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朝她逼近了一步,可韩越柔不肯让开,依旧挡在皇后的身前。
“你对我做过的事,不值得我在这样的时刻来见你,自然你姑姑也不配,我只是为了我的母亲。”千叶看着韩越柔,冷声道,“请你让开。”
她的言辞听起来那么客气礼貌,可是做出的事,完全不容人拒绝。
韩越柔声音颤抖:“你若要羞辱姑姑,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季千叶,她已经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是人品高贵吗?”
“是吗?”千叶含笑,看了眼身后的楚歌,只是一个眼神,楚歌便立时会意。但见一道寒光闪过,她手中的清风剑已经架在了韩越柔的脖子上,只要稍稍再多一分力气,就能割破韩越柔又细又白的脖子,会让她像季瑾珠那样鲜血淋漓地离开人世。
韩越柔惊愕地看着千叶:“你、你要做什么?”
千叶道:“从你的尸体上踩过去,但是我愿意成全你的孝心,只要你自己把脖子蹭上去,只要你愿意代替你的姑母死在这里,我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是韩越柔在意识到楚歌不会杀她时,就已经往后退了,生命距离危险远了,可是距离她的大无畏和孝心,也越来越远了。她到底为什么站出来,她真的想保护姑姑吗,怎么可能!
韩越柔为自己的后退辩护:“你杀瑾珠时就言而无信,我凭什么信你?”
千叶笑道:“季瑾珠不配,既然你明白,也就该知道,你也不配。”
韩越柔屈辱含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狠狠地瞪着千叶,不想楚歌迅速上前在她肩颈处一点,韩越柔立刻就像晕厥过去似的倒了下来。
“柔儿……”皇后虚弱地惊呼着,在确认侄女应该生命无碍时,抬起无力苍老的双眼,狠狠道,“贱人,你想把我怎么样?”
“只是来告诉你,你输了,怕你看不清,要好好让你看看自己作孽的报偿。”千叶的冷漠,几乎能让陌生人看不见她的善良,毕竟现在她是赢家,而皇后只是又可怜又虚弱地瘫坐在椅子上,连冲上来揪着千叶衣襟的力气也没有,更不要提保护她的侄女。
“皇后娘娘,你不是输给铁骑,不是输给祥泰,也不是输给我。”千叶抬头,仿佛是在看着凤仪宫的大殿里,有没有可以高高挂起一个人的横梁。
这样的举动令皇后颤栗,而千叶只道:“你的侄女说,你已经如此虚弱而狼狈,我为什么还不放过你。可我为什么要替我的母亲,去可怜同情一个十恶不赦,将她活活勒死的罪人?这世上太多廉价的同情心,廉价得善恶不分是非不明,好像你的侄女,她把她的善良看得太轻贱。”
皇后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废话什么,要杀要剐,死何所惧?难道我还会屈服于你一个小贱人?”
千叶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娘娘,你是输给了自己,从你出生起,就注定永远不如我的母亲,甚至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注定了做什么都会输。不是我娘抢走了你的一切,是你生来,就不配拥有。”
这样的话语,不啻凌迟之辱,皇后的眼神已经死了,像枯朽的木头,仿佛轻轻一拈,就要化作飞灰随风而去。
“杀了我……”皇后的声音,像来自幽冥地府,“季千叶,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