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帘子被掀开,周桓走了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随后道,“白天睡得多了,现在睡不着。”
他轻弯了弯嘴角,走到一边坐下,尔后说,“我们谈谈。”
我心说谈谈也好,怎么的也得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一坐下,腹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低呼一声,周桓见此,旋即过来扶我,“怎么回事?”
我害怕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于是急了,让他赶紧给我请军医。
大夫说我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可是时下的我哪有精力静养,哪有心情什么都不去想。
我不想面对周桓,于是这两日能躲就躲,不能躲我就睡。
一直到第六天的时候,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周桓怕我憋在屋子里闷坏,便大开恩赐许我出去走走,只不过这里是军营,身边要没个人陪着,指不定被人当成奸细抓起来,于是乎我身边多了好几个保镖,外加一位周桓的身边人。
走到哪都有人跟着,让我想逃也逃不了。
我带着这几人左边走走右边走走,累了我就歇着,歇着歇着我就想到了阿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还有仇炎这厮,看来他应该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深深呼了口气,自当观赏周围的景象,实则是查探周围情形,要是我逃该往那一边。
一时没注意,竟是让人给撞了一下,我本能的要大吼,却觉得手中多了一团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张纸条。
我几乎下意识的把手里那团纸攥紧,再是抬眸去看那位撞我的——老伯?
“夫人,您没事吧?”周桓的下人都叫我夫人。
我摇摇头,看着那老伯已经跪在了地上认罪,故作无力道一声,“他也不是有心的,饶了他吧。”
清风是周桓的内侍,此刻就是他制住了那位撞我的老伯,“殿下让小的好好的保护你,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小的怎么向殿下交代?”
这个清风什么都好,就是呆板,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跟他聊天真的得有番耐心。
清风的话音刚落,那了老伯便哭诉道歉,“夫人您就绕了老奴吧!老奴只是......”
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是掐着嗓子说的,而且隐约让我觉得这个老头是我认识的人。
我猜想他是不是陆擎天的派来的人,或者他就是仇炎?
“好了,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我这不好好的吗?”我说着,走向他,“再说了他不就是一个老伯吗?眼睛花了也很有可能,所以你啊就别大题小做了。”
清风见我有些不耐烦了,也就不敢再造次,估计是知道我在周桓心里是有点位置的吧。
我亲自去把那老头扶起来,想看看他的模样,结果他脸上有个非常丑陋的疤痕,忍不住发问道,“老伯,您这脸是?”
“夫人别问,老奴还要去喂马呢!”
好生熟悉的语气,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安安静静的回了帐篷,屏退了所有人,再是小心翼翼的把之前那张纸团拿出来,因为被揉的不成样子了,有些字迹模糊,不过看着大概轮廓还是可以猜到什么字的。
是夜,这天空黑成墨色,今日一整天我都没有看见周桓,听清风说他出去了,要两三天才回来。
如此一来,我就更有机会溜出去了,借着周桓给我的权利,我晚上还是哪也不能去,不过大半夜的我唤来下人,硬是吵着要吃夜宵。
我知道,军营里的条件有限,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我故意挑了一样他们很难弄出来的东西,这样我就可以依计划行事了。
就在我快要昏昏睡去之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我轻蹙眉心,再不知道来人是谁之时,我还是要保持警惕。
帐内摇曳的烛火忽然灭了,我意识到这情况不寻常,旋即翻身而起,躲在床帘旁边。
只觉的一阵微风吹过,来人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从后将我搂住,我本能的挣扎,欲想叫人,却发现这厮似乎猜到我的动作,先我一步让我闭了嘴。
我没有动,也没有再挣扎,只等着来人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来这了?”
这个声音是......
“你……唔!”才发出个单音节就被捂住了嘴。
“你是想招惹人嘛?”男人的语气带着七分冷意三分责备。
我委屈的想哭,这人一来就知道责备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的。
老子身怀六甲来这地方,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不放心他吗?他倒好,一点都不心疼我。
沉默,只听到我二人轻微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说话,腹部又传来一阵疼痛,我倒吸一口凉气。
大夫说我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够大喜大悲,不然会动胎气……
“你先……放开放开我!”我压着声线冷声对着身后的男人道。
“嘶!”
“你怎么了?”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适,男人终于松开了我,将我身子扳正,再道,“怎么了?你这是?”
“疼。”我轻念一字,实则是无力了。
“哪里疼?”
“肚子。”我借着外边微弱的火光去看男人的脸,只见他满脸焦急之色。
他问,“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如此一来我又纠结了,要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阿彻。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了你?”
我摇头,想了想还是再等等说吧。
“军营里伙食太差,我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忍着疼痛,扯谎说道。
他似是松了口气,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了。
我紧紧的抱住他,小声的抽泣,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我终于见到他了,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下,他听完以后由叹了口气,尔后擦了擦我满是泪水的脸颊,半宠溺怪斥责的道,“你啊,真是太冲动了。”
他跟我说了来龙去脉我才开始懊恼,死死咬着唇瓣,声音微及不可道,“那我……有没有破坏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