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塔其米的脸色有点发白,海上大风车在波涛之中颠簸,偶尔船头会翘起来三十度,给塔其米的感觉就好像这船随时可能倾覆。
狂风在耳边肆虐,大浪拍打着甲板,天空和海洋都是白茫茫一片,塔其米有点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干笑了一声,塔其米忍着恶心问道:“,为什么只出海十五天?难道他们确定十五天内就能猎到一条独角狂鲸?”
普朗克是这艘船的船长。
普朗克耸了耸肩膀,他笑道:“噢啦,十五天足够了,我们有专门的法子吸引那些独角狂鲸过来。而且每年每条猎鲸船不能捕猎太多的独角狂鲸,每次十五天,狩猎两条到三条独角狂鲸,这是极限!”
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普朗克笑道:“多了就不值钱了,塔其米!多了就不值钱了!为了让我们的子孙还能依靠捕猎独角狂鲸养家糊口,敦尔刻三大猎鲸公司每年只向整个大陆提供二十到三十条独角狂鲸,最多一年也只提供了四十条,不可能更多了!”
得意洋洋的在甲板上蹦跳了几下,塔其米放声喊道:“我爱死这些大家伙了!唔,你吃过新鲜的炖鲸鞭么?”
塔其米的脸色发青,他捂着嘴没吭声,身体狼狈的随着船上下颠簸。
普朗克没发现塔其米的不对,他无比神往的回味到:“可是,那玩意是独角狂鲸身上最值钱的宝贝,真不知道为什么天斗皇帝和星罗皇帝每年都派特使来竞拍这玩意,噢啦,这是我对独角狂鲸唯一不解的地方!”
‘哇’的一声,塔其米吐了出来,他狼狈的跪在了甲板上,吐得昏天黑地,吐得黄绿色的胆汁都喷了出来。
“啊哦!你这个菜鸟!”
普朗克看到塔其米疯狂呕吐,他不由得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
“你居然晕船了,你这个倒霉的菜鸟!”
普朗克绑着安全绳,得意洋洋的站在船头像旁边,左手按着海上大风车的吉祥物美人鱼雕像,右手拎着一把鱼叉,正瞪大了眼睛盯着海水。
骤然间一条体长三米左右的青色鲨鱼从水中跃起,张开嘴向挂在船舷边的一块血淋淋的兽肉咬去。
普朗克狂笑一声,身上黄色的光晕一闪而逝,鱼叉带着一道黄光破风射出,伴随着刺耳的风啸声狠狠的砍进了鲨鱼的头部。
鱼叉穿透了鲨鱼的脑袋一击毙命,普朗克放声大笑,拉扯着鱼叉后一条坚韧的兽筋编成的绳索将那条鲨鱼拉了起来。
普朗克的眼睛在发亮,他冲着甲板上几个同样拎着鱼叉等待目标的水手笑道:“大家伙,一条新鲜的锤头鲨!好东西啊,它的鱼肝可是无上美味!托尔,托尔!”
在凛冽寒风吹拂下,一个身高马大宛如人熊,袒露胸怀露出黑漆漆大片胸毛的壮硕水手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帮助普朗克将这头起码有上千斤重的锤头鲨拉上了甲板。
海上大风车号的水手长托尔拔出一柄锋利的渔刀,麻利的剖开了鲨鱼的肚皮,将它的鱼肝小心的割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魂环浮现在鲨鱼尸体上。
锤头鲨是北海常见的水生魔兽,它的皮革是极好的皮甲材料,它的鱼鳍在大陆上值大价钱,敦尔刻每年对大陆出口数以十万计的锤头鲨鱼鳍,为敦尔刻赚来了滚滚金币。
但是锤头鲨身上最美味也是最珍贵的,还是它的肝脏。
几个水手也凑了过来,他们端来了一个极大的木盘,托尔就在甲板上将鱼肝细细的切开,然后拌上了一点点酱油,加进去了一点味道刺鼻的芥末。
普朗克贪婪的抓起一片鱼肝塞进嘴里,鲜嫩的鱼肝几乎入口即化,一股辛辣、鲜甜同时混着一股子奇异腥味的液汁流入腹中,很快就有一股热气从肚子里扩散开来。
他用小刀叉起几片鱼肝,大步向船舱走去。
海上大风车的上层船舱内有几间专门为船长、大副和贵客准备的单独舱房,此刻塔其米正趴在一个舱房的床上,双手抱着一个木盆吐得不亦乐乎。
从昨天到今天,他滴水未进,一粒米都没吃。他吐空了肚子里的所有东西,连胆汁都吐光了,现在他正张大嘴干呕,吐得五脏六腑好像都要喷出嘴里。
浑身软绵绵的塔其米眼前昏黑一片,就连普朗克走进了舱房他都没发现。
普朗克拿下了塔其米手上的木盆,扒开他的嘴巴,将几片鱼肝塞进了他的嘴里。
塔其米能的咀嚼了几下,将鱼肝吞进了肚子里。
从来没吃过芥末的塔其米剧烈的打了几个喷嚏,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骤然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普朗克用力拍了拍塔其米的肩膀:“锤头鲨的肝,好东西!像你这样的菜鸟,吃下几块就能适应这船上的日子了!唔,精神点,精神点,还有得是好玩的东西等着我们呢!”
塔其米晃了晃脑袋,肚子里的热流席卷全身,委靡不振的精神果然恢复了不少,甚至原本痛苦异常的内脏也都舒服妥贴了。
他翻着白眼看着普朗克,苦笑道:“船长,你昨天就应该给我这东西!”
普朗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拉着塔其米离开了这间味道刺鼻的舱房。
他长声叹道:“没办法,昨天可没进入锤头鲨的海域。这海里的魂兽和山林里的魂兽一样,它们都是有自己地盘的!”
北海的海域中有无数水生魂兽,那些中阶、低阶的魂兽随意的分布在各处海域。
但是像独角狂鲸和锤头鲨这样的强大魂兽,它们就有着自己特定的活动区域。
独角狂鲸不会贸然越境去别的强力魂兽的地盘,别的魂兽自然也是遵循这个规则。
给塔其米腰间绑上一条安全绳,普朗克带着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的塔其米回到了甲板上。
塔其米依旧在甲板上站不稳脚,行走时很是狼狈,但是有那几块效力奇妙的鱼肝撑着,他再也没感觉到半点儿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