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卓却是有些惊诧,“你是说,茗鸢打了你么?”
蒋氏神思一转,立马接话道:“小孩之间嘛,总是有小打小闹。只是我看淑月的脸肿了许久,怕是要落疤了。”
上官卓脸色倏然沉下,蒋氏不由泛起一丝得意。
上官茗鸢觉得自己唯一的体力已经耗尽,意识也逐渐陷入昏沉。浑浑噩噩中她似乎看到,有一个墨发的帅哥来到她的面前,给她端来一碗酱汁猪肘和白米饭。
上官茗鸢想也不想接过来就吃,吃完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我要死了.”上官茗鸢哀哀道,忽然听见有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小姐,我们可以出去了!”
开门的只有玉梅一个人,可见是蒋氏发话了。
可上官茗鸢一点力气都无,任由玉梅怎么搬弄也没法把她带走。
蒋氏虽然不知为何放了她,可却没派一个人来帮忙。此时的上官茗鸢意识几近浑浊,更别提自己走了。
“玉梅,帮我弄点馒头和水拿来,快点。”
上官茗鸢虚弱的说完,玉梅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茗鸢被玉梅摇晃醒来,端来几个凉了的馒头和一壶茶水。上官茗鸢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馒头放在口中细细的咀嚼,直到那些带着甜味的馒头都落尽肚子里,她才似乎恢复了些体力。
又是大口的咬了几下,好似打开了无底洞一般,眨眼功夫她已经吃了三个大馒头,又喝了半壶茶水,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小姐,你慢点吃。房间里奴婢准备了吃的,咱们回去再吃。”
上官茗鸢咽下馒头,整个人又恢复了精气神。此时她虽然表面看着平静,可心底已经将蒋氏母女杀死千百回余,若要有一天二人落在她手上,她定要百倍奉还!
这么想着,上官茗鸢忽然转头看向玉梅,淡笑问道:“你这么帮我,不怕夫人怪罪你么?”
玉梅眨巴着眼睛,眼底一片赤诚,“奴婢不怕。奴婢从小就服侍小姐,知道小姐受了很多苦。昨个玉翠姐又被二小姐调走了,小姐身边只有玉梅了。玉梅一定会对小姐很好,绝对不会背叛小姐!”
玉梅看起来年岁不大,应是比上官茗鸢还小两岁。可此时她目光灼灼,将她的一片真情都说了出来。
上官茗鸢心头一热,拍了拍玉梅的小脑袋,“好丫头,你既如此待我,那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玉梅搀扶着上官茗鸢回到了茗鸢阁,发现茗鸢阁里,除了玉梅外,就剩下两个看门的家丁了。一场人去楼空,显得颇为凄凉。
玉梅有心,每日都把房间打扫的一干二净,点上熏香,抱了海棠放在屋里。上官茗鸢推门进来,竟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看到铜镜里虚弱不堪的自己,上官茗鸢牢牢地攥住了拳头。
蒋氏母女巴不得看自己落魄,她这般样子,岂不是顺了她们的心意?
赌气似的坐下,叫玉梅给自己梳头洗脸。玉梅见小姐并没有一蹶不振,心头畅快,赶忙用新篦子给上官茗鸢挽了个百花髻。
镜中的女子面颊有些消瘦,却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柔婉。面上略施粉黛,遮盖住隐约的疲态。
上官茗鸢勾唇,对自己这幅天赐皮囊甚是满意。若不是她还有这一张脸,何德何能会让太子萧剑煌倾心呢。
想到这上官茗鸢略微迟疑,按照原主的记忆,她被赐婚给萧剑玥,只是一夜之间的事。那么就是在与太子大婚的前夕,到底太子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答应了这件事。
原主从小就爱慕萧剑煌,贵为相府嫡女,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太子相互倾心,皇后做媒定下婚事。原本一桩美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改变呢?
上官茗鸢心头的疑问,同样是许多人心头的一根刺。
战宁王府。
“王爷,您真的不再去看看王妃吗?属下怎么看都觉得,相府里有猫腻!”
秦英手捏在剑上,伫立在书房之中。
萧剑玥一手扶台,一手执书,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又怎样?”
秦英终于是忍不住,拧起了眉头,“王爷,您真的不关心王妃的死活?”说不关心,他秦英第一个不信。不知道是谁明明嘴里说着要惩罚,却马不停蹄的赶到相府要亲自看看人怎么样了。可是怎么办,他的王爷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去相府,是叔父的意思,本王只是给叔父一个面子。”似是猜到秦英所想,萧剑玥淡淡开口,将书卷放下,看着秦英道:“你不是说,那女人古怪的很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可是听说,他的王妃因为听到了自己不好的话,手抽了她的妹妹呢。看来他的这个王妃,好玩极了。
“属下确实说过,可属下又打听到,那蒋氏母女将王妃关在柴房,硬是饿了两天两夜。王爷赶去的时候,王妃几乎奄奄一息。可惜那蒋氏太过狡猾,把你我都蒙混过去了。如此看来,王妃也只不过是个弱女子,根本应付不了!”
萧剑玥的眸子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逝。随即淡淡道:“弱女子,弱女子为什么会逃婚,难道她真的喜欢萧剑煌?”
秦英站在门口,将那声音当做风一般,过耳去了。
上官茗鸢坐在房中,桌上摆着的都是玉梅准备的汤汁糕点,上官茗鸢闻到那香气就觉得肚子咕咕叫,便也就放开了吃起来。
正准备再添一碗冬菇汤,却见玉梅匆匆的跑了进来,“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上官茗鸢动作猛地顿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外面,“快要戌时了,萧剑煌来这干什么?”
听了上官茗鸢的话,玉梅眼中露出惊讶来。似是有些疑惑她对太子的态度,但此时不是探究的时候,只得说道:“太子殿下就在门外,请小姐出去呢。”
上官茗鸢恋恋不舍的放下汤碗,又擦了擦唇边的油腥,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夜色有些幽深,只有茗鸢阁外的灯笼十分明亮。月下站着一人,身着红色锦服,腰间一条黑玉金丝带,定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来人身量如俊松,挺拔飒爽,五官更是如雕刻般精致俊朗,这般色相若是放在当世,也是个绝无仅有的大帅哥。
上官茗鸢一打眼,便知以前的自己为何会对萧剑煌倾心不已了。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太子贵为储君,才华横溢武功高强,再加上这幅画卷似的面容,很难有女人不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