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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 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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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获灵归家,秦画晴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整日被父亲关在书房里考究学业。

好不容易逮着空档,姐弟俩立刻溜出府去,让锦玉留着递话,晌午饭点不回来了。

“这次秋闱你有把握么?”秦画晴侧头问道。

秦获灵走在她身旁,将大包小包的东西递给身后的随从,颇为趾高气扬:“阿姐,你放心吧,我直接去殿试都没问题!这次准保给你考个解元回来。”

秦画晴看他得意洋洋,不由失笑:“满招损,谦受益。”

她这时才发现弟弟长高了许多,明明只比她小半岁,却快高过她了。

秦画晴将自己要了两个铺子的事情告诉秦获灵,并带他去逛了一圈,随即道:“待会儿回府,你帮我绘几张画。”

她画功一般,想着让秦获灵画几张细致点的图纸,罗管事也更好制作。

秦获灵笑道:“不要,你刚才还说我自满呢。”

秦画晴叉腰,瞪他一眼,故意说:“要是京城有人比你画技还要精湛,我才不找你呢!”

“有啊。”秦获灵嘻嘻哈哈的,“嘉石居士画技是出了名的天下无出左右,书院老师都很仰慕他。只可惜阿姐你找不到,只能找我这天下第二!”

“嘉石居士?”

秦获灵满眼敬仰,摇头晃脑道:“嘉石居士是大儒张素的得意门生,姓魏,名正则,字文霄,擅山水狂草,以一副山河卷帘图名动天下……”

“我没兴趣听这个。”秦画晴听他提起魏正则,莫名心下一沉,转过头,扯到别的话题去了。

秦获灵挠挠头发,不明所以。

天气越来越闷热,两人逛够便准备回府。

然而刚到秦府门前,就看见门口排了几辆朱漆马车,有下人正忙忙碌碌的往秦府搬着柜子、行李。

秦获灵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住一个小厮的衣襟,问:“干什么的?”

那小厮吓得说不出话,秦画晴微皱眉头,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事,叫了声秦获灵的名字,领着他回府。

若她没有记错,应该是舅舅一家从渭州调职入京,一时间没有住处,要在她家暂住。

想到这个舅舅,秦画晴不禁冷笑。

当年秦家满门抄斩,舅舅张横生怕受到牵连,飞快辞官,躲回天远地远的渭州。明明母亲临死前取了最后一匣首饰珠宝,求他照顾秦获灵,可张横卷了钱财,对弟弟不闻不问,没了人影。他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连秦良甫也看不惯他,但碍于“一家人”的情分,还是将他从一地方官慢慢提拔为京中从七品的官员,这人就像个蛀虫,哪会感恩?

而那所谓的表哥、表姐,秦画晴也厌恶的厉害。

表哥张通宁一心想把她娶回家,这样就能和秦家攀上更深的关系,好在父母都不同意,他才没能得手;而表姐张穆兰更可笑,比她都大了一岁,就是不肯择人家,想方设法企图嫁给秦获灵。

舅舅这家子都想着巴结秦家,可大难临头,跑地比谁都快,秦画晴越想越觉厌恶。

带着鄙夷,来到花厅,正好瞧见张氏和张横、徐氏亲切的谈话,张通宁立在张横身边,张穆兰则笑脸盈盈的替张氏揉肩。

张氏见两人回来,立刻笑着说:“快来见过舅舅、舅母,和你们表兄、表姐。”

秦画晴压下心头的不喜,将手交叠在腹间,浅蓝色的综裙裹着一圈绣万字福纹的斓边随风而起,施施然福身:“见过舅舅、舅母、表哥、表姐。”秦获灵也有样学样的行礼,大方得体。

张横笑眯眯的虚抚一把,捻须笑说:“画晴出落的是愈发美貌了,获灵也一表人才,妹妹,你生得一双好儿女啊。”徐氏也附和道,“可不是么,这样标致的人儿也只有妹妹你才生的出来。”

“哪里哪里,通宁和穆兰比我家两个好多了。”张氏谦虚道。

自打两人一进屋,张通宁和张穆兰的视线就没从二人身上离开。

张通宁自然是满意秦画晴的,他活了十八年,还没见过有比他表妹更好看的女子。这会儿见她低眉敛目,温顺有礼,简直喜欢到心眼儿里去。只是姑妈和姑父都不看好他,若能趁在秦家暂居的时间和表妹定情,也就不会太麻烦了……张穆兰心里也很中意秦获灵,虽然比自己小了两岁,可她等得起。甫进秦家,那朱红色嵌金铜兽环的大门,彩色琉璃瓦上折射的耀眼光华,亭台楼阁,假山庑廊,便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多有权势才能住得起偌大华贵的宅邸?想她一家人在渭州,上至祖母下至她几个聒噪的庶妹,全都挤在一起,那种日子她想起就觉得心烦。

再看秦画晴一身衣衫,简单却不失华丽,坠明珠的腰带还是京城最时新的款式,渭州压根儿没有。她头上那支彩雀衔云碧玺步摇,一看便价值不菲。张穆兰下意识摸了摸头上两支白玉珍珠簪,脸色有些难看。

秦画晴哪有心情观察他们,张横一家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行了礼,寒暄几句,便准备拉着秦获灵离开。

“画儿,等等!”张氏突然叫住她二人,秦获灵一脸不耐烦的问,“娘,还有什么事?我跟阿姐约了去书房画画。”

张氏沉下脸,道:“什么画那般着急?先带你表哥、表姐在园子里逛逛,熟悉环境。待东边儿两处院子清扫干净,你亲自带他们过去。”

秦获灵不情不愿的答应了,秦画晴脸上倒一直挂着僵硬的微笑。

四人沿着回廊缓步闲逛,秦获灵一语不发,只有秦画晴尴尬而生硬的时不时说上一句。

“这白菊是父亲上个月从杭州移植过来,香远益清,十分不错。”

张通宁哪知道什么白菊黑菊,快步跟在她身侧,讨好道:“这花就像表妹你一样,娇美温婉。”

秦画晴像是没听见,指了指池塘中的一处假山怪石:“只要暴雨倾盆的时日,那假山上就会倒悬一挂瀑布,虽比不上银河落九天,但也算风前千尺影了。”

张通宁抚掌赞道:“好文采。”

秦获灵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旁的张穆兰将秦获灵的表情看在眼里,只觉脸上无光。扯了扯张通宁的衣袖,低声道:“哥,我有些乏了,咱们回院子看看住处罢。”

张通宁有些不满,但看张穆兰略苍白的小脸,也不好给秦画晴留下一个冷漠的印象,便让他们带着回翠竹院休息。

送走二人,姐弟两个原路折返。

迟疑片刻,秦画晴终是忍不住出声提点:“获灵,穆兰表姐中意你,你……你心里怎想?”

“我?”秦获灵“嘁”了一声,“没眼缘,我不喜欢她。”

秦画晴心下稍安,道:“那就好,虽然沾亲带故,但我们家同他家并不是一路人,切莫搅合上了。你还年轻,儿女私事现在谈及太早。”

秦获灵倒是十分意外,他心里的阿姐一直是懵懵懂懂,对家事政事漠不关心,只想着哪家糕点精致,哪家出了时新的首饰,今日这般语重心长,令人惊讶。

他道:“那我也要提醒阿姐,那张通宁不像个好人,你又笨,千万别被他骗了。”

秦画晴笑着斜睨他,伸手去拧他胳膊:“好啊,臭小子,竟敢编排你姐!”

秦良甫对张横一家人向来都冷冷淡淡,但该招待的礼遇不可少。

夜里,暗香浮动,月色美极。

秦家便在花厅摆酒用膳,席面不过是普通的熘蟹黄儿、炒子蟹、佛手海参、火烧茨菰等菜色,张横却不禁看的口水直流,食指大动,惹得秦获灵一脸鄙夷。

席间秦良甫气势太盛,张横没敢说话,只有张氏断断续续询问祖母身体好些没有、可缺什么东西,徐氏偶尔插嘴几句饭菜口味。

酒菜吃到一半,张通宁便举杯朝秦良甫敬酒:“姑父,让您替父亲的事费心了,外甥在此敬您一杯,祝您仕途坦荡,万事如意。”

秦良甫举杯,算是受下了,随即不咸不淡道:“门下省录事算是个闲职,从七品也不低。只要恪守本分,别想些什么歪门邪道,不愁没有出头的那天。”

张横赔笑道:“妹夫您说得是,这些我都省得,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秦良甫扫他一眼,不置可否。

要说麻烦,这大舅哥给他添的麻烦也不少了,他给提拔成渭州泸县县丞,却嫌官职太低。根本不关心渭州有没有自己的势力,在靖王的封地上,他一个县丞作威作福,直接被告到刺史跟前,若不是秦良甫极力保全,还搬出楚王,指不定这大舅哥死哪儿了。这次自己本是戴罪之身,费了不少精力钱财,将他调到京城,若还敢行事张扬,他免不得不顾及张氏面子,教训他一顿。

秦良甫吃了个半饱,便离席了。

秦画晴和秦获灵也纷纷告辞。

回到院里,秦画晴担心饭菜不合父亲口味,又亲自去了趟厨房,端了几碟秦良甫爱吃的小菜,让锦玉跟着,一同前往含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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