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厌离看着睡中的少年，伸出纤柔五指去触碰江澈那露出的脸颊，久久没有移开。
这个女子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声，清澈眼眸阖上。
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要和泡影一样呢？那么容易就破碎了呢？
世上需要妥协之事太多太多。
此刻，沐厌离看着这几个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所以能独占还是独占，分出去于心不舍也不愿。
......
天光乍泄，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光。
徐徐而逝的小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流痕，映得流水澄澈和两岸青翠。
江澈呆坐在船头，看着往日未曾见过的场景出神，不经意拾取几滴水珠于手心中打转。
打转的水珠像极了玲珑剔透的澄澈琉璃，又似圆润饱满的珠串。
近处遮人视线的浓雾氤氲，散着各种程度的白。
远处青山一片云雾，天色跟泼了淡墨一样逐渐阴沉下来。风逐流云，自云朵处散出一点点的灰影。
“进来，要下雨了。”沐厌离拉拽江澈的衣袍，硬生生地把少年拉进船舱。
江澈看着这个女子的脸颊，点了点头。
随后，江澈靠在了沐厌离身上，缓缓闭上双眼。
沐厌离见状也是把江澈搂入怀中，没有说话。
若是不离开沐厌离，你自然是幸运的，若是离开了，你又该当如何？能够存活下去吗？白浅予瞧见这一幕，在心里暗暗想。
“沉鱼落雁，你们也回来吧。”白浅予轻轻一声，令还在玩水的双生花回神，抽回了被清水浸泡的愈发白嫩的嫩笋秀足，贴心地依偎在白浅予身边，也有了几分昏沉睡意。
......
这个时间节点是凡人界的初春时分。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春雨时而淅沥绵柔，时而似猛兽发狂低哄，又急又密的斜雨打在船身上，不断飘摇着。
催眠曲似的碰撞声令少年又睡了过去，而沐厌离望着这样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办法，她只能纵容。
天道权柄加持下，仙修自从越过那无形界域屏障时，自身实力就在压制下不断削弱，而贸然动用凡人界域不应出现的力量也会引来天罚，所以整个凡人界还是一片祥和......
......
白浅予的视线转到江澈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墨勾勒的弯月细眉轻轻挑起，继而那张淡粉色唇瓣抿的更紧，缓缓别开了头。
这个慵懒女子恰好听到沐厌离说：“世间之物，没有人居住就会败落。”
银发女子说话时神采奕奕，而沐厌离怀中的少年也是会意般的点头，附和说了几句。
沉鱼落雁好奇地探出头，恰好看见一片许久无人居住的荒凉村庄，隐在青色的山林里，屋身散了一地。
而沿途的这种景象，一只手已经点不下了。
“你知道凡人为什么要生育一大堆子嗣吗？”沐厌离捉住江澈的手，用滑嫩的手心细细磋磨着，话语间似乎有几分高兴。
江澈闻言想了会，他知道沐厌离是在考验。
“喜欢？”江澈试探道。
他记得沐厌离一直想生几个孩子，只不过还没有下具体决定。
沐厌离略带失望的摇头。
“凡人没有修士那种超凡骇俗的仙力，又是群居，自然需要一堆可以利用的资源，可以在关键时候有人出头，去对抗欺压到身上的天灾人祸。”
“若是一个家族之人尽是软弱无能之辈，是一定要被欺压的，也是必然要败落的。”
“人如此，家如此，天下亦是如此”
沐厌离一口气念叨了许久。
江澈又是会意般的点头，看向沐厌离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几分莫名之色,随后愧疚的垂下脑袋。
沐厌离中指和食指微曲。下一刻，江澈头顶就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板栗。
“只会对亲近之人逞能，对待旁人正不起腰杆，无外乎是个十足的软蛋。”沐厌离不满意地嘟囔。
他又接触不到外人。
“哦。”少年摸了摸脑袋，其实人并不高兴，有些郁闷。
白浅予视线投到别处，暗想看来沐厌离倒是想一辈子管着他，不过若是他愿意又有谁管得着呢？
“沉鱼沉鱼。”
江澈循声望去，那两个少女正微提裙摆，似要比划谁的小腿更纤细白嫩，如春笋般白嫩，如美玉般凝光，弯曲有致的弧线勒出极好的腿型。
“别拉我的裙子。”沉鱼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拍了拍落雁的小手说。
那是精致的白玉凝脂，表面流淌着冰雪似的流光。
无暇无暇，纤美天成。
白浅予一笑，有个同龄玩伴便是这样的吧，更何况两人是最亲密的孪生姐妹，形影不离。
沐厌离出乎意料的没有不高兴，而是来到了白浅予身边，小心坐下些。
想当初，她们的关系也是很好，只不过如今确实生疏了。
或许，很快便要破裂了？
“不生气他去看别人？”白浅予揶揄道。
沐厌离哼了几声，轻声道：“看便看了，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沐厌离，你说话不要脸。”白浅予耸肩，别过了头。
江澈悄悄地跟了过来，坐到沐厌离身边。而沐厌离除了微微诧异外便坦然地把人拥入怀中。
“实际上，你的话我并不认同。”白浅予把拂尘放到地面上，与沐厌离对视道。
“凡人不就是追求男女交合之间的那种快感吗？并久久沉溺。”白浅予接着道。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
空气骤然寒了几分，白浅予冷冷地哼道：沐厌离，“我元阴尚存......”
“倘若真有天地枯竭，万法不存的那天，我把白浅予、沉鱼落雁一并纳做你的妾室，让她们为你生一大堆孩子，这样哪怕没有仙力也不会怕别人了。”沐厌离看着江澈的眼睛说。
“沐厌离，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了？”白浅予语气很冷地问。
“倘若你不同意，我把你迷晕了送床上。”沐厌离接着揶揄道。
白浅予不说话了，沐厌离只会借她们来讨江澈的喜欢。
江澈忽然觉得沐厌离更加会画饼了，他又不是个花心之人，只想好好拥住沐厌离。
因为人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一些人，人最大的不幸也是碰到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