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罗定皇!”像是怕金宸远反悔似的,安佑歌迅速地谢了恩。
“父皇!”金宇熙焦急地站起来,他皱着眉头望着龙椅上的金宸远,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
始终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王千阳也站了起来,他的情绪还算平静,稳重地对金宸远说:“皇上,依臣的意思,此事还要与文武百官商量之后才能定夺。”
“诶,不用!”金宸远摆摆手,“这件事朕作主即可。”
安佑歌得意洋洋地笑了,并挑衅地看了王千阳一眼。
金宸远接着说:“因为当年大哥与四妹将景七托付给朕之时便说过,希望景七未来的婚事不是政治婚姻,全凭她自己喜爱。”
躲在侧殿内的苏景七翻了个大白眼,这个金宸远说一套做一套!说什么尊重苏景七的感情,可从前苏景七一提她不想嫁给金宇熙,金宸远就摆脸色!
而就光从现在来看,金宸远也是要拿苏景七当政治的牺牲品啊!三座城池就把金宸远收买了!
作为一个即将被“卖掉”的女儿,苏景七真是恨透了现在乐麟殿中那些企图对她的人生进行编排的人了!
王千阳心中焦急,但是表面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再找借口说道:“皇上,如今父王还在治理帝城大疾之事,臣也无法代表王门给出意见。”
既然苏景七是苏门与谢门的后人,那么她的婚事就是四门共同的事,王白枫这个王门主人不在,又怎么能轻易定下苏景七的婚事呢?
王千阳这个拖延的借口很好。
果然,金宸远松了口,他点点头说:“这么说也没错,那便等恭贤王晚上回来,朕再与他好好谈谈。”
虽然这门婚事看起来可能又会有变化,但是安佑歌却淡定得很,他得意地微笑,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安佑歌作揖行礼,说:“那我便等罗定皇的好消息了!”
金宸远也回应笑脸盈盈,说:“放心吧济源太子,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互惠互利的两人相视一笑,毫不在意这个乐麟殿内其他人或愤怒或炸裂的心情。
还有那个心情低落到极点的苏景七,她在侧殿内狠狠瞪了一眼乐得像棵仙人掌一般的安佑歌。
正好,对上了安佑歌投过来的眼神。
安佑歌一愣,他没想到苏景七竟然穿着宫女的衣裳混在乐麟殿内的一处视线盲区,若不是他无意瞄到,应该是不会发现苏景七的所在。
苏景七没有要躲开眼神的意思,她凶巴巴地盯着安佑歌,眼神中怒火熊熊,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来到很恼火。
安佑歌既没有将眼神停留在苏景七身上太久,也没有直接揭穿苏景七的身份,他淡然又得意地笑了笑,若有所思。
根据礼数,金宸远留安佑歌一行人在罗定国皇宫内住一晚,当天晚上,金宸远便急匆匆将王白枫召回,与他在御书房内讨论有关济源国预联姻之事。
此次的谈话,只有金宸远与王白枫两人,其他人一概不知他们谈论的情况。
所以苏景七不能再如早上一般穿着宫女的衣裳混进去偷听了,满心焦急,为自己将来命运深深地担忧。
实在是无法安然地待在雅岚殿内,想起今天突发的一切再看看那只被自己一怒之下关进笼子里的肥嘟嘟的熏风鸽,苏景七就感到无限的憋屈。
“宛菱!”苏景七打开房间门。
“七公主有何吩咐?”宛菱看得出来苏景七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
“御书房有动静了吗?”
宛菱无奈地摇摇头。
“呼……”苏景七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宛菱说,“你的衣裳再借给我穿穿!”
苏景七再次换上宫女的衣裳,低着头穿梭在皇宫大院中,如今的苏景七与刚穿越来时不一样,她已经对罗定国的皇宫很熟悉了,不会再迷路了。
可是这个南黎朝还是有一些事会让她迷失方向,比如她自带的“神女”身份,真是让她糟心透了!
打扮成宫女的苏景七目的很明确,就是听风殿——安佑歌在罗定国住的地方。
到了听风殿,苏景七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她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现在不过才酉时,安佑歌便睡下了?不可能吧?
犹豫了片刻,苏景七还是踏进了听风殿。
这个听风殿就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而用的,平日里使用比较少,所以所处的位置也并非皇宫中部。
不过这个宫殿环境很是优美,地如其名,不论春夏秋冬都可以听到唯美动听的风声,宛若音乐一般。
可是现在听风殿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光听着风声还真有点诡异……
“那个宫女……”一个温柔的男音响起,“过来吧!”
声音是从苏景七的身后,听风殿的一处角落传过来的,这个声音一听就是来自安佑歌的,而且就听方才他说话的口气,显然就是带着笑意的。
苏景七回过头去,对上安佑歌的目光。
此时的安佑歌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石凳子上,另有一壶酒和两个口杯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苏景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盯了一眼安佑歌,皱眉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四下无人的听风殿,更像是被安佑歌故意清空了一般,而他准备好的两个酒杯,分明就是在等人。
等谁?除了苏景七还能有谁?
“是啊!”安佑歌笑嘻嘻地打量着苏景七的穿着,“七七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是宫女的衣裳,你也能穿出仙女的感觉。”
这个夸奖没有让苏景七心花怒放,而是换来苏景七更加冷漠的脸色,她机械地说了一句:“多谢济源太子的夸奖。”
“过来吧!”安佑歌满眼笑意地开始斟酒,“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
苏景七走过去,豪迈地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虽然被安佑歌料到了她会到来,但是她在气势上还是不能输。
安佑歌用眼睛余光瞄了一眼苏景七没形象地翘腿,抿着嘴笑了笑,没说话。他斟好酒,轻轻推了一杯到苏景七的前面。
“我不喝。”苏景七撇过头去。
“放心,没下药。”安佑歌举起另外一个酒杯,干脆地喝了里面的酒,“就是有点凉了。”
“你说没下药我就信你啊?”苏景七白了安佑歌一眼,“你今天在乐麟殿还声称那张纸上的‘我想娶’那三个字是你写的呢!”
苏景七格外不愉快的就是这件事,安佑歌竟然“盗取”了属于她和王千阳的故事!
“哦……原来七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啊?”安佑歌含笑应答,“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当一次小人,却没想到当小人的感觉这么好。”
看着安佑歌这无赖的模样,苏景七狠狠斜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别捣乱?”
“我捣什么乱了?”安佑歌睁大了他的眼睛,闪烁地望着苏景七,嘴角含笑,温柔相告,“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苏景七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很快你就要嫁给我了。”安佑歌说,“光是想想,我就开心。”
“你想得美!”苏景七呵斥着拒绝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身在皇室,你就别任性了,这都是命。”安佑歌微笑着劝告,他最喜欢看神通广大的苏景七手足无措的样子,格外可爱。
“我偏偏不信命!”苏景七白了他一眼。
“那你信什么?缘分?”安佑歌逗趣望着苏景七,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熏风鸽还不能证明我们的缘分吗?”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苏景七质问,“你是怎么让那只肥鸽子落在我的雅岚殿里的?”
“天地良心!是那熏风鸽自己找到你这里来的!”安佑歌忽然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早就有人给我送了那只熏风鸽,一直只是养着,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一件让我很难过的事,就写了封信放飞了那只熏风鸽……”
这样动情的话,让苏景七回想起熏风鸽送来的第一封信,写的正是安佑歌在其娘亲祭日当日心感悲伤。
苏景七酝酿着情绪,准备开口安慰。
安佑歌忽然又一转表情,裂开嘴笑了,他说:“没想到我后来竟然收到了一封字迹极丑的回信,我看到那个笔迹就不禁笑出了声!”
面对安佑歌肆意地嘲笑,苏景七不禁翻了个大白眼,想安慰安佑歌的心情消失殆尽,冷冷地回应了一句:“你够了啊!”
安佑歌柔情地笑了,他满眼的爱意,说:“后来,我来到罗定国,看到你抄写宫规时写的字,我就知道,熏风鸽原来是把我的秘密带到你这里来了……”
原来,苏景七与安佑歌的缘分是从那只熏风鸽开始的,要说世间之事奇妙,还真是如此。
“前几天我让熏风鸽带来给你的信,你回了吗?”安佑歌期待地问道。
苏景七一边没形象地抖腿一边说:“没回!而且那只肥鸽子,我已经烤熟了吃了!”
其实只是把熏风鸽关进笼子里的苏景七,也决定不再把熏风鸽放飞回去了,她和安佑歌被熏风鸽联系起来的缘分,就到这里断了吧!
安佑歌“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苏景七的手腕,邪气地笑了,说:“你知道熏风鸽有多珍贵吗?你把它煮熟了,得赔我啊!”
苏景七转了几下手腕,没能甩开安佑歌,她也不甘示弱,瞪着眼说道:“那你就带着你的聘礼和土地回去吧,免得损失更多财产!”
“财产哪儿有你重要啊?”安佑歌说着用力一拽,将苏景七从座位上拉起来,与此同时自己也站起身,一个回转,把苏景七推到墙上。
他肆虐地坏笑着,慢慢靠近苏景七,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知道我为了得到你,有多努力吗?”