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王再无人注意的时候给沐黎投去了一记目光,那邀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沐辰却是撇过头,到底还是不敢下狠手,都不想想到底是谁差点将自己截杀在了迷雾森林,今天不过是提前收点利息罢了。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能跟沐黎彻底翻脸,毕竟他身后的皇贵妃、忠义北郡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中间闹了这么一个插曲,有些小心思的人也不敢再有所表露了,只能静静的等待这结局。而沐黎因为是事件的目击者,就算是被罚了板子,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这让,当然忽略掉旁边架着他的两个小太监。
“父皇,方才韩大人与谢副将各执一词,一时间到也不好说是谁的对与错,问题出在那士兵与女子身上,如今只有将他们押进殿中,仔细盘问一番,或许才能得知真相。”沐辰很快便回归道了这件事上来。
桑雀王点头,便有李公公拉长了嗓音道:“带罪犯。”殿外便有着侍卫将那穿着士兵服的两人押进来了。
两人跪在了大殿上,桑雀王便喝令道:“下方何人?”
那男子口辞倒是伶俐,叩头谦卑道:“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草民是骠骑营中的士兵,名唤杜原。”
另外一名身材清廋,身着士兵服的女子,清脆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民女幽灵。”说罢抬头朝着前方的沐辰露齿一笑。
后者一听这惊悚的名字早已换过几种脸色,又见得她这豪迈的露齿笑,心头闪过一丝猜测,眸子更是狂喜。倒是桑雀王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谁家的父母给孩子起这么个缺心眼的名字?
“杜原,你且抬头让韩大人与谢副将好生的瞧上一番。”沐辰话一出,那种专属的上位者的威压就这般倾泻而出,压得杜原有一瞬间的窒息。
杜原抬头,待谢远明和京兆尹看清楚后便飞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他便是状告谢副将私藏女子的士兵。”韩大人瞧清楚了面容,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回殿下,正是他将下官带到草垛后,说帮忙收留他的表弟,这一切都是他的局。”谢远明认清了他的面容,知道是有人在背地里故意捅刀子了,满腔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
“谢副将莫恼,本殿说过若你是冤枉的,自然会给你公道。”沐辰语中的偏颇之意再明显不过,后又斜睨着杜原,沉声道,“你最好是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杜原微微抖了抖身子,但是很快便恢复镇定,他言:“最近几日,草民在巡逻之时,常听得谢副将的帐篷中传来奇怪之声,草民便留意了些,竟然发现有一名士兵常跟在他旁侧,而这人便是站在这大殿上的女子,草民见他罔顾军纪,便私自向韩大人告知了这件事。”
“按照你的说法,那就是谢副将与这名女子苟合很久了,是吗?”沐辰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是的,草民敢以性命担保。”杜原咬咬牙发誓道。
“呵呵。”沐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众人都让他给笑懵了,却又听得沐辰来自地狱般冰冷的话语,“杜原你可以污蔑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三族的?”
不仅是杜原,就是在一旁被小太监架着的沐黎也是心中一个咯噔,他们皆让沐辰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不知所措了。
“七殿下,您再说什么呢?就算是借草民是个胆儿,草民也不敢干污蔑皇族之事啊!”杜原不知道怎么指证一个谢远明就成了污蔑皇亲国戚了,还是有点懵。
“我看你是胆大的狠,竟然当着父皇的面子污蔑当朝的郡主,你这条贱命就是死十次都不够。”沐辰寸毫不让。
“殿下,您在说这什么呢,草民可真就是不懂了。”杜原打量一下在一旁站着的幽灵,觉着她是郡主的可能性不大,便依旧死咬着不肯承认。
“你不懂,就让本宫来告诉你好了。”站在一旁的女子一声轻笑,伸手往脸上一抹。
原本平淡无奇的面具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娇艳俏丽的脸庞。眼眸上勾,端的是一个风情万种;莹白的皮肤似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柔滑;真真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眼角处的一滴泪痣,更是让的容颜显得妖娆了几分。
见着旁人看直了眼,女子这才接着道:“本宫是当今皇后的侄女,皇上亲封的翎悠郡主,你用本宫的名誉来编造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是污蔑皇亲国戚又是什么?”
杜原呆了,沐黎傻了,其余的则是懵了。没想到胜利在望的时刻会出现这么喜剧化的一面,杜原连死了的心都有了。没想到随便抓的一个女子,竟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翎悠郡主。
“翎悠、幽灵,朕还在纳闷是哪家缺心眼的父母给子女起的这个名,不过翎悠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出现在军营中?”虽说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了,可是桑雀王这一举却是为了让翎悠解释一番,免得声名受损。
翎悠郡主也是个机灵的人,自然是明白,珠玉般的声音响起:“姑丈,本来我这次是路过京城,这才想着回来看姑母一眼,可是因为不慎让人给点了穴,原本是打算再冲破穴道之后给他们些教训,却听闻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知道表哥有麻烦了,反正左右不过是要进宫了,便就陪着他们演了这么一出戏。”
沐辰感激地看了自家表妹一眼,再转眸却是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般:“杜原,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竟然胆敢设计陷害谢副将,是不是还打算着给本殿按上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沐辰也是太愤怒了,也顾不得桑雀王还在场就自称本殿来。
翎悠郡主也是生在习武世家,这直率的性格跟皇后像了七八分。皇后虽说在后宫跟皇贵妃斗智斗勇几十年,说话虽然是活泛了些,但底子还是率真的。更不用说从小就远离皇宫的翎悠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