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从来不唬人,你亦知道如今这镇国府全然是本小姐说了算,只要你能给出等价的信息,本小姐自然也能说到做到。”
淡淡的语气,并没有那些豪言壮语能激奋人心,可是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信服,思及此,翠萤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婢子原先也是二小姐身侧的大丫鬟,与翠璎一起在二小姐身边侍奉着,也算得上是能说的上话的。两年前,二小姐受皇长孙殿下的邀请去游湖,却在游湖的过程中借故摔倒,想要倒进皇长孙殿下的怀中,皇长孙殿下躲闪开,二小姐便摔进了湖中,出了丑。虽然这件事让皇长孙殿下压了下来,可是回到府中二小姐依旧大发雷霆,更是将怒火撒到婢子身上,砸掉的瓷器更是不在少数,婢子额际这道疤痕便是被溅飞的碎片给划伤的;后来二小姐便说这满屋的瓷器都是婢子砸破的,更是借此机会将婢子贬去了浣衣房,婢子想要辩解,可是二小姐便以婢子的幼弟性命为筹码迫使婢子冒名顶下了。”话已至此,翠萤早已泣不成声。
“那你幼弟何在?”裴云想着便询问了出声。
“婢子的幼弟在一年前去世了,死的离奇,婢子一直坚信幼弟之死必有蹊跷,可是却没钱请郎中诊断出死因。”翠萤说到幼弟早亡,却是悲恸万分,语中满满都是质疑不甘。
“你可还记得你幼弟身亡前有何怪异之处?”裴云思索一阵,便将心中的疑惑点出,似乎又能有意外的发现。
“婢子记得幼弟身亡前容易呼吸急促,可是脸色却一日好过一日,婢子当时未曾留意,却不料才七日,婢子幼弟便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了。后来婢子觉得幼弟的死因太过蹊跷,便细细回想起他的变化,这才敢妄自推断其中必有隐情。”翠萤虽然伤悲,可是叙述事情起来,却是条理清晰。
“今日你所言之事,切莫对旁人提起半个字,还有你幼弟之事,本小姐也记下了,往日若有机会定给你一个说法。”裴云思索片刻,尤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番。
“婢子省得,三小姐只管放心便是。”翠萤一听还有机会能查出幼弟的死因,心中更是盛满了感激。
“嬷嬷,明日我便向七殿下讨上一副假死药送过来,你给安排一招金蝉脱壳的戏码,让她先安置在别庄一些时日,并送个医术较好的郎中过去替她调养身子,至于裴晓那边暂且装作不知道,若她真禁足出来了,用小姐身份压你,你尽管让她找爹爹去便是。一会儿本小姐便去爹爹那里提前打个招呼,总之一切等本小姐回来再说。”裴云对着下首的钱嬷嬷叮嘱吩咐几声,然后招来何孝全对他耳语一番。
见事情皆以安排妥当,裴云面上稍霁,可是何孝全却全然不是,这三小姐还真就使唤上他了,而且使唤的还那么顺口,想到小姐给自己的任务,他便觉得有些头大,这“监视”赵姨娘的活儿,还真是不轻松啊!
“多谢小姐。”翠萤对着裴云盈盈一拜,心中感谢万分。
裴云挥挥手将他们三人都遣退了,这才好生的思索起自己的处境来,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的确是她稍稍压制了赵月与裴晓,可是这其中存在了一个变数,那便是裴宇。
裴云不知道如今长兄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只知道如果真的有兵刃相见的那一日,她自然是不会留情。因为,她不是不会出手,而是想看看这逼迫她出手的代价够不够大。
裴云在院中等着裴皓下朝回府,父女两人倒是极为不舍的告别一番,裴云这才带着画姒、书胭重返七皇子府,继续她的暂住生涯。
且说昨日沐辰回府往缈月轩走了一遭,并未见到裴云的人影,心中突然怅然若失起来;派人传唤管家过来,却被告知管家出了府,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沐辰一听,第一次对管家稍有微词了,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这个时间出去,真是急死个人。
想要找个人问问,却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些,便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又难免觉得这样太过于矫情了些,总之沐辰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这样做却也显得太幼稚了些?
他才不是因为想念担忧,只是暂时习惯了有裴云的存在,突然见没见到她,因为才会担心。对,一定是这样的,沐辰在心中这样为自己开脱着。只是我们伟大的沐辰殿下却全然没有意识道方才的自己多傲娇。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急躁,沐辰便回到自己的书房,想要借机让自己冷静些,却发现书桌的砚台下压着一张纸,展开却是隽秀的字体:
殿下,因府中有事,遂请辞一日。裴云字。
见到字条,沐辰跳动的极为不规律的心慢慢的回归了原有的速率,原来她并不是不告而别,她只是因为有事而暂时回府一日,想着想着沐辰便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可是到底是何事呢?竟然这么晚了也要赶回府上,莫不是裴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本还算愉悦的心情,瞬间又被紧张给取代了。他唤来暗卫,让他去裴府打探一遭,很快便知晓了裴云此番回去仅仅只是为了裴府的家事。
暗卫看了一眼无事一般的主子,犹豫着要不要将另一件事情说出来。沐辰发现了他脸上的犹豫之色,沉声道:“你可是还有事没告诉我?”那声音恰若腊月的霜冰,凌冽的狠。
暗卫一个哆嗦,便明白自己怕是触及到了主子的底线了,主子最容不得便是对他有任何欺瞒,哪怕他们是出于好意,也是不被允许的。认清楚自己身份与现实的暗卫,低头抱拳接着道:“回主子的话,裴三小姐回府后曾与裴少将军发生了争执。”
“仔细给我说清楚。”沐辰脸色微变,心中升起的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