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陌云清收到来着北回国的文书时,他先是沉默然后是震怒,直接将文书甩在地上,便大步走出了殿门。
众大臣跪倒一地,大气也不敢轻喘。就是保持鸦雀无声的看着地上打开的文书,怪不得陌云清如此震怒。
文书里说,北回国很有诚意与云涧国议和,只是条件有一个,就是要将李莫鸢和亲给北回国的皇上,冷景澈。而且只要云涧国答应和亲,不仅仅两国议和,不在开战。更是甘愿奉上三座城池。
这看似优渥的条件,其实是对一个帝王最大的尊严挑衅。
只是陌云清和他的大臣都没有猜到,也许北回国的皇上冷景澈是真心的想要娶李莫鸢。
李莫鸢坐在偏殿的榻子上看着一本书,然后听见陌云清急促的脚步声,他一走进来就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凉透的茶水。然后又生气的将杯子重重一搁。
李莫鸢终于放下手里的书,然后走向陌云清,“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陌云清望了李莫鸢一眼,“朕真想把你藏起来!”
李莫鸢被陌云清喷出的温热气息弄的痒痒的,忍不住咯吱咯吱的笑起来。
陌云清看到李莫鸢这副可爱的模样,也忍俊不禁,愉悦的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
李莫鸢笑起来,神秘一笑,“既然皇上不说,那莫鸢可要自己猜了。”
顿了顿,“嗯哼,莫非是北元国国有人要求娶我啊?”
陌云清眉头一皱,“那个嘴碎的宫女说的,看朕不……”
陌云清还没说完就被李莫鸢打断,“是我自己聪明猜到的好不好?”
然后故意耍宝的捏着嗓子说,“哎呀,太美也是一种罪过啦。”
陌云清无奈的笑笑,稍微用力就将站在自己面前的李莫鸢抱在怀里,“莫鸢,你只能是朕的皇宫,只能做朕唯一的妻。”
然后把头深深埋在李莫鸢的脖颈处,浅浅呼吸。
李莫鸢用手轻柔的拍拍陌云清的背,此刻抱着自己的怀是脆弱的。
然后李莫鸢温柔的说,像是在安抚陌云清的不安,“嗯,我只做陌云清的皇后,只能让陌云清做我唯一的夫。”
然后他们温存的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忽然宫女轻轻扣门,打破了这种温情,陌云清有些不悦,但李莫鸢只是浅浅一笑,“进来吧。”
由于李莫鸢还没正式册封,所以这里的宫女都叫她李小姐,“李小姐,这是刚才一个宫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说完宫女才看见陌云清也坐在这里,马上惶恐的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陌云清只是淡淡挥手,宫女双手奉上盒子便退了出去。
莫鸢伸手接过一个暗红色的锦盒。疑惑的将盒子搁在桌子上,陌云清示意李莫鸢打开。
里面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陌云清双眼充满愤怒,直直盯着那块白玉。
他不会记错,这块玉是北元国历代皇后所有,北元国的人将它送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李莫鸢也猜测到,这块玉代表着什么,于是她温婉一笑,将盒子合上,嘟囔着嘴,“真讨厌!这么丑的玉,到底是谁送的。”
陌云清知道李莫鸢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当他想到,冷景澈的在听到莫鸢这么嫌弃他的玉,脸上会是怎样的彩色。然后他也舒心一笑。
“莫鸢,朕不会将你让出去的。”陌云清对着李莫鸢说,李莫鸢只是笑,一直笑靥如花的看着陌云清,“我知道啊。”
北元国,皇宫内,冷景澈负手而立。
然后良久才说,“小宣子,朕交代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小宣子马上回答道,“回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将文书送至。奴才派去的人传书回来说,玉石也在今日送至李莫鸢手上了。”
冷景澈转过身来,“好。做的好。”
莫鸢,朕能给你不一样的殊荣。朕,在这里等你。
小宣子恭敬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而冷景澈则保持站立的动作,直直看着云涧国的方向。脑海里又浮现了李莫鸢的调皮。笑了笑,薄唇微启,“莫鸢……”
距离文书送到云涧国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北回国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冷景澈的神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心情也一天比一天要糟糕。
刚才一个宫人不过是泡茶的水太烫,便被拉出去杖毙了。
这样一来,宫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兮兮。宫人们全部都开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句错话,一件错事,就会丢掉性命。
离陌云清立后只有四天了,冷景澈再也坐不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只是心里难得有悸动的感觉,冷景澈只想紧紧捉住,不想放开。
于是冷景澈坐在大殿里面。吩咐小宣子召集所有北回国的将军。
将军们匆匆赶来,以为冷景澈如此急切的召见他们是出了什么大事。
冷景澈端坐在主位上,开门见山的对着将军说,“莫将军,你给朕说说,我国国家如何,与云涧国相比又如何?”
莫将军拱拱手,“回皇上,我国国泰民安,国力强盛,自然是富庶难敌的大国。而云涧国,也是三代积累,国力也是富强难敌。若真要相比,我北元国与云涧国自然是不分伯仲的。”
冷景澈沉吟片刻,然后继续问道,“若朕说三日后就攻打云涧国,胜负如何?”
大殿一时间是寂静的,将军们都禁若寒蝉,紧闭嘴巴。莫将军似乎没有料到冷景澈为何突然要攻打云涧国。虽然两国一直都连绵不断的战事,但是,这仅限于边界地带。
从没试过攻打各国的腹地。莫非最近宫里流传的风评是真的?冷景澈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挑战云涧国?
他还是说,“回皇上,虽说我国与云涧国实力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但是要贸然攻打,只会两败俱伤,或者只是侵蚀我们的国力。”
冷景澈冷冷的看着莫将军,“照你说,朕,不该贸然攻打云涧国?”
声线刻意的压低,让莫将军有一瞬的呼吸停滞,“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以为,皇上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就如此行为啊!”
冷景澈无言的望着莫将军,莫将军觉得后脑一片发凉,却还是继续说下去,“那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为祸朝纲啊!”
冷景澈默默听着莫将军的话,竟然足足用了三个祸字,真是朕的好将军啊,“若朕执意要为了一个女子去攻打云涧国呢?你又当如何?”
冷景澈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
大殿鸦雀无声,谁也不敢随意发出声音,但莫将军还是站起来,“皇上怎可因一己私心,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若皇上执意要攻打云涧国,就先杀了微臣吧!”
说完高高将头扬起,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
冷景澈不怒反笑,“威胁朕?你还真以为朕缺你不可?你不怕死是吧,朕就真让你死,你又能如何?不自量力!”
说完就将桌子上的墨砚用力扔出去,狠狠的砸在莫将军高高扬起的头,鲜血就这样随着莫将军的左脸侧流了下来。
大殿里的其他将军马上诚惶诚恐,在为莫将军求情,又让冷景澈不要生气,一时间,大殿中除了重重的磕头声音就剩下大臣一直不变的,“皇上息怒。”唯独莫将军依旧高高扬气头颅,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好,好,你不惧生死,朕就成全你。”冷景澈怒不可扼的拍了一下桌子,“给朕滚出去。”
莫将军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臣该死,望陛下别为臣动怒。”
说完然后就退了出去,其他的将军看见这幅景象,也都寻找借口退了出去。
大殿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冷景澈一个人,望着这只剩下冷意与安静的大殿,冷景澈只有疲惫。
他只是想要抓住温暖,才会想要抓住哪个阳光般明媚的女子。
他记得她笑的眉目弯弯的样子,和她身上那淡而浓烈的布袋莲的香味。
“小宣子。”过了大概一刻钟,冷景澈做回原位,对着殿外喊了一声。小宣子马上推门进来,“皇上,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静默良久,小宣子耐心的等待冷景澈的吩咐。冷景澈才继续开口,“朕做错了吗?”
小宣子愕然,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片刻,正打算回答,冷景澈却继续说,“朕是天子,朕的决定怎么会错呢?”
然后笑笑,“即使朕是错的,谁又敢指责朕?”小宣子继续跪着保持默然,他现在知道了,皇上要的不是回答,而是他听他的发泄。
于是小宣子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景澈突然静止,打量跪着的小宣子,大笑起来,“只有你是懂朕啊,只有你啊……”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远方的飞禽,“罢了,小宣子你去派个御医给莫将军吧。”
小宣子了然点头,“皇上,奴才知道你是关心莫将军的,有何必如此动怒。白白与莫将军生分,还气着自己。”
冷景澈却没有说话,于是小宣子行了礼便退了出去,他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幸亏皇上现在没有心情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