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了吗？”叶声觉得自己前面确实有什么东西。

柳霁婴看向叶声身前位置，前方的街道能一眼望到头，路灯在两边亮起，没有行人走动，当然，也没有脏东西。

她正想说什么也没有，回头看了叶声一眼，瞳孔一缩，准备说出口的话憋在了嗓子眼儿。

“你怎么不说话？小婴，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柳霁婴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叶声的脸会变成……这种样子？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样才能在她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变成这样，她想说，但是看见叶声不自觉的挠了挠自己的脸，她问，“你感觉你的脸疼不疼？”

“不疼，有点儿痒。”叶声问，“是不是前面有恐怖的东西，而我不能看见？”

“不，不是。”柳霁婴摇头，根本不在前面，而是在——叶声的脸上。

当叶声没有太大反应的时候，脸上的那东西没有反应，可是当她变得稍稍紧张些时，脸上的东西变得更加恐怖起来，柳霁婴有些看不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告知叶声的那一刻，她的心绪会有多大的波动，她咬了咬嘴唇，露出了自己最正常的样子，尽量平稳嗓音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你不要做太大的动作。”她担忧太大的动作也能引动叶声脸上的东西。

叶声不清楚小婴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总不会害自己，叶声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既然小婴确定前方没有脏东西，叶声也就放心大胆的往前。

走过这条街，叶声来到了两边画满涂鸦的巷子，小婴提醒了一句“巷子里有东西”，叶声便换了条路，结果，这条路同样有东西。

叶声想了想，问：“你觉得哪边比较危险？”

“我感觉，对我们都没有威胁。”

叶声：“……”

柳霁婴又说：“不过，也有可能是拥有爆发性能力的鬼。”

“那就这条吧。”叶声选了现在走的这条，里面果然有东西，走近了，叶声看清这是个人，这人四肢扭曲，没有力气的在地面拖动，一张脸就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之后又被划了几刀，凄惨可怜。

叶声一靠近，这人投来的视线怨恨恶毒，然而，看见叶声的脸的那一刻，他瑟缩了一下，变得无比恐惧，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带着一丝怜悯。

复杂的眼神，如果不是叶声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人，估计只会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是什么人？你曾经见过我吗？”

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凄惨的男人摇头。

“那你是见过像我这样的人？”叶声猜想，也许曾经有类似她这样的人，意外闯入厉鬼鬼蜮。

谁知，这人再度摇了摇头。

叶声正想追问，就听见他模糊不清的说：“你会变成我一样。”

看似诅咒的话语，可他的声音里只带着怜悯的意味，仿佛他真的能看见叶声接下来的遭遇，她会众叛亲离，会失去行走的能力，会被折断双腿双臂，抽干血液，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就像他现在这样，爬行在地，舔舐垃圾为生。

“你经历了什么？”

叶声距离男人只有一步之遥，变故突生，男人的脖子猛地伸长，长长的舌头朝她甩来，长舌就像是绞肉的绳索，带着风声，被叶声手中剪刀一把钉在墙壁上。

没有血从舌头上流出。

叶声刚才听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像口腔里塞满了棉花一样，没想到没有棉花，塞满的是他的舌头。

利落的解决了这只饱受折磨后成为帮凶的鬼，叶声转到另一条巷子，没想到这条巷子里，也有两只像刚才那个一样的鬼，两鬼距离远远的，彼此不往对面那边看一眼，可当叶声询问其中一只鬼问题的时候，另一只鬼却悄悄的将半边身子转向这里。脸上装得漠不关心，身体却暴露了她的关切。

“是谁杀死了你们？”问过几个问题后，叶声问出了最后一个。

两鬼纷纷面色大变，男鬼朝叶声攻击，女鬼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可是因为生前的恐怖回忆，还是不敢靠近。

当叶声解决掉男鬼的时候，女鬼已经逃走了。

“他们生前应该是一对恋人吧？感情很好的那种。”叶声看着男鬼消散，停顿片刻后说。

“你怎么知道？”

“男鬼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女鬼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枚，相同的款式，虽然廉价，但是他们都很珍惜，要不然，也不会连身上的衣服都烂了，戒指依旧光亮如新。”

“可他们刚才都没说过一句话。”柳霁婴不解。

“他们生前必定遭受了极为可怕的折磨，有情人难以善终，甚至，折磨他们的人都不让他们靠近，只要流露出一点儿关心，就会遭到残酷对待。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叶声捡起了地上那枚戒指，递给了柳霁婴，柳霁婴摸着银光闪闪的戒指，想了想，并没有吸收里面的执念和怨气，塞进了小坛子里。

穿过这条巷子，路灯的光投来，一道影子长长曳地，从巷子口经过的人诧异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叶声。

“曲祥，怎么会是你？”叶声没料到这个时候，曲祥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按理说，曲腾杰将曲祥看得很重要，只会让他留在最安全的地方才对。

曲祥吓了一跳，他晚上还和叶声吃过晚饭，不可能这么快忘了她，他说：“你怎么现在还在大街上？对了，你有看见我爸妈吗？”

“他们怎么了？”

“吃过晚饭后，我爸精神突然好了不少，心血来潮说要出门转转，我要陪他也不肯，我爸和我妈两个人出去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很担心他们。”

叶声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厉鬼是可以控制自己的鬼蜮的，但是要在鬼蜮之中杀人，不同的厉鬼有不同的方法，结合之前的经历来看，这只厉鬼显然无法直接抹杀活人。

那么，曲腾杰在知晓叶声准备破坏鬼蜮时，想要杀了她，必然会亲自出马。

他的临时出门，也就不足为奇了。

“别担心，你爸肯定不会出事的。”出事的该是她才对。

不过，现在曲祥在她面前，曲腾杰还会对她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