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承诺是已说出去了,金宸远堂堂一国之君又怎能食言?加上又是答应金宸远最心爱的女儿苏景七之言。
金宸远思索良久,而后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注视下,看向那个低着头毫无男子气概的二皇子金宇墨:“墨儿……墨儿温文尔雅,待人谦和,即便对待下人也是如此;喜文弄墨,与世无争,这在乱世中堪称难得;性子恬淡,为人孝顺,每逢年节总是第一个来请安,而且从不忘带些精心准备的小礼……”
金宸远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越来越柔和,他就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盯着此刻目光闪闪的金宇墨,这对父子,从未有过这样的对视。
金宸远停止了说话,他没想到自己可以说出金宇墨这么多的优点,以往他从未发现,甚至都没试图去想过。
在一旁的安简凉眸中泛起一丝晶莹,看罢金宸远与金宇墨的对视,她注意到了站在殿中的一脸笑意的苏景七,若有所思。
金宇墨再也坐不住了,他向金宸远行礼:“谢父皇赞许!”
金宸远露出为父的慈祥笑容,连连摆手:“坐吧,坐吧……”
“父皇,那女儿也回座了。”苏景七行礼,功成身退回到金霏霏身侧,丝毫没有发现此刻赵唯与金宇熙的表情都很微妙,他们死死盯着苏景七,很是看不透她。
金宸远目光柔和,对在场的妻儿们说:“继续欣赏歌舞吧!”
金宸远一招呼,殿侧舞姬蜂拥而出,三两成群,旋转跳跃,长衣流裳,华丽腾甩,粉色裙摆与金色大殿交相辉映,好不醉人!
金霏霏的脑袋靠在了苏景七的肩头,她声音很低,朱唇轻启:“你为何要帮墨哥哥?”
“嗯?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金霏霏呲着牙压着音调,生怕被附近的人听去了话,“谜语的答案是顾长康,那可是东晋的画家啊……除了墨哥哥常年作画能快速想到此人,我们其他人怎能有这反应?”
苏景七理所当然的回答:“嗯……我就是希望父皇别老对墨哥哥百般责备,墨哥哥人不错的。”是啊,能对傻子苏景七好的人用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难道金宇墨还不够善良吗?起码和那金宇熙比好太多。
金霏霏清了清嗓子:“话虽如此,可今日之事你做得太过明显了些……”
一曲歌舞停下,金霏霏没有继续往下说了,没有响乐的掩盖,不论他们聊天之言多小,都容易被周遭有心之人听去。
但苏景七此刻不甚明白金霏霏所说的“太过明显”是何意思。她话里话外也没有对苏景七的责备之感,只是提醒示意更多些。
算了,不管那些了!迎上金宇墨投来感激的目光,还有金宸远一副尽享天伦之乐之感,苏景七此番做法的目的达到了便可。
大殿右侧上那个端庄而坐的安简凉,即便已四十出头,仍旧风韵犹存,看那皮肤,吹弹可破。
与这个慈眉善目安简凉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凤位上的那个养育了苏景七近二十年的赵唯全程都是冷漠脸,看她紧绷的牙关似乎对这场宴会十分不满。
不出三日,苏景七在家宴上让金宸远开金口称赞了那个一直不被看好的金宇墨之事在朝中传开了。
苏景七也莫名收到安简凉的答谢之礼,无非就是些小点心,只是金宇墨有特地命人送来一幅肖像画,画中女子便是苏景七,而金宇墨笔下的她,比现实中更加美丽。
宫中年味仍盛,金霏霏与苏景七并肩在皇宫中转悠,往赵唯蓬莱殿的方向走去。
“景七,你可有钟情的男子?”金霏霏的这个问题很突然。
“没有。”苏景七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可她脑中闪出了一张英俊面容,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坐在小凳上,双腿并拢,轻轻地抚摸着他膝盖上趴着的一只可爱小奶猫。画风和谐得像是梦里才有的情景,惹的苏景七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你笑什么?”金霏霏发现苏景七的暗笑,对苏景七莫名的反应兴致盎然。
“没有没有,不过是想到心爱男子该是何模样。”苏景七连忙搪塞,“你呢?你想过令你动心男子的模样吗?”
“当然有啦!”金霏霏的双手合十,贴在脸颊,“能令我心动的男子,论貌,要器宇轩昂、温文尔雅;论武,要金戈铁马,有勇有谋;论文,要小懂风雅、吟诗作对。他要有宽阔的肩膀供我倚靠,最好能身着白衣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