸心虚。
然而他爷孙两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关注的重点是这老头一直都是一个大咖，却坑蒙拐骗了我一路！
过分！很过分！
有钱不拿出来使，还让老子给他要饭！
着实可恨至极！
“太过分了！”
爷孙两正争辩这什么，冷不丁被我插上一句，让二人皆是楞住了。
“你明明有身份有家世，为什么还要骗我一个可怜的人？你瞒着你身份也就罢了，还让我乞讨来养活你！简直可恶！”我吼完这话，转身就要暴走。
妈的，他说的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美男子把我当猴耍也就算了，他一个老男人还把我耍的团团转，传出去我程婴还要不要见人了？
柯爷一把抓住我，不是道歉而是质问，“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对我一个老头凶什么？”
“老头？”我甩开他的手，憋屈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间崩溃，不，是爆发。“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诚心诚意待你，你却隐瞒你自己的身份？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做到最好，努力做到不离不弃就可以安稳度过下半生，可是阿彻他骗我，他带着别的女人进门，他对我这个正妃不闻不问，这些我都可以忘记，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可是现在……连你也骗我……”
“你们都骗我……什么喜欢不喜欢，什么爱不爱的……你们都是骗子！混蛋！无赖无耻卑鄙小人！”
“妈的，你们有病……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做不了你们的棋子，主宰不了你们的要的天下……”
人的忍耐到了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出现像我这样的语无伦次指桑骂槐，还有……失去理智。
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发作，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程婴……”
“丫头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但是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就不合适了吧。”
这老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老子都这样了，他还想着数落我。
于是我就哭的更大声了，完了还指着老头不放，“骗子骗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