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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到底让不让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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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那天,林兰池陪太子去看了清河王的行刑。

人乌泱泱的聚在菜市口,这场昭告世人的行刑仪式,代表皇帝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给自己这个儿子。

不过皇帝也没有来这里,很难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刘弗章说,也许现在皇帝又心软了。

但人群朝着清河王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丢鸡蛋烂菜叶,大声骂着:“奸臣!叛党!”

“狗东西,竟然试图谋害陛下!”

“打他!”

林兰池竟然一时间觉得清河王有些可悲,成王败寇,若是太子殿下输了,想必会被丢鸡蛋烂菜叶的是他们。

清河王想要公道并没有错,只是他选错了方式。

也许是林兰池同刘弗章的目光太明显,清河王忽而抬起头,即便带着枷锁,也一眼便寻觅到两人所处的位置。

他们站在不远处的酒楼雅座边上,下面人大多是看不见的。

刘弗章眯起眼睛来,“他在笑什么?”

林兰池低头,仔细打量,清河王的确在笑,不仅在笑,还是很坦然地笑,好像嘲弄着什么似的。

他做了个口型。

林兰池皱眉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叫,我等着你们?”

刘弗章拉着林兰池往屋里去,远离对方的视线,他淡淡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无能之怒罢了。”

林兰池却心里直打鼓,好似摸到什么一般犹豫不决,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谢自安,可是坦桑才递来信。

还把人扣在漠北没动呢。

他指望着谁给他报仇?

林兰池道:“清河王成亲了没有?”

刘弗章道:“你不是知道吗?之前皇帝要把柳香瑛许给他,柳香瑛不是不愿意吗?”

林兰池摇摇头,“不是这种意思,清河王比你还年长几岁,就没个开蒙的?外面人生的孩子?”

刘弗章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会,“没有,若是有,暗卫早应该说给我们了。”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兰池疑惑不解,刘弗章摆摆手道:“别想他那件事了,我会派人去查查他的身后事,这件事会结束得干干净净。”

俗话说,攻人先攻心。或许清河王也只是要在死前留下一个让人疑虑的种子,任由催化后无限发芽罢了。

外头响起巡监官说话的声音,皇帝咒骂的旨意响亮,“....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令人发指,所罪罄竹难书....”

清河王扬声打断道:“杀人者何止我一个?”

“陛下杀妻弃子,怎么不是——”

他的话并未说完,巡监官在丘平的瞪视下立刻叫人掌清河王的嘴,啪啪啪声响起。而后清河王便被直接推上了台。

刽子手挥刀。

林兰池被刘弗章搂进怀里,“别看。”

本朝虽有斩首之刑,但并未废除腰斩。皇帝恨极清河王,乃至用的是腰斩,在短短瞬间之后,清河王两节分离。

他未死,只咳出幽幽的血,抬起头来目光不甘心地同刘弗章对视。

后者沉默片刻,待林兰池从他怀里挣脱,发觉他的手都冰凉了。

刘弗章有些恍惚道:“竟然真的死了。”

林兰池明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刘弗宁虽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但是也是被皇帝逼得造反。在此之前,是皇帝无数次的容忍和退让,促使刘弗宁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皇帝将他驱逐后,没有再偏心他,清河王何必会头脑不清醒,怨怼太子,做出这等事情。

他的结局,惨烈而清晰的告诉太子。

皇帝的偏爱,说来说去都是假的,只要触犯了他的逆鳞,就会遭受毫不留情的处置。

所谓君父,先是君,后才是父亲。

刘弗章上了马车,回神来牵林兰池,后者上了车,同他坐在一起。林兰池察觉太子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开口便哄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去看看别的地方?”

刘弗章尚未有这个心情,只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兰池点头,又道:“现在都安定下来了,秦五要迁出暗卫司,石晚亭林沧海他们也应该论功行赏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等东宫迎了两个良娣,咱们就能看着石晚亭与长乐成亲了。”

“这件事,到时候太后会交给你来操办。”

太子说完这句话,林兰池一愣,“我来操办?我如何能担得了这样的事情——”

“你是他的嫂子,长嫂如母,如何担不得?”太子总算露出些笑意,“无论做成什么样子,他们两个都不会怪你的。”

这是做给皇帝看,做给世人看的一场婚仪,所以做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林兰池点头,她转头去挑帘看外面的街市,刘弗章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太子妃,比起来刚来东京城的时候,林兰池养得白皙了许多。

一张小的脸,也显得圆润了,看起来像是哪家精心娇养长大的千金,但灵动的猫眼,倔强的神情,又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欺负的。

刘弗章越看她,越觉得沉甸甸的爱意积压胸口,感谢上天的垂怜。

如果不然,孤身一人的刘弗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第二个清河王呢?

他正想着,太子妃回过头来,笑着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请教殿下。”

“你说。”

林兰池整个人凑到太子身边,悄声道:“昨天晚上,我与殿下互换回来,所以才....”

“那长乐和石晚亭要大婚,咱们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太子妃说这话的时候,脸都不红。刘弗章心头痒痒,便也随心去低头亲她,二人唇齿相依,真做了相濡以沫的一双鱼般。

林兰池被吮的几乎呼吸不畅,身体向后倒,男人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撑住了,便迫不及待的攻城略地。

林兰池闷闷地笑,垂眸看在她脖颈游荡的太子殿下,笑盈盈道:“看来是要说的,毕竟殿下就是这个意思了。”

“啊——”

刘弗章低头欣赏那个牙印,痕迹整洁,留在林兰池的锁骨下头,谁也看不到,但是他知道的位置。

“叫你胡说。”

两人又是嬉闹,好一会刘弗章才道:“算了,这件事让我去说。”

林兰池又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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