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荷真的不淡定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那会儿还问着秦锐的海棠,在看见秦锐的那一秒也不出声儿了。除了不了解情况的刘旺,其他几个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
“秦大夫,你怎么在这?”
刘旺打起了招呼,秦锐这才看见了他们。摇着扇子一步步的走过来,看着面色各异的几个人,他大爷竟然一脸的云淡风轻。
“有朋友要开个铺子,我就过来瞧瞧。你们怎么都来了?”
刘旺不知道情况,在那边跟秦锐就这么一来二往的聊上了。段小荷把唇线抿的紧紧的,抬眼去看刘三,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心口一窒,下意识的伸手去牵住了他。刘三一哂,紧了紧两人相握那只手。
“小荷妹子,你怎么没说你们是要准备一起开铺子的?走走,咱们过去一起看看。”
刘旺之前听海棠提过,便以为他们就是一起开铺子的,过来拉着狗子就要往那铺子里走。海棠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去了。段小荷留在原地,琢磨了又琢磨,犹豫了又犹豫。
“要不我还是不开这个铺子了,我跟钱巧巧开酒楼也可是可以的。”
刘三沉默着,直到那头已经开始催了,他们才把目光移到那边去。
秦锐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只相握的手,便抬脚跟了上去。段小荷扯了扯刘三的手,摇头道:“算了,咱们不进去了。”
两个人照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到热闹的街区走到县城口最清净无人的地方,她才开口说:“我跟秦锐没什么,那天他就是喝醉了。答应他入股也只是一时兴起,虽然他确实是帮了我的忙……”
刘三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话题好像有点儿进行不下去,段小荷差点儿急得抓耳挠腮。
“这样,这铺子你还是要开的,钱还是要赚的。到时候你将铺子甩给他,咱俩还在乡下过日子。”
段小荷又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让我相公心里堵石头。就算没有这铺子,我也能照样赚银子。”
打定了主意,段小荷又往回走,几个人还在铺子里呢,只是海棠跟刘旺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得她莫名其妙。
“姐,咱们回去吧。”
“你等等,我跟他说两句话。”段小荷冲着站在那边自顾自摇着扇子的秦锐喊着:“你过来,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秦锐装得一脸风流相,“听说你腰伤了?药酒还有没有?让刘三哥过来跟我拿就行了,不要钱。”
段小荷看着这张好看的脸,又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眼底藏着两丝慌乱,好不容易才稳了稳心神,说:“这铺子我暂时不开了,让秦大夫你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了。现在我的钱各方面也还紧张,有点儿顾不上,说好了要让你入股的,现在可能也弄不成了。等下回我打定主意确定要开铺子了,我再告诉你吧。”
这官方的话把秦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嗤笑一声,合起折扇指了指这铺子,“你以为这是给你租的铺子啊?你没给我钱,我自己也没多少钱,我哪儿来的本事给你租铺子。”
见她一脸懵逼状,便解释说:“这是我帮朋友问的,你还真当你自己脸大。”
段小荷臊红了脸,别扭的哼哼说这位置也不好价钱也贵云云的,喊着刘旺跟海棠就走了。回去的路上她又发了愁,都已经给刘旺家许了条件,这会儿又给人打了水漂,这跟打了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刘旺哥,我现在银子不够,要不这样,你们再等等,等我筹好了银子咱们再开铺子?”
刘旺抱着狗子,狗子怀里全是几个人买的小孩儿喜欢的玩具。他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抬头笑着,“没事儿,你有这份心就行,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就成。”
海棠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只有站在刘家村口与大伙儿分别的时候才愤愤的骂了秦锐一句,说他没把话说清楚,害的人白高兴了一场。
回了家里,段小荷坐在院子里看着刘三忙前忙后,便将他喊道旁边来坐下,说有事儿要找他。刘三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来,“怎么,今晚想吃什么?点一个,相公给你做。”
段小荷笑得好不客气,“就你那样的,能吃就不错了,还点什么?坐下,我有事儿要问你。”
刘三刚坐下,就听她小声的问:“你早就知道那个富商有问题了?”
看他不说话,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段小荷故作不悦道:“这种事情你瞒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让你去县衙硬抢人不成?你瞒着我,难道我就不会去求别人了么?你担心我被牵连进去,我要是一直这么不知情,才真的会被牵连进去。”
她戳了戳刘三的脑袋,叹了一声。“我将事情跟小郡主提了一下,不知道那个祖宗是个什么意思。如果她能把爹救出来就最好了。”
刘三望着她,沉声道:“你爹会没事的。”
段小荷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安心了。
从赚钱后,段小荷就将钱都藏在了炕下头的一个灰扑扑的破罐子里,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人将钱藏在这种地方,简直是意外又惊喜。
将这段时间赚的钱都拿出来数了数,连带着今天买衣服还没分掉的钱,足足有将近六十多两。海棠的钱可以先等等,但是秦锐那边答应的七三分……
段小荷想了想,从今天下午赚到了三十多两银子里分出秦锐的那一份,这几减了十两。心疼的狠狠深深呼吸了两回,她才将其他的钱都收好放了起来。
看见半开衣柜里刘三那边随便乱塞的衣服,段小荷心说糙汉子就是糙汉子,要是家里没个女人东西都不会收拾了。将那些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意外的从角落里摸出个小盒子,拿出来瞧了瞧,像是个胭脂盒子。可是打开盖子,那里头什么都没有,放鼻子下头闻两下,也没什么味道。
又不是送给自己的,留在里头当纪念?
段小荷将那东西随手放在炕上,就给他整理着衣服。越想也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紧张。刘三都二十多了才娶到她这个媳妇儿,难道之前就没喜欢过别的姑娘?
重新拿起那胭脂盒子端详了两遍,盒子做工精细,上头还雕了花。这手艺越看越眼熟,特别是上头雕的花,简直就跟刘三给水馒头做的模子上头的雕花一模一样。
于是段小荷就估摸着,这怕不是以前刘三雕了拿来送给姑娘的,姑娘嫌弃礼太轻没有收?
感情这真是纪念品!
正想着,刘三推门而入,见她在帮自己整理衣服,嘿嘿笑着。“媳妇儿你腰痛就别弯腰了,我自己弄。”
她指了指那个胭脂盒子,“这东西是你的?”
刘三怔了一下,“当初拿来练手的。”
知道刘三坐木活儿的手艺好,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做这个。于是便打趣他说就算将来不种田了也能有个手艺讨饭吃,不错不错。
刘三说那盒子丢了得了,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段小荷看着倒是喜欢,虽然自己不化妆,但是难说哪天就擦上胭脂了呢。
隔天一早刘三就上山去打猎了,段小荷跟着他到了上回采桂花的地方,又摘了一些。在山脚等刘三的时候,意外的遇见了秦锐。
“那个,昨天买衣服的钱我已经分出来了,一会儿让刘三给你送过去。”
秦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段小荷有些不自在,说自己要回去了,不等刘三了。
她的身子经过的时候,带起一阵桂花得清香,沁人心脾,舒服极了。
“昨天那铺子,我原本就是给你看的。”
她的脚步一顿,僵在了那里。
两个人就这么错身站着,一个在说一个在听。
“海棠昨天兴冲冲的跟我说你要等开了铺子让刘旺来做掌柜,那是最好不过了。我知道你想要开铺子,却不是跟我一起开……为什么?因为那晚我喝醉的事情?还是因为乞巧节我牵了你的手?”
段小荷觉得这男人简直有毒,一脸无辜的样子,说的却是最有杀伤力的话,她要再这么听下去一定会中了他的邪!
秦锐一脸自责,“或者是因为我没答应救你爹?”
段小荷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块去。原本就只是多嘴的想要让他帮忙试试看,根本就没抱多少希望。他这么自责,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顿了顿,秦锐的语气有些沉重。“离我远一些也好,省得到时候惹上麻烦。”
说完,便走了。
段小荷一直把那身影给望没了才将目光给收回来,怎么心里突然有种亏欠了他的感觉。
正想着,刘三从山里下来,背上背着个人,看见她还在那边等着,连声喊着媳妇儿。段小荷吓了一跳,等刘三走到跟前才看清楚,他背上竟然背了个姑娘。
“你上山打猎怎么还背个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