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皇儿,你过来替朕将这道旨意拟出来试试。”桑雀王见沐辰一副‘万事皆在掌控中’的模样,甚是欣慰的点点头,这般出色的沐辰是他与菲儿的儿子啊!
“儿臣领命。”沐辰倒也不推脱,绕过桌子便展开写圣旨的绸布,挥挥洒洒几十字,方才搁笔。等那字迹干透了些,沐辰才执起它递与桑雀王,明黄的绸布上龙飞凤舞几十字,更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桑雀王面色一喜,对着沐辰不辞赞赏道:“辰儿这字迹愈发遒劲了,朕甚感欣慰,不知今日辰儿在览阅何书?”说罢,便将玉玺印在了方才沐辰拟的那道圣旨上。
沐辰对于桑雀王的举动并不诧异,这样的事也不是一两次了,多得他都有些麻木了,当然外人并不知晓罢了。因为这等直接替桑雀王拟定圣旨之事,放在任何一个皇子皇孙身上,那都是无限的殊荣。
“前不久儿臣一好友寻得了前朝开国丞相盛明宏的手札,那是市面上已经失传的《莲韵梅说》手本,儿臣近日便在瞧它。”沐辰面容平静的如实作答。
桑雀王一听,只差眼睛未冒绿光了,《莲韵梅说》这本书可是菲儿肖想了很久了的,只是终究无缘寻得这本书啊!眼见着皇后的生辰要近了,若是将这本书送于她,必定是极好的,只是那书在沐辰手中,他是一国之君,总不能腆着脸抢皇儿的东西吧,这说出去该是有多羞人啊!可是就这么放弃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礼物来送于皇后,心中难免又是一阵纠结!
天人交战许久后,桑雀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儿啊,你看马上也到你母后的生辰了,朕一直思索着想要送一件顶好的礼物送于你母后。”
沐辰心中一阵暗笑,可是面上依旧不显露道:“父皇对母后之情意实乃可敬,想必母后见到父皇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很显然,他又将皮球给踢了回去。
桑雀王见自家皇儿如此不上道,心中一急,便想着改变策略:“朕寻了半年,始终未寻得满意的礼物,更兼之你母后素来爱夏明宏的著作……”
隐含的话桑雀王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以沐辰的聪明,定能明白他的意思。果不其然,只见沐辰了然一笑,接着便道:“父皇的意思是要儿臣手中这一本《莲韵梅说》的读本咯?”
桑雀王面色一赧,对着沐辰埋怨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父皇觊觎你那读物似的。”
沐辰挑眉,继续对着桑雀王大不敬道:“父皇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那就做罢,儿臣便自己献给母后了。”
桑雀王一阵无力,最后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你既已知道朕的意思,还这般藏着掖着作甚?”
“父皇这话就不对了,这本书是儿臣的朋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得,父皇就这样轻易的要去儿臣岂不是亏大发了?”沐辰也不是好忽悠糊弄的主。
“你说吧,要怎样你才肯将手中的那本《莲韵梅说》给我?”话说亲兄弟名算账,就连是父子两人间也是把‘利’字摆在前面啊!
“父皇这话说的,好似儿臣真的惦记着父皇的那些好东西似得,既然父皇执意要与儿臣交换,那儿臣也却之不恭了。儿臣听说国库里有一段上好的南潭沉香木,不如父皇就拿它来与儿臣交换如何?”沐辰说这话的神态活像一直狐狸,还是一只敢算计到九五之尊头上的胆大狐狸。八壹中文網
桑雀王一震,似乎想起了有那么一样东西的存在,那沉香木本就因持久的香气而备受喜爱,自然价值不菲,而那南潭沉香木更是珍贵。南潭是千年前的灭亡的国家,曾以富饶而闻名,最终也是因此引来的很多的外来者的觊觎,这也才导致了南潭国的灭亡。那南潭沉香木因保存千年,故而得名于此。
这南潭沉香木,不仅香味沁人心扉,色泽更是黑亮,很适合做发簪,低调而奢华,皇贵妃萧氏向桑雀王讨要很久,却始终未得。今儿又见沐辰讨要,桑雀王摸着光洁的下巴,心中暗自打算,是不是准备留着给皇后制成簪子。
沐辰见桑雀王那副神态,便知道他是打算将这南潭沉香木刻成并蒂莲送于母后了,当下眼眸一转道:“父皇,你知道母后最爱的便是这夏明宏的手札,不过除了这南潭沉香木,儿臣是不会拿手中的《莲韵梅说》与父皇交换的。”
桑雀王眼瞅着这个宠溺了二十多年的皇儿竟然这样膈应他,那叫一个生气啊,只差没有捶胸顿足的大骂‘忤逆子’。可是转念一想,他是不仅是沐辰的父皇,更是这桑清国的九五之尊,若他用着皇帝的身份来压他,不怕他不给,倒时候在赏赐他一些珍贵东西也就当作是补偿了。
桑雀王这么一想,愈发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而自豪,当下就正了正脸上的神色,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严肃些,然后清清嗓,威仪道:“朕乃一国之主,想要一本书焉有得不到的道理?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沐辰狭长的美眸闪过一丝光芒,敛容沉声道:“父皇是九五之尊,儿臣岂有不遵的道理?儿臣这就回府将《莲说梅韵》给父皇送进宫。”
桑雀王一听,圆满了。他就说嘛,这普天之下都是他的,难道他还斗不过一个才及弱冠的儿臣,想想都不可能吗。心中这样想着,桑雀王便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可是沐辰的下一番话却成功的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沐辰依旧是那副恭敬的语气道:“可是儿臣不保证那天在母后哪儿说漏嘴了……”
“沐辰!”桑雀王一声暴喝,连名带姓的唤着沐辰,就连在殿外的太监侍卫们也是唬得一跳,纷纷猜测这七皇子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这才惹得上头的那位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