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明日么!”那人朝着细雪笑了笑。“呀,细雪姑娘,这厨房里头油烟重的很,还是莫要在此处站着了!”
细雪知道他们都是和善的人,当下只是笑了笑,微微颔首,径自去了。
上官铭鸢同萧剑玥商议良久,才算是谈妥了些,知晓这其中的诸多厉害之处,都带着几分疲惫。
“你可想好了么?”上官铭鸢坐在软榻上,看着萧剑玥的眼神,带着几分宽慰。“这一回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些,爬来跟你求助,倒是叫你为难了!”
“不妨事!”萧剑玥摇了摇头,也亏得这人跑到了这里求助,若非如此,也不知是会闹到什么地步来。“我知道你的心思!能说服那些人,必定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不过就是杀了萧剑煌罢了,你也说了,那是你我共同的仇人,这又有什么?”
“可若是我们输了的话,这许多事儿可就真的这么完了,是也不是?”上官铭鸢知晓,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萧剑玥乃是堂堂战宁王爷,日后若是安上了一个谋朝篡位的名声,到底不好。
“不会输!”萧剑玥一脸认真,走上前,紧紧地攥住了那人小手,轻声道:“只要是你我一处,必定是不会输了的,那萧剑煌本就是作恶多端,纵使是日后死了,也全部都是咎由自取罢了,你莫要多想,也莫要惶恐,不论如何,都有我陪着你,不好么?”
上官铭鸢苦笑两声。倒是愈发有些愧疚了。
“我只是想着,这一回,乃是要你赌上前程,我来找你说到底,也是因为一时兴起,本以为你是不会答应我的,未曾想到你竟直接答应了我!”
“你很少求人,我都明白,只要能叫你宽慰,我再如何,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好,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知道你千分万分的不容易,是我对你逼迫的太紧了,当初,我一心想着要同你一处,不愿你分心对待旁人,这才犯了大错。见着你为了一个病患,千好万好,你叫我如何去想?”
“哎!”听着那人的话,上官铭鸢的一颗心,倒是愈发复杂了。像是这样的真心话,本就是很难听到的。能叫这人说的如此真心,倒也难能的狠了。
“多谢你!”上官铭鸢朝着那人展颜一笑,“若非是你必定没有这样顺遂!”
“倒也是难为了你了!”看着上官铭鸢一脸疲惫的模样,倒是叫萧剑玥愈发带着几分怜惜之心。“受了不少委屈吧?”
“倒也不曾!”上官铭鸢摇了摇头。“说是粗鲁之人,但是事实上,对我倒也十分照拂,算不得差的,也十分敬重我,尊重我的选择看法,就好像是这一次,纵使是他们那样不甘心,也未曾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儿来!”
“那便好!”萧剑玥看着上官铭鸢的小脸微微出神,“你可还怪我么?”
“当初的事儿都过去了!”上官铭鸢摇了摇头这些时日,她总是想着当初这人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每每想起都觉着是自己的过错,像是那样的情形,但凡是有几分真心的,都不愿看着自己的爱人以身犯险,是以这么一个男人没有半点错处,倒是她,千错万错,千般万般的不原谅,叫他这样煎熬。
“那就好,早先歇着吧,明儿个还要早起!”
上官铭鸢应了一声,在揽月轩里头睡得着实安稳。
太子府。
原本萧剑煌听闻乱党盛起,还有些许不信,只是次日一早就听着一阵喧嚷之声,动地而来。
林蒛儿本就有病,这会子愈发觉着心里老大不安稳,出了院子,到了那萧剑煌的书房,一张脸子满是忧惧。
“你怎的来了!”萧剑煌看着拖着病体的女人,眉头紧蹙。“你身子不好,就莫要出来走动了!”萧剑煌知晓这林蒛儿向来都没有什么坏心,是以十分照拂,不比对待上官淑月那样冷漠。到底还带着几分真心的。
“今日奇怪的很!”林蒛儿摇了摇头。“难道太子爷未曾听着什么动静么?”
“只怕是整个皇城的人都听见了。反正跟咱们没有什么相干,也无需多管,你好生调养,莫管闲事!”
林蒛儿瘪了瘪嘴,一脸为难,苦笑连连,轻声道:“若是这样倒也罢了,只是我这心里,着实是慌张的很,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太子爷,臣妾总觉着是要出什么事儿了!”
“莫要胡思乱想,咱们这太子府啊,也不知是有多安全呢,断然不会出事的!”
纵使是如此,林蒛儿还是觉着好不安心,心口砰砰直跳。就怕这外头的动静跑了进来。
“是么!”林蒛儿浑身发颤,眉眼低垂,“太子爷,近日里头怎的不曾见着上官小姐来?”
“你不是最不喜欢见着那人的么?现如今不来,到底也算是随了你的心愿了,怎的还觉着不大欢喜?”
林蒛儿摇了摇头,也不知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晦涩的很!
“近日里头咱们太子府上阴沉沉的,叫人有些难受!”林蒛儿苦涩一笑,“有个人来,还能热闹几分,说起来,那上关小姐对太子爷倒是十分真心的!”
“这事儿你倒是看得明白!”萧剑煌朝着那人笑了笑,一脸笑意。听着有人真心真意对待自己,自然十分欢喜。像是上官淑月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物,也就更是如此了。虽说那人脾性不好,只是那一颗心,却是十分鲜活,叫人很是喜欢。
“明眼人也都是看得出来的,那人对太子爷是真心的!”她猛然咳嗽了两声,涨得满脸通红,心口喘息未定,难受的厉害!“既是无事,那臣妾告退!”
“回吧!”他朝着那人一脸宽慰地笑了笑。、“好生养着,等日后你病愈了,自然是有你的好处的,可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林蒛儿眉眼带笑,笑得凄绝美艳,眉眼之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朗欢喜。
还未走出门,就见着猛然间飞进来一具死尸,这正是太子府上的护卫。
萧剑煌所惊非小,又见着林蒛儿直接晕了过去,他赶忙抱住那人腰身,朝着周边的仆婢狠狠地瞪了一眼,说道:“扶着你们主子到院子里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了院门!”
“是!”
那些人皆是三魂去了两魂半,哪里还有半点计较,匆匆忙忙出了门子,往院子去了。
萧剑煌也不敢贸然走出门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着一群人来势汹汹,直接冲了进来。他见着这一幕,愈发觉着奇怪。
他也未曾招惹什么人,怎的好端端的就招惹了这样的仇家。
“太子爷,不好了!”那老管家也不知从哪里窜了进来,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不好了!”
“何人在太子府放肆!”
“是乱党!”
“啊!”
那老管家话音刚落,又见着三五具尸身,直接被打到庭院里头,满地鲜血。
萧剑煌听到“乱党”二字,已经是慌得不行了,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他哪里知道,怎的好端端的就招惹到了那么一些人来。
萧剑煌看着那些人势如破竹,鱼贯而入,手里皆是拿着刀剑,一脸凶狠,直直地逼到萧剑煌跟前。
他登时就是一阵慌张,看着周遭数个护卫,忙道:“必定要拦住他们,必定要拦住他们才是!”
孙毅带着一帮人等,见着那萧剑煌,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本以为这一回必定是十分艰难。这萧剑煌也不知是藏匿了多少人马,好在都被萧剑玥挟制住了,这才免了其他诸般事情带来的各种不好。
“好生骇人!”萧剑煌双眼发直,怔怔地站在一处。
“狗贼!”孙毅直接跳上前,硬生生地杀了数十个护卫。“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杀了前朝皇帝皇后么?”
萧剑煌双眼发直,看着那人的眼神愈发带着几分惊惧。
“不,不是我!”
“不是你?”孙毅骇笑两声。“着实可笑,萧剑煌,纵使你当了太子,还一样叫人耻笑,多有骨气啊!纵使是现如今换了天下,也比不得当初一星半点!”
“不是我!”萧剑煌浑身发颤,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萧剑玥才是罪魁祸首,你来找我可算是找错人了!”
萧剑煌愈发难熬,当初也只是为了邀功而已,可是谁知道,竟然会被这人找上门来,多么叫人心里凄惶,指不定今时今日就要没了性命了。“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你找错人了!”
孙毅愈发看不起这么一个萧剑煌。
若非是他亲眼所见,他或许还是有些迟疑,但是他亲眼见着那人杀了人的,怎能会听他胡说八道?
“莫要作死!”他冷笑连连,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凝。“这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萧剑煌,拿命来!”
“不是我,不是我!”萧剑煌躲之不及,看着那人的眼神愈发带着几分凄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