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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可是,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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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宁静,像往常一样凄冷无声,唯有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像极了白天家丁口中所言的哭泣之声。这样想着,安贵妃身边的婢女双臂抱着双肩,试图为自己增加一些温暖。

“怎么了?”出声的是正在看书的安贵妃,虽然在庆王府中和陌云廊离的更近了,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作为皇上的女人,她才更要避嫌,往常陌云廊只是来请安,除非必要或者特别想念,一般情况下,为了避免人多嘴砸,也避免李玉宁那个无头脑的女人无事生非,安贵妃已经很少和陌云廊见面了。

然而,白天除了四处游荡,长夜漫漫,也唯有看一些书打发时间。

婢女只是摇头:“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没事。”

安贵妃看她脸色发白,浑身又有丝丝的颤抖,现下虽入冬时节,可她穿的并不少,薄袄加身,加上屋中有炭火,不至于冻成这个样子。再看她眼神躲闪,瞟向屋外的目光夹杂恐惧,隐约猜到一二。

“服侍本宫歇息吧。”安贵妃不想和她费太多口舌,这天发生的事情费神费力,索性放下书,在婢女的服侍下宽衣解带,入榻而眠。

屋内烛火熄灭,月光映照下,有树木枝桠的斑驳影子投放在门窗前,夹杂着或大或小的风声呼啸。安贵妃睡的并不安稳,微微蹙起的眉头,额头上冷汗淋漓,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掐她的脖子,令她喘不过气,面部扭曲痛苦,身体不安分的扭动反抗,终于在身体猛然间的震颤中睁开了双眼,蓦然坐起,惊恐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原来只是做梦,人做了亏心事,果然是要遭受精神上的摧残,譬如刚才,梦见莫鸢披头散发来找自己报仇,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口口声声让她还命。

回想梦中的情境,越想越害怕,不自禁裹紧了被子,缩在角落中,却再也没有睡意,瞪着眼睛在暗夜中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小猫。

时间流转,安贵妃终是禁不住熬磨,昏昏欲睡。

“贵妃娘娘,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飘着颤音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惊得正要阖眼的安贵妃一个激灵,下意识抓紧了被子,双眼在暗夜中警惕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贵妃娘娘,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莫鸢的声音一声近似一声,由远及近,安贵妃额上冷汗直下,不由得用被子捂住了眼睛。

有东西在骚动自己的手,安贵妃颤颤巍巍把被子拿开,“啊——”的一声惊叫,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蓦然放大的人脸,入目都是血色,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就连刚才拂过自己指尖的黑发上也是血液粘稠,头发一缕一缕的。入鼻的腥臭令安贵妃忍不住想吐,却只是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贵妃娘娘你好狠的心,居然害我性命,莫鸢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性命。”眼前的脸越发离的更近了,安贵妃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再看到披头散发之人伸出的白森森的双手,向着自己的脖颈靠近。安贵妃张着口,呼吸困难,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猛然注意到,白森森的手上带着莫鸢白天戴着的戒指,这么说,眼前这个女鬼就是莫怨无疑了。

安贵妃连连求饶:“莫鸢你莫要找本宫,不……是本宫的错,真的不是,求求……求求你了,放过本宫吧……”

安贵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已经连不成一句。

莫鸢不予理会,森森白手径直靠近安贵妃的脖颈,安贵妃竭力去阻拦,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是杯水车薪,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唯有苦苦求饶,触摸到自己脖颈的手凉到骨子里,越发接近,那种腥臭之味也越加浓烈,披头散发之间的血肉模糊,两个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贵妃,口中继续道:“都是你,你害了我,害死了我,我要报仇!”语气激烈,声音嘶吼,本就惊吓过渡的安贵妃动了动嘴唇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感觉呼吸有些憋闷,安贵妃这才缓过神儿来,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连连求饶:“是是是,一切都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害你性命……”

“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

安贵妃语无伦次,却也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本宫嫉妒你,你挡了本宫的道路,又有陌云廊对你的倾心,为了权力,为了爱情,为了地位,本宫不得不杀了你,只要没有了你,皇后就失去了有利的左膀右臂,陌云廊就会一心一意地对我,我们前进的道路也会平坦很多,他就能顺利的登上王位……”

“够了。”这是莫鸢真实的声音。

放在安贵妃脖颈上的手离开了,鼻间的腥臭之气也淡了很多,抬头看去,“莫鸢”索魂的尸体走到烛火旁,燃起了烛火。顿时,屋内通透一片,有了光亮,安贵妃看清了“莫鸢”。

没错,是真正的莫鸢,只不过把头发尽数绑在脑后之后,用巾帕把脸擦干净露出里面嫩白的肌肤,再看地上的影子,安贵妃明白过来,姚莺骗了她,莫鸢根本就没有死!

“你……”安贵妃的眼神恢复往常的狠厉,指着莫鸢,一脸的仇恨之态,几乎是咬着牙道,“你居然没有死!”

莫鸢看向她,步步逼近,轻挑眉眼,冷笑道:“没错,你看到的确确实实是或者的莫鸢。对不起,让贵妃娘娘失望了。”

语气满是讽刺和挑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姚莺说她明明……明明已经把你推到井中,他们也看到了,为何……”安贵妃竭力找莫鸢不该存活的理由,话中的“他们”应该说的就是那些她所谓的监视者。

莫鸢淡淡一笑,因了脸上仍旧有血迹,在烛火的映照下,尤为恐怖阴森,安贵妃见状下意识抱紧了被子。

“落井是事实,但是幸好,我命大,没有像当初的妃子一样,死不瞑目。好在,我还可以来找贵妃娘娘讨个公道不是吗?”莫鸢如实说,接着一如她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安贵妃脸上的奸诈笑容。

“可是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身上半点伤都没有,说出去谁会相信是本宫害的你。倒是你要小心了,告你个污蔑贵妃娘娘的罪你就消受不起,本宫劝你还是收敛的好。”

现在的安贵妃和刚才吓得魂飞魄散的她判若两人,没了惊吓,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劲势。莫鸢眯了眯眼睛,向着床榻步步逼近,眼睛里射出令人胆寒的骇人目光,盯得安贵妃浑身发毛。刚才大脑中的阴影还未消散,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形浑身仍旧是止不住地颤抖。

莫鸢非常满意达到的效果,勾起嘴角,对安贵妃道:“你看,现在夜深人静,就算我要了你的性命,然后离开,你认为有人会相信一个已死之人杀人这种事吗?到那时,死不瞑目的人可就变成娘娘你了。”

安贵妃警惕地看着她,声音带着颤抖,却还是兀自强硬:“你,你要干什么?”

莫鸢笑出了声,在这暗夜中犹显的甚为慎人:“不干什么,我不会最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亦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你娘娘这种人,有句话最为贴切不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本宫真是低估了你,早该让家丁他们把你的捞上来,没死的话想办法把你弄死!”安贵妃明显已经对莫鸢恨之入骨,所说的话无一不带着狠毒。

“可惜啊,”莫鸢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外久久未动的熟悉身影,继续道“娘娘威胁过的那些个家丁都太听话了,为了家人的安全,半点的违抗行动都没有,不然,你何至于现在才发现我并未死?”

“贱人,终究有一天,本宫会让你死无全尸!”安贵妃不顾形象的大声怒吼。

“母后!”

门被踹开,墨色靴子踏入屋中,来人一脸愤怒地盯着床榻上惊呆的安贵妃:“母后,我没想到自己居然留了一只没有人性的狼在府中!你太过分了!”

安贵妃哑口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陌云廊出现在门外,也不知道他究竟都听去了哪一部分。安贵妃转眼看向莫鸢,再看看陌云廊身后的嫣儿,安贵妃明白了,装神弄鬼,嫣儿去请陌云廊前来听自己的坦白。所有的事情,都是莫鸢一手策划,无非就是让陌云廊看清自己的为人。

陌云廊紧紧攥着拳头,“咯吱吱”直响,骨关节泛着森然的白色,额头上青筋满布,显然,他已经愤怒到极点。

“事情的始末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分明就是莫鸢陷害本宫……”到了现在,安贵妃还妄图为自己找托辞进行解释。

陌云廊把目光移向他处,似是不想再看到贵妃一般,左移右移,竟是把目光移向了莫鸢的身上:“母后,我把话撂在这儿,今后,若是莫鸢有半点闪失,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你的所作所为最好收敛一点儿,莫要平白让人看去了笑话!”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鸢,这才转身拂袖而去。

陌云廊是喜欢莫鸢的,这一点安贵妃早就察觉出来了,只不过一直自欺欺人,只道莫鸢若是死了的话,自然也就消去了在陌云廊心中的地位。

她最料想不到的是莫鸢的未死,到最后陌云廊还听去了自己想要诛杀莫鸢的所有前因后果。

“卑鄙!”这是安贵妃盯着莫鸢时,咬牙切齿说出的话。

莫鸢不置可否,懒懒地回望了她一眼:“不用我说,娘娘心里也最清楚,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最该千刀万剐的人。”

说完,独留安贵妃在床榻之上怒目咒骂,带着嫣儿转身离开。

安贵妃不等天亮就敲响了姚莺的房门,婢女披着衣服开了门,一见是安贵妃慌忙跪倒。安贵妃哪里理会她,径直朝着姚莺的窗前走去,后面的婢女小心跟着,生怕她伤及身子,尤其是她腹中的胎儿。

安贵妃一把掀开姚莺的被褥,吓得姚莺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借着微弱的光见是安贵妃,忙穿衣下地,吩咐跪着的婢女点燃烛火。

“不知贵妃娘娘所来何事?”请安过后,姚莺一脸疑惑,看到安贵妃满脸怒容,又一早接到了莫鸢的消息,自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心中打好草稿,准备应对安贵妃的质问。

安贵妃坐在上座,满脸怒气地看着低眉顺眼站在地上的姚莺,打发下去婢女之后,这才指着她道:“本宫让你害死莫鸢,那你告诉本宫,她为何现在还活着?”

伴随着安贵妃这句话的,是姚莺的跌坐在地,一辆惊恐,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把她推入了井中,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先,安贵妃只道姚莺和莫鸢串通好来骗自己,可是当下看到姚莺的反应,何况那些监视二人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断然不会说谎,姚莺的确是把莫鸢推入了井中,没有死,难道真的是莫鸢命大?

安贵妃盯着姚莺,想她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摆了摆手:“算了,事实既已如此,责怪你又有何用。”

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得,姚莺好像仍旧不相信莫鸢还活着的事实,再次问道:“恕妾身冒昧,莫鸢还活着,贵妃娘娘是如何得知的,万一那个人不是莫鸢呢?”

这样问就更加确定了安贵妃对姚莺的信任,她的确不知道莫鸢仍旧活着。

可是,安贵妃总不能说莫鸢在自己的房间里装神弄鬼被吓得死去活来吧,故此只是恨恨道:“她要找本宫报仇,被本宫发现了。”

姚莺自是知道怎么回事,嫣儿一早就把莫鸢的计划告知了自己,不然,刚才从安贵妃屋子的方向传来女子的尖叫哭喊声又怎么解释呢。

而由于白天家丁说那口井晚上会有女子的哭喊声,也确实让很多婢女深信不疑,听到或强或弱的哭喊声,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阴风阵阵的夜晚,果断选择不出门,故此安贵妃也就无法幸免于难。

目送着安贵妃离开,姚莺心中不由得佩服莫鸢,不仅外貌倾国倾城,头脑也是一等一的聪明,有善良不假,但也决不允许别人对她用阴招,若用就会加倍偿还。这样不卑不亢的女人,是姚莺一直以来佩服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选择和莫鸢合作。

翌日,莫鸢在陌云廊亲自的护送中上了马车,轿帘微挑,陌云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莫鸢,直到群袂完全隐没在轿帘之后。

所有这些,都尽数被安贵妃看在眼里,心中的火气愈加旺盛,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莫鸢永不得翻身。

马车中,莫鸢秀眉微挑,打量着车中自从自己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

那是在自己进来之前就一直端坐在马车之上的女子,莫鸢看到嫣儿的神色,急忙用身体挡住缝隙,末了还回头给了陌云廊一个淡淡的笑容,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故此便也没有看到马车之中除了莫鸢还有一个浑身都是黑色衣裙的女子。

即便是黑色衣裙,妆容简约,头饰简单,可是自有那份玲珑气质和大家闺秀的风范在身,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即便莫鸢这般打量她,那人依旧镇定如初,没有丝毫的扭捏之态,白净的脸上也未见任何不满。

肌肤凝脂,白皙如雪,发丝黝黑,如瀑布倾斜而下,身段优雅,坐相端庄,大约二十不到的样子。

“你是何人?”打量半晌,莫鸢终于出声问道。

那人侧眼看了莫鸢一眼,莫鸢忍不住惊叹,好一双葡萄般的眼睛,那叫一个水灵。

倒是那人,同样惊奇地盯着莫鸢半晌,上下打量,不用出声,莫鸢也知道她在心中兀自惊叹自己的美貌,以往第一次见自己的人大抵都是这个样子。

一旁的嫣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们这样互相打量,什么时候才知道对方是谁?郡主,这是庆王爷所娶的王妃中的最后一个死去的王妃,是奴婢从井中救上来的。”

莫鸢了然,原来是那个死后没有尸体的王妃。

“可是,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莫鸢不禁好奇,何况当初自己也在井中,并未看到除了自己和嫣儿之外的第三人。

后又一想,当时井内光线暗,又因为一直地方头顶上人一旦无人就逃了出来,也并未多注意井中的情况,倒是嫣儿,在井中待的时间够长,何况练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是能辨出里面的她。

在王妃的叙述中,莫鸢总算有了头绪。

当初王妃的死,也是安贵妃派人把她推入了井中,只不过没有人来验证她的死活,以为就算是还活着,时间一长,也早就饿死了。殊不知,其实暗中都有人在偷偷地帮助她,为她送吃喝,如此这样,她才侥幸存活了下来。

原来也是事出有因。

莫鸢把她安置在了离南家不算太远的一处荒废的宅院中,让她好生在里面养身体,轻易不要出门,否则,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她仍旧活着,一定会再次惹来杀身之祸。

莫鸢的打道回府,惊动了孟老夫人和陌芊芊。两人几乎是同时到了莫鸢的院子,待见到莫鸢正毫发无伤地修剪花枝,脸上均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莫鸢似是刚刚发现二人,侧头看向她们,却是笑容僵在了脸上,换做一脸的担忧:“母亲大人,芊芊,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孟老夫人和陌芊芊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夸张,收敛了表情,还是孟老夫人应变能力强,干咳两声问道:“在庆王府待的还算习惯吗?”

这句话问的太有水平了,话里藏针。莫鸢淡淡一笑,几位满足的样子,点点头:“很好,尤其是安贵妃,临走的时候还叫我问候你们二位。”

最后一句令陌芊芊和孟老夫人闻听之后不禁胆寒,既然莫鸢无事,安贵妃的意思是让她们缄口不语,这种暗示性的警告再明白不过了。

两人相视而笑:“那是自然。”这句话回答的有些语无伦次,不过这个时候也无心解释,面上或尴尬或苦笑,都在莫鸢的淡然一笑中显得更为苦涩。

没有想到,连安贵妃都不是莫鸢的对手。

这是孟老夫人和陌芊芊心中共同所想的问题。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陌云清了,基于现在两人的情况,虽然少见面的好,但还是因为想念,总是会在安静无事的时候想起对方。

“郡主,”嫣儿在莫鸢的身后出声道。

莫鸢回身,看到嫣儿一脸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由地打趣道:“很久没看你这么高兴了,说吧,有什么好事?”

嫣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奴婢有办法令郡主和奴婢一样喜笑颜开。”还颇为神秘的样子。

莫鸢笑了笑,点了下嫣儿的额头:“你个鬼丫头,能有什么好事。”

嫣儿撇撇嘴:“要是奴婢说七皇子邀您去游湖呢?”嫣儿的眼睛观察着莫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神色变化。

果然,莫鸢的双眼登时有了光彩,端坐在梳妆台前,回头掩不住笑意地对嫣儿佯装嗔怒道:“还看,还不快给本郡主梳妆打扮?”

嫣儿应答着,上前专心打扮。

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南翼枫在小厮的陪同下正巧从商铺回来,途径游廊花园的时候,正巧看见莫鸢独自一人出了院落,过了小桥,走出家门。

以往这么晚,莫鸢都没有出门的习惯,今天这是为何?何况还是一人?没有丫鬟相随。

好奇之下,南翼枫让小厮留在家中,独自一人跟着莫鸢来到了湖边。

莫鸢一眼就看到了负手而立在湖边游船之上的陌云清,一袭白衣衣衫,宽肩窄腰。因为入冬的缘故,在外面罩了夹袄,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颀长。映衬着湖边的喧嚣繁华,自是有种逍遥离世,唯我独尊的仙气。

莫鸢左右看看,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夜晚的都城透着欢乐,白天劳作完成,入夜皆是歇息玩乐的时间,同样也是小贩们挣钱的大好时段。

“为何突然想起邀我游湖?”莫鸢走近陌云清,盯着他的背影道。

陌云清慢慢回身,莫鸢装进一双满目含情的眸子中,登时,原先想好的所有埋怨之词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浓浓的情谊相伴。

陌云清慢慢走近她,四目相对,道不尽情谊绵绵。

“不是突然,是每天都想,只是碍于情势。”寥寥几句,把现今两人所居的情势以及对莫鸢的思念之情尽数道来。

莫鸢微微叹了口气,忽而觉得有些感伤,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报仇,或许可以和陌云清过相安静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算要见面,也是偷偷摸摸的。

在陌云清的搀扶之下,莫鸢随着他登上了岸边的一艘游船。

南翼枫一见情况不对劲,随即在他们的游船出发后,跳上了另外一艘,跟上了二人。

远离了岸边,莫鸢依偎在陌云清的怀抱中,两人你侬我侬,连四目相对所迸发的火花都是让南翼枫难以忍受的愤怒。

不成想,莫鸢居然背叛他,和七皇子有染,一直以为她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白莲花,没想到竟然是这等轻薄女子!

可是,南翼枫不能戳穿,不论莫鸢是什么身份,但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陌云清不同,他是七皇子,是皇室中的人,若是现今揭穿了两人,难保陌云清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承认了关系,继而从皇上那里想办法获得特权,把莫鸢给要了去,近而还要打压南家。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南翼枫不会做,久在商场混战,自是也知道有舍有得,进退有度,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待莫鸢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在莫鸢的院落中,屋内漆黑一片,嫣儿大气也不敢出,站在南翼枫的面前,双腿双脚站的酸麻,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已经是深夜了,莫鸢还是没有回来,嫣儿在心中默默祈祷,郡主还是别回来的好,郡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铁定没有好事。

直到夜半,寂静的屋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缓步开门,进屋,摸索着走到烛火的位置,刚要点灯,却是有个声音传来,雄性的,带着怒气。

“这么晚,出去干嘛了?”

莫鸢一惊,是南翼枫的声音。

然后,屋中的灯被点亮,嫣儿拿着烛火待在一旁,一脸的无奈和愧疚。

嫣儿的脾气秉性莫鸢向来了解,决计不会出卖自己,倒是南翼枫,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怎么在这里?”莫鸢没有回答南翼枫的问话,反而是问他。

南翼枫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心中的火气更盛,对着嫣儿道:“你先下去。”

嫣儿身子未动,侧眼看向莫鸢,莫鸢冲她点点头,她这才放下烛火,弓身退出,关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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