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翘瑶身上有妖物的传闻不胫而走,虽说汤光祖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许多人都真真实实地看到那幅巨大的刺绣突然着了火,最后被火吞噬了的。
雅岚殿内那些被翘瑶派人欺负过的下人们听闻苏景七特地为了他们去找翘瑶算账之事都十分感动,在宫中这些年有哪个主子会如此待下人好?恐怕除了苏景七没有其他人了。
夜里,苏景七买了一大推好吃的,给下人们亲自送去,并一个个交代过去:“倘若将来还有人敢欺负你们,那就是欺负本公主,本公主绝不轻饶!”
其实苏景七的心思很简单,这些宫女太监长期与家人不得见,又在宫中任劳任怨,可皇宫里的等级制度就是这样,她没法改变,就只能保护好她自己身边的人!
大病初愈的宛菱又寸步不离地跟着苏景七,她问:“七公主,瑶贵人的事还会有后续吗?”
“我也不知道。”苏景七轻巧说,“不过听闻她给父皇写了一封血书,但是没人愿意替她转交给父皇。”
宛菱心中担心地说:“听说瑶贵人身边有妖物,若是那妖物来找七公主该如何是好啊……”
见宛菱这般认真地担心,苏景七不禁笑了起来:“放心吧,本公主不但会打人,还会捉妖呢!”
推迟了婚约又报复了翘瑶,苏景七心情愉悦,终于可以开心地过个年了!早在一月前,皇宫中就开始张灯结彩了,众人总是喜气洋洋的模样,好像过年是如何不得了的事。
和在现代很不同,苏景七如今身边总是有许多人围着她转悠,公主长公主短的,很是亲昵。读她们的心,就知道她们有些真心有些假意,不过无妨,苏景七不在乎。
除夕夜,宫中办家宴,这只是个小办,金宸远只与后宫嫔妃和子女们小聚,并未请恭贤王王白枫一家进宫来。
说来也奇怪,这罗定国对恭贤王的规矩甚多,一来恭贤王的公子们不得随意入宫,二来所谓家宴也从未邀请恭贤王。虽说金宸远和王白枫只是结拜兄弟,但如此做法,也确是太见外了些。
夜幕之下,红灯之中,金碧大殿,玉銮碧阶,歌舞升平,推杯换盏。
家宴上,众人身着华衣,皆是笑魇如花,毕竟此刻能出现在此处之人都是受金宸远恩宠的。
坐在苏景七身边的是金霏霏,两人将头埋在一起窃窃私语。
“景七,你听说了吗?”金霏霏低声道,“今日墨哥哥又惹父皇生气了。”
“为什么?”苏景七一边吃橘子一边问。
金霏霏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就是父皇责备墨哥哥终日举笔绘画,不务正业。”
苏景七目光一抬,看向位于皇子次位的金宇墨,他与首位的金宇熙邻位而坐,气质上却相距甚远——金宇熙气宇不凡,昂首正坐;金宇墨却弓背埋头,唯唯诺诺。
同样是金宸远的儿子,金宇墨这个皇子在身体、口条、能力各方面确都不如金宇熙这个太子。可当真论起来二人孰好孰坏,也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因为苏景七隐约记得,在她成天流着哈喇子傻乎乎的日子里,金宇熙对她拳打脚踢,但是金宇墨常常寻她去玩耍,儿时的金宇墨还捧着苏景七这个傻姑娘的脸说长大一定会娶她。
“我看,父皇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则墨哥哥也不会出现在家宴之上了。”苏景七说。
金霏霏摇摇头,说:“因为墨哥哥是二皇子啊,倘若皇子不在家宴,岂不是惹人话柄?”
如此说来,也是对的。这便是皇室的无奈,不优秀就连亲生爹爹也不会喜欢。
可话又说回来,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皇子之间倘若有不止一人受宠于皇上,那么关系就会比如今金宇熙独宠为大要复杂得多了。
即便苏景七没有见过真正的宫斗,但以前还在现代时看过的那些个宫斗戏,个个都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动不动就会血溅三尺、一命呜呼。
苏景七和金霏霏聊得起劲儿,没发现一曲舞已罢。
龙椅上的金宸远发现金霏霏与苏景七正埋着头讨论着什么,于是高声问道:“霏霏、景七,你们两人埋头嘀咕什么呢?说出来与大家听听吧!”
金宸远突然点名,惹得两位正在说人是非的公主愣了神。她们都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朱唇轻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是秘密?不能告诉大家吗?”金宸远面露慈爱的笑容。
金霏霏与苏景七对视一眼,深知此时不开口不行了。
于是苏景七淘气地笑了笑,说:“回父皇的话,我正给霏霏出谜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