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欺负了，记得还回去。打不过，我会帮你。”沐厌离捧着脸颊，娇嫩的唇瓣数次开合。
沐厌离想了想，认真说道：“你只有我能欺负的。”
“嗯。”
江澈看着沐厌离的眼睛，缓缓移开了视线，他早就习惯了。
……
中午日头高悬，可潮汐峰却冷极，察觉不到一丝暖意。
环绕潮汐峰的幻雾被不留情地吹散，弥散出极远，将整个峰顶都侵蚀了。尽数沉在白雾中的宫殿，宛若传闻中的天上玉京，只有几角显露。
天边的云散碎，又分布的极密，组成了一层又一层的云被。厚厚的云层透不过阳光，也透不过视线。
江澈感觉到心头不舒服，那里涌上浓重的闷感，仿若有人不断用巨锤敲击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有规律的钟鸣。
沐厌离抓住了江澈的手，拉着他坐在身边，静静地听风。
“没什么，不过是冰极雪域的怒鸣，天灾罢了。”
江澈不知道什么天灾能拥有如此威能，竟然能传那么远，以至于来到潮汐峰时依旧威能惊天。
沐厌离知道身旁的少年在想什么，淡淡地说道：“你见过的还太少，不过尔尔，修仙界的天灾人祸向来如此。”
冰极雪域飘来的寒风萧萧吹着，令得房屋的窗牖晃荡的厉害，如有源源不断的雨点打在上面，沙沙哗哗的响着，感觉都要破碎了。
近处肉眼可见，青苍枝叶簌簌落下，树身几乎要被折断，呈现畸形的弓形。落下之物伴着寒风不断往后方冲去，散于不知名之地。而远方茫茫的山色也开始变化，不和谐地抖动着。
“去关上屋内的窗，接着放下帘子。”沐厌离依旧坐在外头，对着身旁的江澈说。
这种冷风对于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取不到太大的伤害。
室内，江澈合起窗户的手微微停滞，扶在了一旁的帘子上，探出头去。
布帘上饰着串串宝珠，不断的敲出刺耳的音符，强烈的颤动下几乎要脱手而去。
他呆呆地望着风中的孤寂身影，想着那个奇女子平日是不是也像他此刻这样。看着他练剑、盘膝引气?
她又是以何种想法来看他的?
不经意间，有极强的冷风入户，吹乱了屋内的布置，高高堆叠的书籍本本砸到地面上，连同屏风都摔落在地……
江澈连忙合上窗户，却在慌乱中夹了一角袖子在里面，露了马脚。
沐厌离听到声音时转过脑袋，看着那个忙手忙脚的人，无奈叹气。
“真是的。”
……
“白浅予，你怎么还来?”沐厌离看着又出现在潮汐峰上的那道人影，板着面孔问道。
白浅予浅浅一笑，说道：“沐厌离，自然是想你了。”
“紫恒，你能有几句真话？”沐厌离移开视线，有点不屑地反问。
江澈站在屋檐下，眼睛望向沐厌离的方向，没有选择行动。
他知道那两个人在谈话，还是不去听的好，迟疑再三，准备缩回房间。
“你过来。”
只不过沐厌离没有放过他，隔着老远喊道。
“沐厌离，你真是恨不得让别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徒弟。”紫恒的眼眸逐渐深邃，五指悄然收紧。这个女子的行为，似乎就差直接在江澈身上写名字了。
“本来就是我的，轮不到别人。”沐厌离坐直身躯，纠正道。
白浅予顿了顿，怔怔望着折断的雪松，说道：“又没人会跟你抢。”
白浅予只呆滞片刻，又说道：“最近，我循着一条灵龙，开掘出新的灵石矿，如今刚开始动工。”
“你想做什么?”沐厌离听的细致，却有些不愿相信。
总不能分她一些吧，沐厌离心里暗想。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区域，圈做私矿。”
沐厌离摇头，说道：“你想好，我可没有东西给你的。”
“再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太不像你了。”
白浅予闭上眼睛，念道：“权当先前偷偷来你潮汐峰的补偿吧。”
沐厌离认真地扫了白浅予一眼，没有拒绝。
潮汐峰上的阵法除了自主吸纳天地灵气外，还需要添加灵石维持运转，损耗向来不小。
说完话的人，没有辞别，直接御剑离开，钻进了层层白雾。
沐厌离突然有点舍不得白浅予走了，那女子的模样较往日似乎都好看许多。
“走了?”江澈来到沐厌离的身旁，四处张望，却看不见那人。
“回去歇会吧。”沐厌离起身，走在了前头。
……
沐厌离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他了。
一想到这，女子的心头就萦绕着说不上的快感，如同品了上好的蜜糖，可以久久回味。
每次她伸手去捏他的手、脸，还有其他其他，都会惊叹于那个少年的变化。
沐厌离把江澈视作自己的东西，每次打量时都格外细致，恨不得把每一寸地方都记下来。
若是夜里，一并躺在床榻上时，她也总要睡在外边，让少年靠着墙壁。
他能有多少睡眠的空间，取决于她给多少。
记得那时，她缓缓移动身子，看那个少年也缓缓地往里面移，直到贴着墙壁无处可退，还慢慢地往里面挤。
“师尊，没位置了。”她听江澈怯生生地说。
“你贴着我，我就不挤你。”沐厌离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其中包含的情感。
说完话的人，往外挪了挪。过了会，就察觉到手臂有东西贴了上来。
沐厌离想不明白，江澈为什么会不喜欢靠着她睡。明明靠近些还能嗅到女子身上丝丝缕缕的清香，很舒服的。
不过没事，她会逼他做。
她还很喜欢把江澈作为抱枕。白日里，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等到夜里，就换上贴身舒适的寝衣，瓷白的肌肤大片大片露着，毫不吝啬地抱着他。
沐厌离从未教过江澈他们之间的差别，也没有相关的书籍。但他不是蠢蛋，哪怕再迟钝，也会从她的拥抱中渐渐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不同。
有时候她还会磨一磨，感受怀中人不安地扭动，却又装作深睡。
两个人的脸颊都有些红，没有人睡着，就这样静静抱着。
直到少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来看她，沐厌离瞧见少年那泛红的脸就忍不住爬起来，将少年的脸咬的更红一些。
她伸出圆润的指头按压，使得脸颊上出现不大不小的凹坑。
她的行为在少年醒时更为猛烈一些，更不讲理。
“别动。”沐厌离压住下意识把脸转回去的人，愤愤地嘟囔一声。
他如同绵羊落入狮子的视线，连骨头都要被啃食干净，才会被放开。
夜色下，再清冽明亮的月光都比不上女子那蓝宝石般的眼睛。这样的行为全然不符合她的气质，仿若是翘班的仙姝下凡捉弄人了。
她不需要怎么睡觉，有时候夜里就听着枕边人淡淡的呼吸声。闲时就坐起身子去看少年的模样，看是否有什么变化。或者跑到桌案上静静地沐浴月光.，静赏星河。
沐厌离之前的心思放在修炼上，后来的心思则放在教徒弟上，乐而不疲。
她很成功地将少年培养成了师父奴。若是少年的视线中没有沐厌离，会下意识的去找女子，忘却了其他要做的事。
江澈对沐厌离一分敬，又一分怕。
沐厌离觉得他就该这样，她是他的师尊，不能忘了该有的礼数。
她把江澈赶去练剑，平时就斜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子的身影。若是看厌了，就找找书籍预备给他以后用。实在没事情做，仙子就会打开自己的储物戒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东西，去制成礼物，写上名字，最后送给他。
沐厌离对于孩子不太喜欢，所以把幼年的江澈一直放在潮汐峰上。
但她想生几个孩子，让自己的徒弟带，自己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徒弟手忙脚乱也哄不好孩子时，焦急地来找她，让她教他。
两个人相视而笑，一起哄着共同的后代。
她想没有比这更温馨的事了。
那个夜里，她想到这个画面时就忍不住地去问少年。由于没有得到回应，因而有些闷闷不乐。
他怎么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